自俊美邪魅的雷傲天來到趙家莊,趙諒貞的一顆芳心就傾向了他,要不也不會因為眼前的情景而老羞成怒。
她雖然也曾暗慕過聖手書生齊軒的風範,不過,愛慕的還是他的聲名與地位,但雷傲天不僅名聲地位皆備,還財富權勢盡攬一身,雖然他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慵懶模樣,但那股天生王者的狂霸氣勢,是怎麼樣也掩飾不住的,也難怪向來眼高於頂的趙諒貞會將一顆懷春少女的芳心緊繫在他身上。
為了吸引雷傲天的注意力,於是,她天天夜裡都親自捧了夜食送到他房裡,而且,盡己所能的賴在雷傲天房裡,意圖留給他賢慧的印象;趙家夫婦也盼這權傾一方的霸主能夠瞧上自己女兒,於是便默許了趙諒貞的行為。
這件事在趙家莊裡算是公開的秘密,不意被趙雅抖了出來,趙諒貞羞怒交集,好半晌才道:「雷公子來者是客,我不過是善盡主人的本分招待他罷了。」
趙雅淡淡地一笑,「當然,想去年聖手書生在趙家做客時,二妹也曾如此盛情的招待過,二妹為款待莊內貴客,連自己的名聲都不顧了,這般盛情,還真教趙雅佩服。」
「你……你……」要論言詞鋒利,趙諒貞比起趙雅,可是差得遠了,三兩下便被趙雅氣得臉色發育,說不出話來。
趙諒貞望向雷傲天,卻見雷傲天一臉低頭忍笑的神情,對她心虛的心態而言,那樣的笑意就等於是在嘲笑她,令她更覺顏面無光,在老羞成怒下,右手再度揚起。
「二妹儘管動手,反正趙雅也無法抵擋。不過,二妹要知道,武力可逼人一時低頭,卻杜絕不了天下人之悠悠眾口。」清淡的嗓音,揭破了趙諒貞的意圖。
「你……你……」趙諒貞一隻手僵在半空中,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一張嬌顏早已氣得發青,狠狠瞪了趙雅老半晌,最終手還是沒有揮落。她差惱交集的握緊拳,掩面離去。
雖成功的氣跑了趙諒貞,但趙雅的神情並未有任何得意之色,清凝的容顏仍是淡淡的。
倒是雷傲天呵呵一笑,連連搖頭,「沒想到我的小野貓爪子這般利,看來,我以後真得小心一點,別得罪你才是。」
清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趙雅帶著點淡淡的嘲諷開口,「雷公子客氣了,雷公子是趙家的貴客,趙雅就是再不識大體,也不敢得罪雷公子。」
趙諒貞出言挑釁自己還不是為了他,他倒是一派置身事外的悠閒,方纔那場爭執,他大概看得很過癮吧!
這個男人……趙雅頓時覺得一陣厭煩,「雷公子若沒事,就請恕趙雅告退。」不給他接腔的機會,逕自抬起被他丟至一旁的銅盆,轉身走入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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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生慣養了十餘載,趙諒貞哪是那種忍得下氣的人?隨後一狀便告到父母那兒去。
她狀似委屈的撲進葉昭風杯裡,加油添酷的把事情渲染了一遍,最後道:「娘,您說氣人不氣人?那趙雅明明是在咱們家吃閒飯的,居然還這麼不知本分,勾搭雷公子,羞辱女兒,娘,您要為女兒做主啊!」
葉昭鳳眼睛一瞇,怒道:「這丫頭越來越不知分寸了,連我的女兒都敢欺負,還勾搭上雷公子,難道她以為趙家莊沒人管事了嗎?」在她心裡,還記恨著趙雅昨晚在宴席上不著痕跡的嘲諷她的事情。
那個踐丫頭,從小就是她心頭上的一根刺,那雙澄澈的眼光老是直勾勾的盯著人,好似所有的秘密全教她看清了似的,讓人打骨子裡不舒服起來。
「娘,您一定要想想辦法,瞧雷公子的神情,分明是教趙雅勾去了魂,那趙雅怎麼配得上雷公子?您要是再不想個辦法,說不定雷公子真給那不要臉的狐狸精拐走了。」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雷傲天看趙雅是用用那種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充滿了侵略和佔有慾,但那從來不曾落到自己身上,令她越想越是怨毒,雙手不禁緊握成拳。
「貞兒,別急。」葉昭風安撫著女兒,微一沉吟後,轉向丈夫若有所思的表情,「老爺,這件事你有什麼主意?」
趙元展看了妻子一眼,再看向女兒,並未馬上答話。
葉昭鳳會意,又好言好語的哄了女兒幾句,哄得趙諒貞轉嗔為喜,走出房門。「現在房裡只剩咱們夫妻了,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你別急。」趙元展拉著妻子坐下來,低聲道:「我且先問你,咱們費這麼的大功夫,硬是搭上雷傲天,又撐起場面招待那個姓雷的,連女兒都送到他手上,為的是什麼?」
葉昭鳳悻悻然地道:「當然是為你們趙家羅!如果攀上雷傲天,不僅可以恢復趙家的聲望,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膽的,怕你那寶貝私生女兒殷無情找上門來報仇。」說著,還惡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
若非他多年前的風流浪蕩,趙家又豈會惹來事端?
趙元展訕訕一笑,導回正題,「娘子既然知這雷傲天的事情對咱們趙家有多重要,目前,我們最重要的就是巴結討好雷傲天,旁的事,都可以緩上一緩。」
「你到底想說什麼?」葉昭風不耐的道。
在這趙家莊裡,當權的是葉昭鳳,見她露出不耐的神情,趙元展忙道:「我的意思是,說不定趙雅那丫頭可以成為咱們最有利的一顆棋子。」
「棋子?」葉昭風抬起一邊的柳眉,狐疑的看向丈夫。
趙元展挨近妻子,「是啊!你想想,咱們這些天來費盡心機招待那姓雷的,把所有的家當全掏上了,你可曾看到那姓雷的感興趣?那姓雷的富甲一方,什麼新鮮古怪的東西沒見過,又豈是那麼容易討好的?昨晚宴席上你也是看到的,雖說他三番兩次挑釁趙雅丫頭,可那神情,擺明了就是對趙雅感興趣,如果咱們主動把趙雅送到他的手上,你說……」他嘿嘿賊笑了起來。
葉昭鳳的眼中精光一閃,顯然是有些心動,卻仍皺著眉道:「那不是擺明了便宜趙雅那丫頭嗎?」以一個做母親的私心,她自然希望自家女兒能夠被雷傲天看中,享盡一生榮華富貴。
女人就是再精明厲害又有啥屈用?還不是婆婆媽媽、意氣用事,成不了大事!
趙元展輕蔑的想著,卻不敢表現在臉上,低聲下氣的道,「要成大事,怎顧得了這許多?倘若姓雷的能夠看中貞兒,自然是再好不過,但這麼多天來,咱們已經等於明著將女兒奉送給了他,那姓雷的依然是愛理不理。眼下礦脈的合作計畫談不談得成,趙雅丫頭可是咱們唯一的希望了,她身受咱們家的恩惠,好歹也算趙家莊的一份子,若姓雷的枕邊有個咱們趙家的人,往後咱們辦起事來,也稱手許多,你說是不是?」
葉昭鳳畢竟精明幹練,只是被一時的偏私蒙蔽了理智,此刻被趙元展一點,頓時恍然大悟。她微一沉吟,道:「可是趙雅那丫頭素來心高氣傲,又怎肯依咱們的安排去做?」
「依她的個性,她當然不會任咱們安排,可是要整治一個小丫頭,方法多得是。」
趙元展嘿嘿直笑,附在妻子耳際說出計劃。☆☆☆
雷傲天懶懶的抬起手,不怎麼起勁的掩住今晚已是不知第幾個呵欠了,左手撐住的臉龐淨是意興闌珊,顯然對戲台上的表演興趣缺缺。
「雷爺不愛看這出[林沖夜奔]是不?」鑼鼓喧鬧聲中,趙元展討好的倚向雷傲天,「要不,雷爺愛看什麼樣的戲,只管點出來,我就叫他們換上。」
「算了,演都演了,犯不著因為我一個人就費貿周章。」雷傲天揮了一下手,俊美邪魅的臉龐半瞇著眼,不甚在乎地道。
趙元展連忙說:「雷爺的話可就見外了,雷爺是咱們趙家莊的貴客,請都請不來的,難得到趙家做客,哪有怠慢了貴客的道理。」
一旁的葉昭風亦連忙稱是。
雷傲天只是懶懶的「嗯」了一聲,便沒再理會他們,教趙家夫婦僵在那裡,一時間不知該不該要戲班子換戲。
雷傲天的食指下意識地輕叩椅背,百無聊賴的眼神轉向了深邃夜空。
趙家夫婦的逢迎、討好、不知所措,全都看在他的眼裡,但他根本懶得理會,因為,試圖討好他、迎合他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並不只有趙家夫婦,自他接掌「驚雷堡」以來,早就看膩了。
再說,這次他帶著礦業開發合作案來到洛陽,邀請他上門做客的王公富紳不知幾幾,他獨獨挑了趙家,恐怕教洛陽的王公富紳們錯愕了好幾天吧?
畢竟,憑趙家的財力和權勢,根本不符合雷傲天的挑選條件,只有雷傲天明白箇中原因,他是為了那個清麗冷凝,淡漠得讓人不敢退現的趙家大小姐趙雅!
初見面,是在那拱橋上,一開始,他以為她只是個路過的平凡女子,並未多加注意;後來,是她那清淡、空然,好似沒有感情一般的眸子吸引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