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新聞CNN傳來美國遭受自殺式飛機攻擊事件。
呂聖傑停下手中的筷子,對著快餐店裡架上的電視機大喊著:「靠!太誇張了吧!」低下頭扒了兩口飯後,連忙抬起雙眸緊盯著電視,唉!看來世界末日距離不遠了。
螢幕畫面不斷重複撥放著,一次又一次大樓的倒塌畫面,怵目驚心的傷殘情形,飛機撞擊所造成的震動與爆炸威力,震撼著全世界人們的心。
含著鹵蛋含糊喊著:「正點!自殺式攻擊。」拿起桌上的冰沁冬瓜茶咕嚕喝了一口,將半顆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鹵蛋往食道深處擠壓。握緊拳頭用力捶著胸部『碰!碰!』眼看命在旦夕,就要被鹵蛋噎死了。
擠壓變形的鹵蛋終於順著食道的蠕動緩緩往下滑動,差點就成了鹵蛋下的冤魂。
「啊——」喘著氣,只怕還沒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就先慘死桌下。
盯著電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嘴巴還喃喃自語:「帥!老以為自己是老大,終於有人教訓你了吧!」
「你說夠了沒?」安子菁站在桌子前方,微慍地瞪著出言不遜的他。
「我得罪你了嗎?」回瞪一眼。
「世界上就是有你這種幸災樂禍的人才會這麼亂。」不留情面地指責正在吃飯的他。
他夾起一塊黃蘿蔔放在牙齒前端快速啃咬著它,忍不住回擊:「世界上也就是有你這種好管閒事的人,才會讓人看不過去。」
啪——一杯冰涼沁心的冬瓜茶從他的頭上溢洩而下。
「活該!」尚未等他反應過來,安子菁一溜煙不見蹤影了。
整間店裡的客人,將目光從新聞快報移往他濕潤的頭上,沒想到美國還沒還擊,已經有人先替他們出頭了。
第一章
呂聖傑一手推開賓館的房門,摟著安子菁往床鋪走去,昏暗的燈光下,她收起了伶牙俐齒,比平常更安靜了些,其實她不說話的時候還蠻有女人味,酒精摧毀了僅剩的意識,一陣暈眩,兩人相繼倒臥在床上。
他想用僅剩的力量脫下她身上的衣服,手指在她領口的鈕扣處撥弄了一陣子,漆黑的房間中除了對面大樓霓虹看板的燈光外,室內僅傳來她平緩地呼吸聲,黑暗讓他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眼皮異常地沉重,努力想睜開沉重的雙眸,無奈……
刺眼的陽光直射安子菁的臉龐,勉強撐起酸痛的身軀,盯著胸前已經被解開的兩顆扣子,頭痛欲裂讓她無法思考,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雙人床一旁蜷縮成團的男人到底是誰?
躡手躡腳下了床,繞到床的另一頭,輕輕撥開散落在陌生男人臉上的一絡頭髮,天啊!竟然是這個沒被鹵蛋噎死的傢伙,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拿起枕頭往他身上猛揮亂打。
口中還不斷咆哮著:「禽獸,禽獸,沒想到你竟然對我做出這種事來。」
枕頭毫不留情落在他的頭上及身上,突如其來的重擊讓睡夢中的靈魂險遭魂飛魄散,舉起手臂抵擋下一波的攻擊,迅速地坐起身來,瞅著對他連續施暴的女人,怒斥著:「你瘋了嗎?」
怒吼聲喚醒了歇斯底里的她,隨即將枕頭環抱在胸前,形成了最好的屏障。
「幹嘛打我?」
「幹嘛帶我上賓館?」只想扒了他的皮洩憤。
「你在PUB說什麼世界末日即將到來,想在這之前做些瘋狂的事。」說完後氣憤難平地跳下床,迅速解開腰上的皮帶。
「你想做什麼?」往後退了好大一步,想保持出安全距離來。
「我想把襯衫穿好不行嗎?你以為我想對你怎樣?」斜睨反應過度的她。
「不是嗎?昨晚把我帶回賓館不就打算對我上下其手?」不敢相信昨晚自己到底醉到什麼程度,竟然隨便跟個男人上賓館。
依稀記得接完林勤舟的電話後,噙著淚水從家裡奪門而出,不敢相信幾年的感情,就結束在一通五分鐘的電話裡。
說什麼美國要對阿富汗開戰了,希望在世界即將毀滅前把未完成的心願完成,原來林勤舟僅剩下的最後時間,並不是要跟她一起渡過,而是留給他們公司的秘書小姐。
「喀擦!」她猛力的掛上電話,如同切斷多年來的感情一樣的堅定。
呂聖傑露出得意的笑容,看著陷入沉思中的她:「想起來了吧!」
「我什麼都不記得。」語畢,轉身,拭擦眼角不爭氣的淚水,一想到昨晚自己沒命似的狂奔,完全忽略了路上疾駛而過的車輛,要不是即時攔住她,半拖半哄將她帶到PUB,她坐在吧檯旁,除了嚎啕大哭外,一句話也沒說,直到一杯啤酒放在面前,她才停止了飽受委屈的啜泣聲。
說什麼酒精可以平復狂亂的情緒,撫平錯亂的神經,我看他骨子裡早就打定主意想對我上下其手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不是想要拋棄你,就是想要佔有你。
「哼!你別想把責任往我身上推,明明是你把我騙去PUB的。」安子菁嗤之以鼻的別開臉。
「我騙你?你有點良心好嗎?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慘死輪下了。」站在鏡子前拿起桌上的梳子,將凌亂的頭髮梳理整齊,其實他長得蠻不錯的,男人只要高就丑不到哪裡去,就像女人只要瘦也差不到哪兒。
「那我該謝謝你的好心囉!就算昨晚是你攔住了我,也不需要硬架著我上賓館啊?」是何居心誰知道?除了不斷指責他外,再找不到更好發洩情緒的方法。
這個女人也蠻奇怪的,昨晚明明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怎麼一覺醒來六親不認?他靠在梳妝台旁,轉述昨晚她大放厥詞的情形:「要不是你扒著我,說什麼林勤舟你這個大渾蛋,你可以在世界末日前變心,我為何不能找個帥哥在緊要關頭享受一下男歡女愛呢?」
昨晚真如他所言嗎?頃刻換上一張表情,帶著一絲壞壞的笑容:「呵呵!就算我說過這種話,找來宣洩的對象也不可能是你,在我眼中,你根本不能稱為帥哥,勉強只能算是個無賴。」
「唰!」只見他鐵著一張臉,沒想到好心的下場,換來卻是無情的指控。真所謂偷雞不著蝕把米,陪她借酒澆愁竟然落個無賴的惡名,早知道昨晚就不該喝得這麼醉,好歹先把她給上了,以冷卻體內那股莫名的燥熱。
「下次我絕對不會再幫你,更何況那天在快餐店被你潑了一身濕,還沒跟你算這筆帳呢?」轉身拉開房門「砰!」的一聲摔上,不離開我就不能保證,不會動手打女人了。
她倏地上前拉開房門,對著匆促離去的背影喊道:「無賴站住。」
叫我無賴!她活得不耐煩了?停下正要離開的腳步,回頭望著依偎在門旁的她:「酒鬼,還有什麼事?」
「叫我酒鬼你還色鬼呢?記得付完房間的錢再走人。」安子菁對著即將消失的背影喊著。
「還沒跟你算昨晚PUB的錢,你知道喝了我多少錢嗎?」靠!要跟我算錢,我昨天付的錢絕對比這一晚的旅館費多得多。
她雙手交叉交疊在胸前,冷言冷語道:「長這麼大,沒看過這麼愛計較的男人。」
「也不看看是哪個酒鬼一口氣喝了好幾瓶的海尼根,差點把PUB裡的啤酒全喝光了。」食指指向她的胸口。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低頭一望,天啊!起床後光記得用枕頭打醒他,倒忘了胸前的鈕扣還沒扣上,左手倏地掩住領口高喊著:「等我一下,不准落跑喔!」
回頭關上房門,糗死了,竟然發生這種事情,迅速扣好領口的鈕扣,再度拉開房門時,那個傢伙早就不翼而飛了,對著空無一人的長廊咆哮著:「可惡!竟然給我落跑,就不要讓我逮到。」
☆ ☆ ☆
安子菁來到了這家位於敦化南路十八層樓的大廈裡,為了不想再跟林勤舟同一棟大樓上班,一個星期內辦妥了離職手續,另外尋找合適的工作。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人事小姐探頭進來笑著說:「安小姐,請跟我來。」
「好。」趕緊起身拉平身上的套裝,拿起身旁同一色系的皮包,尾隨她走出會議室。
「李經理,這位是上次你出國時,副總幫你應徵的新人安子菁。」人事小姐笑著敲敲李雲辦公室敞開的門板。
「請進。」指著辦公桌前方的位子,示意要她坐下。
深吸了一口氣,在前面的座位坐了下來,微微點著頭:「經理你好,我叫安子菁。」
李雲緩緩收起手上的報紙,將它折疊成八開大小,整齊地放在一旁的書報架上,一眼就能看穿她有幾成的功力,「你之前做過業務助理的工作?」
她不安的別開了眼神囁嚅說著:「做過三年。」
「三年?」一臉詫異的表情重複著她的話。
怎麼了?三年不對嗎?要不是為了林勤舟,十年我都會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