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芊鈴冷笑了笑,大步向前,她經過收起錢包的扒手身邊,俐落的「ㄘみㄤ」走本就不屬於他的錢包,腳步放慢,她又神不知鬼覺的把錢包還回失主的皮包。
她這一手是由「小神偷」陶榆榛的身上學來的,雖然技術沒有小榛那麼純熟,但應付這種小狀況倒是綽綽有餘。岳芊鈴得意的笑著,愉快的腳步一直到街角,她被包括那兩個扒手在內的幾個人圍起來後,才停了下來。
喝!敢情那兩個扒手還另有同伴在一旁,看見了她「偷天換日」的經過。岳芊鈴雙手環胸,毫無懼色的斜睨著包圍她的七、八個大漢,有些看來還未成年,但臉上已有暴戾凶殘的神色。
「你剛才為什麼找我們兄弟的麻煩?」其中一個看來像是領導者的男人開口問:「你是混哪裡的?」
世界上的流氓都一樣,開口閉口就問人家是混哪裡的,岳芊鈴不屑的撇撇唇,冷冷的說:「本小姐看不慣偷雞摸狗的事就要出手,今天栽在我手上,算你們倒楣。」
「好大的口氣。」
她的話顯然惹火了他們,其中一名男人一拳打上來,她輕鬆的閃身,一腳踹得他趴在地上。去!這種三腳貓的功夫,她還沒有放在眼裡。
大漢們一擁而上,圍攻岳芊鈴,她就當是練拳般的三兩下打得大家都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看到她那麼厲害,站在一旁沒出手的領導者悄悄拿出一把槍瞄準她。
「對付女孩子,居然有臉用槍。」冷冽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同一刻他的手臂被硬生生的反轉,發出「喀」的一聲骨折了,他發出慘叫,槍掉在地上。
龍劭傑冷著臉看那群大漢扶起倒在地上的首領,慌張的一哄而散,他也不去追,撿起地上的槍。
「是你啊!」岳芊鈴喘口大氣,撥了撥凌亂的發,大概是因為龍劭傑的外表,所以她用英文跟人交談。她看看他撿起來的槍,笑著說:「哦!真卑鄙,居然對我這個弱女子動槍,還好你來了,謝謝你。」
弱女子?他挑起眉,有點啼笑皆非,她這樣子叫弱女子?那幾個大漢被她打得無招架的能力,若不是看見他們打算用槍,他本來不欲出手的。
「嗯,我要如何答謝你呢?」岳芊鈴側頭想了想,用大眼睛直視著他,「我請你吃飯好了。」
「改天吧!」龍劭傑總算開口了,「你還是趕快回去吧!這裡不比台灣,很多事是你防不勝防的,下次最好別那麼愛管閒事,懂嗎?沒有每次都運氣好能碰上我的。」說完他轉身離開。
耶!岳芊鈴在他身後作個大鬼臉,愛說教、凶巴巴,她在心中嘀咕著,瞅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她不禁綻出朵著迷的笑容。
完了、完了!她更迷他了。
百般無聊的打個哈欠,岳芊鈴看看另一張床上已經熟睡的凌雨憐,索性翻身下床,站到窗前去看夜景。剛才她才跟虹姐、姐姐都通過電話,現在她可是悶得發慌呢!
打開隨身小電腦,岳芊鈴飛快的點了幾個鍵,下達指令希望能捕捉到樊音的行蹤。螢幕上迅速出現小紅點,依舊和前幾天一樣在同一地點,太玄了吧,音姐是不是出事了?岳芊鈴想著。
她向虹姐提過,虹姐只是說知道了,沒有下一步的指示,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反正虹姐不會害她們的,虹姐心裡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岳芊鈴聳聳肩,關上了電腦。
再過三天,等龍先生和雨憐的婚禮結束後,她就得要回台灣了,岳芊鈴沉思的咬咬下唇,手指撫上胸前的鏈子,這幾天她都沒再見過他——那個叫作「傑」的男人。
她曾和天虹姐中的電腦連線,得到傑的消息,原來他是殺手集團中赫赫有名、頂尖的人物,出生來歷全不可考,但他的輝煌事跡在地下網絡間頗為流傳。
同時她也查到了,原來姐姐給她的鏈子是屬於傑的,她向姐姐求證,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真巧啊!他和姐夫居然是舊識,看來改天得問問姐夫一些有關傑的事。
岳芊鈴想了一下,重新又開啟電腦,她坐下來,專注的進行和屋內主電腦連線的工作。只要接上主電腦,她就能切進地下網絡,她想再多查一些有關傑的事情。
等待著指令被執行的同時,電腦閃爍警告的紅色訊號讓她一怔,接著跳了起來,她拿起電話,按下號碼通到龍劭偉的房間。
「龍劭偉。」他的聲音很清醒,問道:「有事嗎?是憐兒還是岳小姐?」
「我是岳芊鈴,相信我,你們的電腦被侵入了。」岳芊鈴警告著。
「什麼?」龍劭偉失聲叫了起來,怎麼可能?他迅速進入書房打開電腦,盯著數據資料在螢幕上不停跑過,他臉色沉了下來,伸手快速在鍵盤上移動著,卻沒效。
Shit!龍劭偉低咒著,看了看顯示的時間,再過三分鐘,所有關於最近公司和政府合作的案子相關資料、招標紀錄,全會被竊取光了。
「怎麼回事?」白璃及吳鋒先後到了書房,看到這情形都傻了眼。白璃馬上坐下來,試圖停止資料的行進,但還是沒用。
「我來試試。」岳芊鈴也到了書房,她盯著螢幕半晌,打開她的小型電腦,她毫不遲疑的下著指令,試了兩次,指令總算執行了。
「行了。」她看著螢幕,數據的最後是一長串七彩的大問號跟著跑過,她開心的拍拍手。呵!不能阻止資料的行進,她就給它來個厲害的病毒,這個由她親手研製的電腦病毒,會把被對方竊取而存入磁片的資料,在五秒內吃得精光,他們若開啟磁片,只會剩下漂亮的七彩大問號。
哈哈!想跟她鬥,門都沒有,岳芊鈴得意的笑著,對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
其他的人則面面相覷,錯愕的看著螢幕上的七彩問號不停的閃著。
* * * *
才踏進居所,龍劭傑全身迅速緊繃起來,漆黑的屋內寂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但他就是知道不對勁。
長期訓練出來的第六感讓他敏銳的知覺到有人在屋內,冷冽的眼神掃過伸手不見五指的客廳,他無聲的冷笑著,清楚的發現侵入者在他的房間裡。
輕懶的腳步全然無聲息,他已如幽靈般的掠進房內,在看見床上隆起的身影時,龍劭傑怔了一秒,眉頭鎖了起來。
先不論能突破他設下的重重防鎖進到他的禁地,光只是能查知他的住處,他就夠佩服「她」的。
為何能確定是「她」而非「他」?因為那覆在絲被下的身形是如此的玲瓏有致,而且他一向陰寒的房中難得的出現了若隱若現的甜香味,這香味並不屬於任何和他有過關係的女人這點他十分肯定。
床上不只是個女人,還是個熟睡的女人,龍劭傑可由那輕而均勻的呼吸聲研判出那女人睡得挺沉的。他放鬆下來,唇色揚起一抹詭異的笑,他斜移幾步,在搖椅上坐下,沒有出聲。
他肯定他坐下時只有搖椅發出極細小的嘎吱聲,但床上的人呼吸停了一拍,顯然是醒了,他不動的緊盯著她的動靜。
岳芊鈴張開眼睛,有人進來了,她十分確定,雖然前一刻她仍睡得很舒服,但這一刻她就是被有人進來的感覺給吵醒的。保持了幾秒的靜止,她的腦筋清楚的開始運轉,馬上瞭解自己身處在何處,也馬上知道進來的人是誰。
該是他回家了,那麼複雜難纏的機關,想來只有主人才能在不驚擾她的情況下進入「邊防重地」。岳芊鈴歎了口氣,舒服的伸展著手足,自絲被中探出一隻手臂,摸索著的打開床頭燈。
龍劭傑聽見那細小的歎息聲,神情馬上轉變。泛起輕佻的笑,他盯著細瘦的手臂伸出被外打開燈,她坐了起來。
「嗨!你回來了。「岳芊鈴的嗓音有著乍醒時的性感慵懶,嬌嬌甜甜的呢喃著,她自然得彷彿她是屋中的女主人,睡在床上迎接他的歸來。
他挑高眉,笑著說:「怎麼你走錯房間了吧!」
「嗯!」岳芊鈴沒回答他的話,漫應著,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被子半滑至腰際。她眨著尚殘留睡意的眼眸,瞅著他由搖椅上起身,猶如豹子般的腳步迅速有務的踱到床邊,坐在床沿邊。
龍劭傑注視她半隱在陰影下的小臉,伸手撥開她散在額前的散發,呵!她是個讓人容易驚艷的小東西呢。
細緻而秀氣的臉龐上帶著倔強的氣息、剪水的雙瞳、嫣紅的菱唇,她和岳芊痕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最大不同之處大概是岳芊痕常是羞怯的半垂眼瞼,而眼前的岳芊鈴卻是目光清澈的直視入他深邃的藍眸中。
和她那怯生生的姐姐比起來,她該是狂野誘人的小女人。龍劭傑想著,任手指輕狂的滑下她的香腮,描繪著她微啟的唇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