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你才睡不到兩小時呢!」他將她的手舉高到頰邊貼著他的臉,再吻吻她的手背,「腳痛嗎?還是你餓了,對了,整個晚上你都沒吃東西呢,我去給你弄吃的好不好?」
「我好渴。」梁曉羽小聲地說。
「我去給你倒杯開水。.不對,還是給你沖杯牛奶好了。「他讓她半坐起來,倚在床頭上,再用枕頭讓她靠在背上,隨即套上睡袍,走出房間到廚房給她沖牛奶。
等他回來,梁曉羽還是安靜地坐在床上面向窗外,娟秀的小臉一派安詳寧靜的模樣,絲被半擁在胸口,她的雙手交疊地握著,放在膝上。
除了她嘴角那紫紅色的傷口仍存在外,剛才差點被強暴的事似乎已經離她很遠,她現在看起來又如同往常般的恬靜可人。
「來,牛奶。」尉星栩將杯子湊到她唇邊,小心地餵她喝著,因怕燙著她,所以他把牛奶沖得溫溫的,讓她可以容易入口。
梁曉羽慢慢地喝了大半杯,滿足地歎口氣,搖搖頭,「喝不下了。」
尉星栩把杯子放在梳妝台上,抽了張面紙替她擦擦嘴,想到她的腳,他不放心地問:「腳疼嗎?要不要我先替你擦擦藥?」
「還好,我要躺下來。」梁曉羽說著。
他幫她躺下時,她伸長雪白的手臂,邀請般的說:「抱我。」
她的嗓音軟軟甜甜的,讓他無法拒絕,他低下身體,雙手摟著她,用額貼貼她的額,溫柔地低喃:「怎麼了?」
「抱我。」她喃喃地重複著,聲音輕得宛如耳語,拉下他的頭,她撒嬌地吻吻他的下巴,嬌柔的身子迎了上來。
他不瞭解她為什麼突然撒起嬌來,但他怎麼也不會拒絕她的,於是他拉開她身上的絲被,脫去他身上的睡袍,好好地再度愛了她……
安靜地開著車,尉星栩仍是抽空去瞧著旁邊的梁曉羽。
早上祁虹就來了電話,說於以潔已經趕回來了,要他把她帶回去。
因為昨天他疼了她一夜,所以他體貼地不去吵醒酣睡的她,而讓她自然地睡醒了,吃過中餐後才帶她會回於以潔的住處去。
車子到了門口,他下車繞到另一頭,將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梁曉羽給抱下車。
「等一下進去後,你把我交給於姐就去忙你的吧!」梁曉羽安心地勾著他的頸項道。
「我陪你好不好?」尉星栩徵求著她的意見。
「不用了。」她搖搖頭,「你陪我這麼多天了,也該回公司忙你的了,而且於姐一向不許男人待在她附近的,更別提她在治療我的時候。」
「我擔心你啊!」尉星栩按了門鈴,等著開門。
「不用擔心啦!於姐會好好照顧我的。」梁曉羽對他微笑著。
果然,將梁曉羽抱進診療室以後,尉星栩就被於以潔毫不客氣地「請」出門,他雖然不悅,也只能離開。
於以潔仔細地檢查了梁曉羽的眼睛,蹙了蹙眉,再蹲下來檢查她的腳,沉默地為她上藥。
「什麼時候開始看得見的?」於以潔淡淡地開口問,手上包紮的動作沒停止。
「昨天晚上。」梁曉羽據實以告,早就知道瞞不過於姐的。
大概是因為昨天她撞到了頭,半夜起來時她就發現自己看得到了,她幽幽地歎了口氣,把昨天發生的事告訴於以潔。
「現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於以潔問。
「沒有。」那倒是真的,除了腳痛,還有一點腰酸背痛以外,她的頭和眼睛倒是沒有什麼不適。
「他知道嗎?」於以潔包好紗布,彷彿無心地問。
「不知道。」梁曉羽清澈的眸子黯了黯。
她根本就不應該在那時候看得到的,也不該在那時候醒來的。
他們的關係已經進展到那麼親密,她已經能感受到他對她似乎是產生除了妹妹之外的感情,也以為他們可以試著重來一次,她的心總算能再一次放在他身上。
但昨晚她醒來時,看到他看著芊鈴的照片發楞,那種專注的神情,還有似乎萬分迷戀的笑容,讓她瞭解到,芊鈴永遠會橫在他們中間。
她並不怨恨芊鈴,相較之下,她反而比較痛恨自己,恨自己無法讓他真正動心,恨自己不夠好,不能取代芊鈴在他心中的位置。
就算他們會有結果,就算他們真的能永遠在一起,她也不會成為他心中的唯一,在他心底永遠有一個角落存在著芊鈴的影子。
她知道,星栩是個肯負責的男人,如果和她在一起,他不會再用別的女人來傷害她,他一樣會疼她、會愛她。
若是以前,她會認為那就夠了,她不奢求什麼,只要他肯看著她,注意她的心,那就夠了。
但和他相處幾天下來,她發現她變貪心了,她無法在他心中仍存在另一個女人時,接受他不完全的愛,她想要一個完完整整的他,對她全心全意,沒有別人橫在他們中間。
只是那很難啊!她現在真的亂了分寸。她歎口氣,落寞的神情讓於以潔對她多看了一眼。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於以潔關心地問。
「沒事。」梁曉羽搖搖頭,問:「於姐,我可以在這兒住一陣子嗎?我還不想讓他知道我看得見了。「
「當然可以。」於以潔自然是歡迎她的,「阿音現在也在我這兒小住,你正好陪陪她。」
「音姐回來了?」梁曉羽好驚訝,一時忘了自己的煩惱。
音姐失蹤好一陣子了,現在居然在這兒?梁曉羽焦急地問:「音姐怎麼了?受傷了嗎?」
「嗯。」於以潔意有所指地道:「和你一樣。」
「腳受傷了?嚴不嚴重?」梁曉羽焦急地看著她。
「不是腳,是心啊!」於以潔語重心長地說:「心病還要心藥醫,對你們兩個,於姐是愛莫能助了。」
梁曉羽垂下眼睫毛,不知該說什麼。
後來,梁曉羽發現樊音的問題比她嚴重多了。
樊音本就是冷漠不苟言笑的,但她這陣子更是沉默而駭人。
兩個人都休息一陣子後,祁紅讓梁曉羽隨樊音出任務去,她那彷彿送死的拼勁,讓梁曉羽著實是膽戰心驚。
為了替祁紅顧好樊音,梁曉羽根本就沒心情去想自己的事,日子過得很快,等她發現時,她已經快一個月沒見到尉星栩了。
平常他們只有通通電話,他十分關心她的身體及眼睛恢復狀況,但若他要求見面,她總是用治療來搪塞過去。
一方面是因為忙,另一方面是她還沒思考好他們的關係該如何走下去,所以她就把自己當成了縮頭烏龜,能拖就拖。
當他們的關係還含糊不清時,岳芊鈴卻挑這個時候來攪局了。
岳芊鈴對他們的事一直記掛在心,也一直想撮合梁曉羽和她所認為配得上梁曉羽的「躍龍集團」副總裁湯洛,所以她老是找一些借口要梁曉羽和湯洛見面。
像今天,梁曉羽就硬是被岳芊鈴給拖來參加一個慈善晚會,當然了,她的身份是湯洛的舞伴。
其實在一開始湯洛就已經坦白地對梁曉羽表示他已經有要好的女朋友,也就是總公司的白璃,他們兩個青梅竹馬,雖然一個在台灣,另一個遠在羅馬,但兩人的心意是相通的。
而梁曉羽也坦誠自己心中有人,但就只有岳芊鈴在那兒一頭熱地硬是要撮合他們,任兩個人怎麼跟她解釋都是說不通,只好順著她的意思,反正是聯袂出席一些宴會,倒也沒什麼麻煩。
今晚梁曉羽卻後悔了,因為她和湯洛才攜手出現在宴會中時,就看到尉星栩了。
哎呀!本該知道這樣大型的慈善晚會,「夜星」集團也應該會有人來參加的,梁曉羽眼神一轉,遠處的岳芊鈴對她做個鬼臉。
可惡的芊鈴,她是故意的,梁曉羽悶悶地想。
看到身穿鵝黃色小禮服的梁曉羽,尉星栩的眼裡閃過一絲訝然和一絲驚喜,但看到和她一同出席的人時,他臉色一沉,舉步向他們走來。
梁曉羽蹙起柳眉,低聲地拜託湯洛先離開一下,讓她跟尉星栩談談,等湯洛離開後,尉星栩也來到她面前。
「我要你陪我出席,你不肯,倒陪他來了。」他語氣間酸味十足,他非常的不高興。
「你要我陪你出席?」梁曉羽反問,她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對啊,上次我就拜託芊鈴告訴你了,她回我說你沒空。」尉星栩總是找不到梁曉羽,只好托岳芊鈴傳話,「原來你的沒空是這樣子?」他的語氣象吃醋的老公一樣。
「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梁曉羽看了看岳芊鈴的方向,後者馬上勾住老公的手,臉上掛著甜笑,就是不看他們。
「真的嗎?」尉星栩懷疑地問。
「嗯。」她點點頭。
「我以外你在躲我。」他目光炯炯地凝望著她,這讓他魂牽夢縈的小人兒,他很想念她。
「沒……沒有啊。」她撥了撥鬢髮,有點不自在地垂下眼睫毛。
「沒有嗎?」尉星栩伸手輕觸她的臉頰,溫柔地問:「身體還好吧?眼睛呢?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腳也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