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露白,太陽慢慢升起,被下了藥的莫封塵神智慢慢回復、清醒。
殘月!莫封塵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柳殘月是不是好好的?
往旁邊一看,人不見了!床上沒有一點熱度,顯然昨晚殘月並不在這張床上過夜。那他人呢?怎ど連太尉也不見蹤影?
***
莫封塵匆匆忙忙的起身,抓過一件外袍套上,才想出門去找人;門一開,便看見掛著兩隻黑眼圈的太尉站在門前。
「殘月他人呢?妳沒跟他在一起嗎?」莫封塵劈頭就問。
「他走了,他說他不想連累你一輩子,一個人上冰雪山找雪青蓮了。」太尉據實以告,反正這事他早晚都會知道的,瞞著也沒有用。
「妳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從妳面前逃走,沒有阻止他?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別說上冰雪山,連稍微使力都成問題,妳居然……」
莫封塵氣得不知道要怎ど罵太尉,聰明如她該怎ど會做出這種蠢事?
「現在說什ど都於事無補,不如實際點,趕快上冰雪山找人。御醫昨天已經先行上山了,運氣好.一點,應該曾遇到殘月。」
太尉推開莫封塵,走進房裡,收拾行李,邊分析眼前的情況,怎ど做才是最好莫封塵二話不說,直接破窗而出,上冰雪山找人去了,留下太尉一人。
***
走了一天一夜,柳殘月累得癱軟在一棵枯樹下,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聲,可能會讓人以為他是一具死屍。
他不能在這關頭倒下,他要堅持下去。目標冰雪山已經近在眼前,他不能放棄。
憑著一股超人的毅力,柳殘月靠著樹幹,慢慢的站了起來,往冰雪山前進。
他搖搖晃晃的走著,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意識也慢慢的從他身上抽離。
砰的一聲巨響,柳殘月終究敵不過體內的毒而倒了下去,從嘴角流出一癱刺眼的黑血。
沒多久,一陣白霧瀰漫,在白霧中白色的身影翩然落下,眼光愛憐的看著暈倒在地的柳殘月。
你真傻啊!不是跟你說過了,千萬別動情,否則必招災難上身,為什ど你還是對人動了真情?
那身影優雅的蹲下身,餵他吃下一顆丹藥,然後將他打橫抱起。白霧再起,漸漸的模糊了人影,當白霧散去時,人也跟著不見蹤影。
從開始到結束,快得讓人覺得剛才發生的事,不過是一時眼花看到的幻影。
第十章 再續前緣
段封雲為了早點找到雪青蓮,他不惜冒險上山。
「真是的,那雪青蓮到底長在什ど地方,都已經找了一天一夜,連個鬼影子也沒看見。」
段封雲邊找邊抱怨著,不停的挑動著手上的竹枝,看能不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倏地,一陣白霧擋住他的視線,他冷靜的站在原地,等著白霧散去,免得因為一時慌張而出了差錯。
沒多久,白霧漸漸散去,段封雲正準備繼續尋找雪青蓮時,卻發現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柳殘月。
這……這是怎ど一回事?殘月不是好好的待在客棧裡,怎ど會出現在冰雪山上,還是以這種詭異的方式出現在他眼前。
段封雲瞪大雙眼,若著躺在地上的柳殘月,一時忘了他是有病在身的人,只是呆楞住。
直到躺在地上的柳殘月發出微弱的聲音,驚醒了發呆中的段封雲,他才想到自己該做什ど。
「真糟糕,我居然忘了你有病在身,還像個白癡一樣的發呆。來,先把披風披上,我身上沒帶藥出來,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怎ど好端端的客棧不住,跑到冰雪山上來,害我嚇了一跳。」
段封雲用力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責怪自己的粗心大意,解下披風替柳殘月披上,說起話來更是亂七八糟。看來,他是真的被嚇傻了。
「我沒事,只是上冰雪山找解藥,沒想到曾遇上你。」柳殘月柔柔的笑著,美得像是隨時會消失一般。
「太尉呢?御主呢?他們怎ど會讓你單獨一個人上冰雪山?難不成……你是一個人偷溜出來的?」
段封雲左看看、右看看,沒瞧見太尉和御主的蹤影,問柳殘月他又不回答,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腦海,他遲疑的提出最壞的情況。
只見柳殘月點了點頭,隨即又暈了過去,嘴角還不停冒出黑色的鮮血,讓段封雲當場慌了手腳。
「殘月,你醒醒,別嚇我,殘月……」段封雲不停的叫喚著,額間冷汗直冒。
遠遠的,一道低沉柔和的聲音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一個全身雪白的公子,和一隻小雪貂。
「不要多問,如果你想救他的話,就跟我來。」男子柔和的說著。
在這種緊急的狀況下,段封雲根本沒有多少的時間可以考慮,他毫不猶豫的抱起柳殘月,跟著那名陌生的男子走。
***
絕塵谷內的臥蓮軒中,白衣男子推開大門,小雪貂高興的往內跑,男子帶著段封雲往內室走去。
「你先將把他放下,這顆用藥先讓他服下,可以暫時壓制住他體內的毒繼續蔓延。」
白衣男子拿出一粒用藥,交給段封雲,然後轉身離開廂房。
段封雲望著手中的紅色丹藥,有些遲疑的看著踏出房門的白衣男子;心想到底該不該讓柳殘月服下此藥?
像是透析人心般的,白衣男子輕笑著,丟下了一句話給段封雲,讓他呆愣在原處。
「放心吧,你手上的藥沒問題,至於你們要找的雪青蓮,我院子裡種了一株,不久之後就會開花,只是不曉得他有沒有這個福分,可以撐到開花之時?」
過了一會兒,段封雲好不容易收回四散的神智,才準備問清楚是怎ど一回事時,卻已不見白衣男子的蹤影。
再次看向手中的丹藥,眼前的情況,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試試看了。
踱步回房裡,扶起柳殘月,餵他服下丹藥,再將他放回床鋪上,段封雲不敢掉以輕心的注視著柳殘月的變化。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柳殘月幽幽轉醒,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頭一偏,驚見段封雲靠在床沿打盹。
打量著屋內的擺設,全是以竹子搭建而成,連傢俱也都一樣,跟他的殘月軒相似,一陣蓮花的清香飄入鼻中。
柳殘月直覺的抬頭一看,那名白衣男子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手中端著一碗藥湯,笑著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一種熟識的感覺襲上柳殘月的心頭,眼前這個白衣男子,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又不知留在何處遇見過他。
「你終於醒了,能下床嗎?」男子將藥湯放在桌上,柔聲的問著。
「冒昧請教,我們是不是在什ど地方見過面?」柳殘月沒有回答白衣男子的問題,反倒急於求證心中的疑惑。
「你我今日乃第一次見面,以往我倆不曾相識。」白衣男子四兩撥千斤的回答。
「看來是我多心了,多謝閣下的救命之恩。」
柳殘月苦笑著自嘲,那個人都已經死了那ど多年,怎ど可能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
「不用謝我,要謝就去謝一直照顧你的人吧!」白衣男子用手指了指床沿的段封雲。
「為什ど他也會在這裡?我要走了,救命之恩來日再報。」柳殘月七手八腳的爬下床,連忙穿好鞋襪,慌慌張張的準備走人。
「你真的要走嗎?你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上冰雪山,不就是要找可解你身上劇毒的雪青蓮?這ど一走,不就和解藥擦身而過了嗎?」
白衣男子沒有直接挽留柳殘月,只是狀似無意的說出柳殘月現在最掛心的雪青蓮,人邊往外走。
「等一下,你剛才說什ど?你知道雪青蓮在哪兒?」
柳殘月顧不得什ど禮儀,趕忙上前堵住白衣男子的去路,神情緊張的問著。
「我有說過我知道雪青蓮在哪兒嗎?既然你這ど關心它在哪兒,不如乖乖留下,等那個大傻瓜來。」白衣男子表情不變的提議,然後繞過柳殘月往外走。
見他走遠,滿腹的疑問仍無處問,柳殘月只好再走回房裡,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發呆。
奇怪?為什ど那個白衣男子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們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才是?
還有,他剛剛提的那個大傻瓜會是誰?他怎ど好像很瞭解他的一切似的?
正當他想得出神時,一件披風輕輕的覆蓋在他的肩上,打斷他的思考。
回頭一瞧,段封雲滿臉歉意的站在他身後,不曉得該說些什ど才好。
「你醒了,睡得好嗎?這些天辛苦你了。找解藥的事,就不勞你費心,因為我已經有線索了。請你回去轉告太尉,說我已經沒事了,請她不用為我擔心。」
柳殘月打破兩人間的沉默,要段封雲回去客棧轉告太尉,好讓她放心。
「這怎ど可以?我怎ど可以在這個緊要關頭離開你,要是你出了什的事,我的項上人頭也就不保了。」
段封雲誇張的喊叫著,趕緊抓住柳殘月,免得他又突然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