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每當想起靜兒這段時日不知道被關在那裡,而休斯對靜兒不知道好不好時,她才會覺得分外的掛念。
另外師父和師姊們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是怎麼樣了?
她這幾天來努力回想當時在崑侖山上所見到的情形,似乎沒有發生劇烈打鬥的痕跡……但以師父的個性,要師父自願下山那可是比登天還要困難,她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師父和師姊們下山……
還有就是每當想到默凱時,她就心煩意亂的。
從這兒侍衛對他的恭敬態度看來,她明白默凱在他國內的地位也是不同凡響。
有時想想她就很氣自己,她早就疑心他身上時時散發出的尊貴氣質,但她卻一直大意的以為,那是天生的英氣。如果她早一點發現他是冒充平民的,她就不會跟他一起出宮遊玩了。
大意、真是太大意了,難怪師父總是警告她,以她這種大而化之的個性,實在很不適合在江湖上行走,嗚……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她這下真的是嘗到苦果了!
而最讓她頭痛的,莫若是每天晚上默凱來到她小屋裡的「刑求」。
他似乎有層出不窮的花招來取悅她的身子,卻總是延宕著不肯給予她最後的滿足。
每晚都像是兩人意志力的大作戰,她得費盡所有的心力,才能阻止自己哀求他要她的衝動,而阿寶不安的發現到,她整個感官似乎都因他的挑逗而鮮活了起來,愈來愈能享受這種罪惡的歡愉,她真的不瞭解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過默凱也不肯輕易的放過她,好幾次他都在她快要開始懇求他時,逼問師父和師姊的下落,但永遠不肯接受她說不知道的說辭。每每留下她被挑起慾火的難耐身子,預言著明天將會繼續的諾言。
這下可好了,整個「佃農莊」都知道她是默凱的女人了……
這怎麼能怪她,這兒的隔音設備又不好,默凱又像是故意在宣告他的所有權似的,也不管她白天再怎麼的疲累,晚上就是堅持要她。
她知道再怎麼強忍,總是會有不經意的聲音流洩出去,這下可好了,雖然全村的人都不敢動她,但她由其他男人看她的眼神,她也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搞不好他們以為她是默凱專屬的妓女。反正,她再也沒有臉見人了……
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阿寶放下手中的鋤頭站直身來,伸了個懶腰。
日日夜夜被這樣的「操勞」,她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大圈,她安慰自己的想著,這下可好了,要是再被短期學校的院長看到,院長應該會很滿意了吧!至少現在她一定不再需要用到「束腰」了!
今天就做到這裡吧!
反正己經快黃昏了,她得快去排隊吃飯,然後先洗個澡,說不定還可以上床小睡一下,儲備一下體力。
默凱有幾次連續要她要到天亮的紀錄,害她隔天下床時雙腿都是軟的,更別說要打起精神拿起鋤頭,鋤去每天新冒出來的雜草了。
哎,一抹不解的神色浮上了她精緻的五官。
明明自己應該是恨他恨得要死,但她卻發現如果有哪天晚上他沒來到她的小屋,她的心裡似乎會有股空虛……而這幾天他們的相處似乎愈來愈輕鬆了。
他對她的逗弄彷彿還帶著那麼一點點憐惜,讓她得到愈來愈多的滿足和歡愉,而昨晚他甚至還帶來了一瓶儲存了三百年的紅酒,在強迫她喝了半杯後,他以她的身子為杯……慢慢享受了他的紅酒。
算了,別再想了,反正她自己怎麼想也是想不明白的,再想下去她說不定會以為自己是被虐狂呢!
阿寶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準備收工。
她抬頭望了望快落到山頭下的夕陽,紅通通的大太陽在山頭邊徘徊,好像不怎麼想下山的模樣。但山頭的夕陽終是落了下去,在她轉身的同時,眼角餘光中,阿寶發現了一位站在角落的褐髮男子。
知道她發現了他,褐髮男子也不迴避,他站直身子朝她走來,一頭褐髮在夕陽的餘暉下閃閃發光,他看起來似乎才二十多歲,但淡淡的褐髮卻讓他增添了智慧的氣質。
「你好,我是德夫。」他定向前,在阿寶的面前站定,伸出手表達自己的友善。
「你好。」阿寶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來。
她是來到這兒後,才知道西方人見面的禮儀,是兩人伸手相握一下,這在中原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何況公主的手怎麼可以隨便給人家握!
「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德夫開門見山的說道。雖然他並不是住在阿寶的附近,但阿寶可是整個「佃農莊」裡唯一的女性,更何況她的容貌還是如此的出色,教人想忽視都很困難。
「噢!是嗎?」
阿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德夫除了頭髮是淡褐色,眼珠子是深褐色的外,他的五官像極了默凱……如果他不要把披散的頭髮紮起來的話,他一定會被誤認成默凱。
「我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對我不放心了。」德夫善體人意的一笑,彷彿知道她心中疑惑的是什麼。「我讓你想起某人了嗎?」
他凝視著眼前嬌俏的容顏,心裡閃過了一絲落寞,原來……原來傳言是真的,她真的是默凱的女人。
「沒錯。」阿寶老實的點了點頭,說也奇怪,她覺得她似乎和德夫認識很久,好像她可以相信他。「難道沒有人跟你說過,這兒的子爵和你長得很像?」
別說很像,她相信如果這兩人肯改變髮色、瞳孔的顏色,站在一起絕對沒有人分辨得出來誰是誰。
「我是他弟弟。」德夫聳了聳肩,不置可否的說道。他這麼說無疑是投下了一顆炸彈。
「你是他弟弟!?」阿寶震驚的重覆道,難怪他們兩人長得如此相像!
「他沒告訴你嗎?」德夫研究似的看著她,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以她和默凱的親密,默凱竟然會瞞著她這點。
「他不會告訴我的……」阿寶的話語裡透露出一絲落寞。
他們之間的親密僅限於肉體上,在心靈上他們永遠沒有交集。事實上,她甚至連他為什麼將她擄到這兒來都不知道,難道只是為了找尋師父的下落?
「嗯。」德夫理解的應道。
「算了,你不會懂的。」阿寶搖了搖頭。「我對默凱一點兒也不重要,事實上,關於他的事,我大半還是從別人那兒聽來的。」
當一絲心痛閃過阿寶的心底時,她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在乎起她的綁架者了!說不定、說不定她已經喜歡上他了……
「不准哭!」德夫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攬進懷裡,伸手將她已經盈在眼眶裡的水光拭去。「我可是會心疼的……」他故作輕鬆的說道,這小女孩似乎牽動了他騎士的情緒。
「我才不會為他哭呢!」阿寶強忍住淚水,她是怎麼了,怎麼會一提到默凱就失常?「他才不值得。」
她賭氣的說著,德夫看了不禁笑了起來。
「你好小啊!」他歎道。「有沒有十五歲?」
和她對話有股說不出來的自在,有時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稚氣,會讓他想將她當成小孩子來哄。
「我已經十八了!」阿寶嬌嗔道。「在我們國家,十八歲都可以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真的嗎?」德夫十分驚訝地說道。
「下回我回去的話,會叫我父王考慮考慮,他說不定早就想把我嫁掉了呢!」阿寶皺了皺她可愛的鼻頭說道。
「如果我是你父王,」德夫似假還真的說道:「我才捨不得讓這麼可愛的女兒離開我身邊!」
「那好在你不是我父王。」阿寶頑皮的應道。「不然我豈不是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話才說完,兩人不禁會心一笑,德夫伸手牽住了阿寶。
「來,我們把晚餐拿去溪邊吃,你再多跟我說說你父王的事。」
他就像她哥哥般的寵溺著她,至少現在她已經不哭了。
「那不公平!」阿寶立刻恢復了她討價還價的本性。「都是我在說,那你要用什麼來交換?」
「我告訴你我哥哥的糗事啊!」德夫理所當然的說道。「反正他對我又不好,我幹嘛幫他維持形象?」
「好極了!一言為定!」
兩人邊聊邊走,夕陽餘暉下,兩人的影子愈拉愈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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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頓堡」偌大的書房中,兩個男子各據書房一端,沉默的打量著彼此,其中一位是兩鬢已經完全斑白的老人,清瞿的面孔下嘴唇緊緊的抿成一直線,銳利的雙眼打量著他對面的年輕男子,深思著要如何開口。
終於,他不滿的開口發出了他的質疑:「怎麼回事,你的辦事效率愈來愈差了!」
他就是諾頓堡爵爺,「諾頓堡」的現任堡主,統治著整個西西里島,以果決和殘忍著名。
而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的繼承人默凱,這個他本來一直寄予厚望的孫子,不過顯然的,他對默凱最近的表現是越來越不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