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藥膏敷上傷處,立即減輕不少刺痛的感覺。趙雅睜著一雙美目,港澈的眸光直瞅著他。
「這樣看我做什麼?」雷傲天挑起眉問。
趙雅沒有回答,冷然的眸子仍是注視著他。
「再用這種眼光看我,我就當你是在引誘我。」雷傲天一個翻身,將她柔軟的嬌軀壓在身下,戲謔地道。
即使隔著被褥,趙雅依舊感覺到他那灼熱熾人的體溫,因而僵住身子,憶起那一夜的羞辱。
雷傲天也感覺到了,安撫道:「放心,除非你主動獻身,否則我不會佔有你的。」
這個答案讓趙雅困惑的蹙起眉,不解的看著他。
雷傲天仍親密地靠著她,半側過身軀,讓一半的身子緊貼床榻,以減去她身上的壓力,同時一隻手撐著臉龐,懶懶地看著她,「我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我會等你主動來找我,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給我。」
冷然的目光一怔,隨即勾出一抹有趣的笑意。等她主動找他,心甘情願偽把自己給他?恐怕他等一輩子都等不到!
「別太篤定了,小野貓,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醇厚的嗓音低柔願像情人間的呢噥軟語。
赴雅聞言,只是淡然一笑,也不跟他爭。
沒錯,他的確不是一個會做沒有把握的事的人,在那不動聲色的輕忽神情之下,藏著的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心思。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要返她低頭,除非能夠抓住她的弱點,但她什麼都沒有,也就沒有什麼可以控制她,所以,想要她主動把自己給他,他可是有得等了。
第五章
寵愛
雕欄玉砌,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李煜·虞美人
越往北去,進人山區,越是荒涼的冰天雪地,刺骨的寒風、撲面的冰雪,教趙雅單薄的身子幾乎就要承受不住。
然而,就在大隊人馬轉入一處山拗後,景色陡地一變,沿路除了蒼然冰樹外,也開始出現青翠綠茵,越往裡走,夾道兩旁竟出現團簇百花,而且溫度也開始回暖,宛如江南盛秋時節微帶寒意的氣候。
趙雅不由得感到訝然,雷傲天見狀,傾身附到她耳邊低低一笑道:「此處被山谷環繞,地底又有硫磺等物,氣溫就如同江南一般,你不用擔心適應不了驚雷堡的生活。」
車隊行入青石路道,在一處巍峨的城門前停下來,領路的護衛仰頭朝守門人喝道:「堡主回府。」
不久,城門立即「呀」的一聲打開,車隊又繼續朝裡頭前進,約莫又行了一刻鐘,才在一處昂然聳立的石砌樓閣前停住。
一群勁裝漢子已分立在大門兩側,一字排開,躬身喊道:「恭迎堡主回府。」聲音整齊劃一、洪亮有力。
馬車簾帷一掀,雷傲天跨了下來,身子隨即又探進車內,將裡在貂皮斗篷內,僅露出一張小臉,淡著容顏的趙雅給抱出來。
即使那勁裝鐵漢有任何訝異,在他們機械般的表情上也決計看不出來。
雷傲天漫不經心的揮退一幹勁裝鐵漢,抱著趙雅大步跨進大廳,廳內早已恭候著大批鶯鶯燕燕,一個個嬌柔著嗓音盈盈福身,「妾身恭迎爺回府。」
「免禮。」雷傲天大手一揮,眾姬妾旋即站起身,而這一站起,才發覺協雷傲天手上竟還抱著一個陌生女子,臉上不禁皆露出愕然之色,較沉不住氣的,甚至和身旁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雷傲天只管抱著趙雅走到主位前坐下,將趙雅安置在大腿上,親暱的湊近她的身邊說:「熱不熱?驚雷堡的氣溫比外頭來得暖和許多。你這身衣物可以卸下來了。」
說著,不等她回答,已經動手將她身上的貂皮斗篷解下,隨手丟給一旁伺候著的僕傭。
這舉動著在眾姬妾眼裡,教她們紛紛變了顏色。
她們跟著雷傲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何曾看他這般關心過任何人,還細心的噓寒問暖,不禁心想,那個陌生女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一名紫衣女子最先沉不住氣,開口道:「爺,這位妹妹是……」這女子生得十分艷麗,柔中帶媚、媚中生嬌,以「天生尤物」四字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她?」雷傲天膘了那姬妾一眼,微微揚起唇角,低低一笑,伸手把玩著趙雅的髮絲,「她是我最近擄獲的小野貓。」
趙雅低垂著眼睫靜默著,唇邊洩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笑意。
紫衣女子一臉警戒的看向趙雅,臉上堆著的淨是騙不了人的虛假笑意,「這位妹妹不知怎麼稱呼?爺是在哪兒識得的?」
任手指穿梭在趙雅柔細的髮絲間,雷傲天狀似不經心地回答,「她叫趙雅,來頭可大了呢!在洛陽素有洛陽第一才女之稱。」
洛陽第一才女?!
聞言,眾姬妾又是一愕。她們久居塞北,自然不可能聽過趙雅的名號,但光這「洛陽第一才女」六個字,就足以令她們心生芥蒂,情知這回是遇到強勁的敵手了。
「連洛陽第一才女都給爺得到手,我說爺啊!您是把這大江南北的佳麗全給攏來咱們驚雷堡了嗎?」另一個嬌美的嗓音柔媚的響起,一名身著鵝黃衣衫的女子婷婷裊裊地走了過來,嘴角抿著一臉調侃的笑意。
這女子雖沒方才紫衣女子那般令人驚艷,但款款有致的舉止、清柔嫣然的丰韻,亦別有另一種酥人心神的嬌態。
雷傲天呵呵一笑,沒有答腔。
黃衣女子瞟了雷傲天一眼,又道:「爺您要帶人回來,好歹也差人先回來通報一聲,宅裡的人不知趙家妹妹要來,也沒事先打掃出空房給她,我說爺啊!你八成是給趙家妹妹迷昏頭,忘了這事兒,反而委屈了趙家妹妹。」
這黃衣女子說話既嬌又嗲,波光流轉間,淨是魅惑人心的神色,看在趙雅眼裡,也不得不歎服。
只是,雷傲天既有一個艷可傾城的待妾,又有一個柔媚惑人的枕畔人,何以還會看上她?實在令她大惑不解。
忽覺下巴傳來一股力量,原來是雷傲天抬起她臉,朝她邪肆一笑,「蘭茵說得沒錯,我的心神的確是教這小野貓給迷去了,迷得神魂顛倒,都忘了今夕是何夕哩!」
「爺,您……」紫衣女子柳眉一蹙,不悅之色染上眉眼間,似是想發作。
「怎麼?」雷傲天淡淡地斜脫她一眼。
「沒……沒什麼。」她硬生生的轉開眼光,還不忘狠瞪了趙雅一眼。
「不知爺打算把趙家妹妹安置在哪兒?妾身好要人盡快安排,讓趙家妹妹可以早點歇息。」黃衣女子魏蘭茵問。
「不用安排了,雅兒就住臥雲軒。」雷做天輕描淡寫的回答。
臥雲軒?!臥雲軒不是爺的寢房嗎?爺素來姬妾成群,可夜晚歡愛時,他一向是到姬妾所住的樓閣,歡愛過後,隨即回到臥雲軒,即使最受寵愛的杜瀲灩與魏蘭茵也不曾在臥雲軒夜宿過,爺此舉豈不代表趙雅……
「這怎麼行?」紫衣女子失聲道。她不甘心,趙雅……趙雅憑什麼能與爺同床共寢?
「我的事什麼時候由你做主了?」雷傲天輕睨那紫衣女子一眼,神情仍是漫不經心的,但輕扣著桌面的食指,已經足夠讓她知道,主子不悅了。
「瀲灩不敢。」紫衣女子杜瀲灩咬著下唇,不放棄的又說:「可是這趙……趙家妹妹初來乍到,便住進臥雲軒,未免……眾家姐妹也難以心服呀!」
趙雅未來之前,她雖未得專寵,但好歹也是爺最寵幸的姬妾,現在趙雅一來,便隱隱有取代她地位之勢,這教她如何忍得?她如此曲意承歡地討爺的歡心,便是想要保住自己在驚雷堡的地位,她絕不能讓趙雅取代了她。
「難以心服?」幽暗邪魁的目光掠過杜做油,掃向在她身後的一干姬妾。「有誰不服,就站出來說話。」
慵懶的聲音帶著質詢意味,可這些姬妾皆侍奉雷傲天已久,怎會不瞭解他的性子,他越是漫不經心,就表示他心頭的不悅越強烈,一干鶯鶯燕燕立刻全噤了聲,不敢再說話。
「大家都是服侍爺的人,只求爺能開心,大伙就心滿意足了,現在有趙家妹妹幫咱們伺候爺、討爺開心,咱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會有第二句話。」柔媚的嗓音打破一室的寂靜,魏蘭茵揚著柔順的淺笑道。
「魏蘭茵,你……」杜瀲灩氣急敗壞的道,話還沒說完,已被雷傲天截斷。
「還是蘭茵識大體,也不枉我疼你一場。」雷傲無讚賞的捏了捏魏蘭茵的下巴。
「多謝爺。」魏蘭茵盈盈一笑。
而後,雷傲天將銳利的目光掃向杜瀲灩,懶洋洋的說:「看來,心裡不服的只有你而已,現在你怎麼說?」
「瀲灩豈敢不服?是瀲灩失言了,請爺恕罪。」杜瀲灩怨恨的瞪著趙雅與魏蘭商,咬牙切齒地道。
「沒有不服最好。」雷傲天滿意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