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真的沒事。」小傑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她在廚房裡回以一抹甜甜的微笑。
「現代的女人不像以前,把感情看得比命還重,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速食愛情的時代了,你還以為女人會抱著貞節牌坊睡覺嗎?」如果小馬的話能信,大便都可以當飯吃了。
公司在世貿做了為期一周的世界玩具大展,累垮了所有的員工,這次展覽為公司帶來了大批的訂單,台灣經濟景氣即將從現在開始復甦。
三人一同走向麵店,蓉蓉微微一笑問著:「要吃點什麼?」
「九州拉麵。」小傑說道。
「一樣。」小馬附和著,小安想了想,點了個札晃拉麵。
「馬上來。」
下午,安子菁趴在桌上,全身虛脫無力,已經拉了一下午了,到底吃了什麼東西,肚子這麼這麼痛啊?腸胃全絞在一塊了。
「小安,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還是我送你上醫院?」小馬忍不住回頭關心地間著。
「肚子好痛喔!等小傑回來再送我回家好了。」勉強抬起虛弱的身子強打振作。
「你連坐都坐不穩了,他回來也只能叫計程車送你回去啊!」
「沒關係!」
真是個笨女人!放著醫院不去,在這裡等著男友回來安慰她,難道男人的慰籍能敵過醫生的藥方?那長庚、台大都可以關門大吉了。
小傑為她蓋上棉被,將水杯及剩下的藥包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安撫著臉色發白的她:「沒事了,醫生說可能吃壞肚子了,藥裡面有止瀉的成分,睡一下應該會好一點。」
「小傑,你要去哪?」右手急切地握住正要離開的他。
「我把杯子拿去廚房。」回頭對著她微微一笑,瞧她緊張的模樣。
「別管它,坐在這裡陪陪我好嗎?」
「好!」輕撫著她冰冷的臉龐,將前額的一絡劉海塞到耳後,深情款款的望著面無血色的她。
吃完藥不久,小安又昏睡了過去,這副藥不只有止瀉的成分。還有安眠的成分,隱約中聽見小傑在房門外講著手機,是誰要他馬上趕過去?
她漸漸清醒了過來,望著在客廳來回踱步的他,撐起上身輕喚:「小傑!」
「噢!你醒了。」趕緊走進臥房,為她拉起滑落的棉被,貼心的舉動她全看在眼裡,「幾點了?」
「十點半了。」
「誰打來的?」瞧他微蹙的眉頭,肯定有事發生。
「朋友的錢包在夜市被扒了,我要趕到三重一趟。」
「那你先去忙,回到家記得撥通電話給我。」
「你沒事吧?肚子還痛嗎?」
「沒事啦!」揮著手想讓他安心的離開。
「不舒服要打電話給我喔!」在她的前額落下一記吻,隨即離開她的住處。
回到家,小傑將客廳燈打開,對著跟在後頭的蓉蓉說:「先去冼個澡吧!明天一早再找鎖匠去開鎖。」
「只好這樣了,沒想到去逛個夜市錢包竟然被扒,鑰匙也放在裡面,還好手機掛在脖子上,要不然今晚就要露宿街頭了。」她一臉可憐樣,破財消災囉!
「你介意穿我媽的衣服嗎?」小傑將手機往桌上一擱。
「怎麼會呢?」求之不得呢!
「你先看一下電視,我上樓找件睡衣讓你洗好澡換上。」
「好!」蓉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拿起遙控器將電視轉到緯來日本台。
「鈴……鈴……」蓉蓉眼角往樓上瞄著,手機在響該幫他接嗎?索性拿起它瞥著螢幕上的顯示,是「小安」打來的,心頭一縮揪得死緊。
手機響了兩聲後自動轉接耳機,隱約聽見小安在那頭問著:「小傑嗎?咦?聽不到我的聲音嗎?」
靈機一閃對著樓上喊著:「小傑,我先洗澡囉!」
「好!你先洗我等會就下樓。」樓上傳來他的聲音,想必還在找合適的睡衣。
「不要拿太性感的睡衣喔!」發出了很煽情的嗓音對著樓上嚷著。
「嘟……嘟……」螢幕恢復待機狀態,呵呵——排骨妹肯定在那頭火冒三丈,蓉蓉帶著痛快的微笑走進浴室。
☆ ☆ ☆
拿出一套碎花睡衣下樓,將睡衣從門縫遞給她。「我媽媽身材跟你差不多,應該可以穿吧?」
「對了!剛才你的手機有響喔!」從浴室探出頭來提醒著他。
拿起手機查閱通話紀錄,隨即撥著小安的電話。
是小傑的來電,安子菁猶豫著該不該接?這個可恨的男人,怎能放下生病的女朋友不顧,跑去跟別的女人約會,甚至還把她帶回家,太過分了。
「你找我?」
「你現在在哪?」口氣冷冽地質問著他。
「我在家啊!怎麼了肚子又痛了嗎?」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心痛!」不只心痛而是痛心疾首。
「不是肚子痛嗎?怎麼又變成心痛呢?」
「為……什麼…要騙我?」眼淚不由分說的滑落,就像跟林勤舟分手的那通電話一樣,直到掛上電話為止,依然無法遏阻傾洩而下的淚水。
難道是她知道蓉蓉在這裡,一時心虛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口氣反而有些上揚:「我騙你什麼?」
「蓉蓉為什麼會在你家?」啜泣中強打起悲憤的心情。
「不是你想的這樣?」這該怎麼解釋才好。
「晚上她是不是要在你家過夜?」一想到他倉皇離去竟是為了接蓉蓉回家,不自覺拳頭緊握,指甲深陷其中。
「不是你想的這樣,你聽我解釋好嗎?」好心急,擔心她誤會也怕她胡思亂想。
「我都聽見了,她說:『不要拿太性感的睡衣喔!』連睡衣都準備好了,還要解釋什麼?」忍不住對著手機嘶吼,一顆心被用力撕扯著,好痛!真的好痛!原來拆穿謊言的代價這麼大。
「不是這樣,她的鑰匙跟錢包在夜市被扒了,這麼晚鎖店都關了,只好等明天再找鎖匠去開鎖,今天暫時住我家。」十指插入發中揪著額前的頭髮,思緒一時大亂,不知如何才不會讓誤會更深。
「為什麼不拒絕她?明知道她喜歡你,就更該跟她撇清關係保持距離。」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好歹我跟她認識也好幾年,她有難求助於我,我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老天,不過就是幫朋友一個忙,怎麼變得這麼複雜啊?
「為什麼不找別人幫忙,她可以找小馬啊?你是我男朋友耶!放著生病的女友不顧,把別的女人帶回家過夜,你要我怎麼想?」幾近歇斯底里地咆哮著。
「你在胡說些什麼?」他氣得血壓上升漲紅了全臉。
「我懷疑中午的拉麵有問題,她一直都處心積慮想要報復我。」
「不可能!你冷靜一點好不好。」小傑對著手機安撫著。
「我都快病死了,你還幫她說話,在你眼中她什麼都好什麼都對,她溫柔乖順,我刻薄潑辣,你心裡就是這樣想我的是嗎?」
「你這麼激動憤慨,實在看不出來你快要病死了。」忍不住數落她,做人要厚道一點,蓉蓉或許是多情了些,但還不至於離譜到做出傷人的事來。
安子菁氣得全身發抖,說不出話來,他竟然說出這種話,懷疑我生病是裝出來的?!忍不住涕淚縱橫,嚎啕大哭了起來,「對!我是裝病可以了吧!」
淚眼婆娑地盯著手機上的大頭貼,求了好久他才答應去拍的。這個臭無賴搞得她身心俱疲,眼淚無法制止地滑下,脆弱的心也跟著碎成千萬片。倏地,按下拒絕鍵,斬斷這堆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
聽著話筒傳來的斷訊聲,我剛說了什麼?我到底說了什麼?腦袋一片空白,眼神空洞地盯著電視螢幕,直到蓉蓉的手放在肩上,才喚回部分失落的靈魂。
「發生什麼事了?」輕柔的嗓音明知故問著。
「沒事。」搖著頭不想多談。
「小安誤會了嗎?我來跟她解釋。」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拿起手機準備撥號。
小傑倏地搶過手機,「不要打,這樣情況只會越來越糟,我明天再跟她解釋。」
「也對,她現在正在氣頭上,打去無非是火上加油,讓彼此冷靜一下,或許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蓉蓉安慰地說著。
希望事情像你說的這麼簡單,必須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我可以喝點飲料嗎?」
「請便!」
回頭瞅著情緒低落的他,流露出吃味的口吻低喃著:「從來不曾看你這麼在乎過一個女孩。」
聽出她口氣中的酸澀,忍不住往沙發一癱,一臉愁雲慘霧:「覺得好煩喔!就是怕她誤會才不跟她說,沒想到她根本就不聽我解釋。」
「別煩了,要不要來一瓶?」晃了晃手中的海尼根問道,有部分誘惑的意味,誘惑他把身心搞得更疲憊。
「給我一瓶吧!」
遞給他一瓶啤酒安慰著:「你怎麼受得了她這樣疑神疑鬼?」
接過啤酒往口中猛灌,瞅了她一眼,像在責怪她的多言。哪個男人受得了女人的猜忌,打死我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