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放開我,我又不是你的玩具。」
藍宸毓在司徒無極的懷裡掙扎著,想擺脫他的鉗制。不料,反而讓司徒無極更用力的抱緊他,生怕一個不小心讓他溜掉。
「你聽不懂嗎?放開我!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能看嗎?」藍宸毓不死心的揚聲抗議。
唉!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這麼說了,可惜沒有一次成功的。
「我喜歡抱著你的感覺,我只想一輩子都抱著你不放。」
司徒無極窩在藍宸毓的肩頭,汲取他身上獨特的氣質,溫熱的氣息拂過藍宸毓的頸項,讓他不自覺的縮了縮肩膀。
「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我可是個男的耶!不可能跟著你一輩子的,請你冷靜的想一想。」
藍宸毓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可是每次司徒無極都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見到他就習慣性的摟著他不放。
「我說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你別淨想些有的沒的。」
司徒無極當然知道兩個男人要廝守一輩子並不容易,可是,他已經陷下去,從第一眼見到藍宸毓,他的心就已經被他偷走了。
這輩子他是注定要為他沉淪,無所謂性別,他愛上的是一個叫作藍宸毓的人,不是哪個男人或女人。
「我真是想不通,你到底是喜歡上我哪一點?我值得你這麼做嗎?」
藍宸毓真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吸引他,同樣都是男人,在這個社會上是沒有可能在一起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你。」
只不過是在包廂中看到他的演出,他就情不自禁的想將他搶奪過來。
「不知道!?你說你不知道喜歡上我哪一點?」藍宸毓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在司徒無極的耳邊叫著。
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聽到最地笑的笑話,強行將他留在冥王門裡,問他喜歡上他哪一點,他居然說不知道!
「別突然叫那麼大聲,外面的人會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你才會叫得那麼大聲。」
司徒無極揉了揉耳朵,促狹的對藍宸毓說,讓藍宸毓臉上飛上一片紅雲,拚命地想掙脫司徒無極的懷抱,躲他躲得老遠的。
「你……你少胡說八道,別人才不會像你一樣,淨想些下流無恥的事。」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我可是一直很尊重你的想法子耶!雖然我真的很想跟你有進一步的關係,但是我全忍了下來……」司徒無極故作委屈狀。
他是真的很想把藍宸毓變成自己的親密愛人,但是,礙於他的想法及感受,他一直遲遲沒有行動。
「你敢這麼做,我就自行了斷,別以為我只是說說而已,你不要逼我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決心。」
聽到司徒無極的話,藍宸毓提高了音調,他可不願意讓那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你先別生氣,我說過我會等你,我絕對不會強迫你的。」
看著他的神情如此激動不安,司徒無極不願再激怒藍宸毓,小心的安撫他的情緒。
「不會有哪麼一天的,你就慢慢等吧!」藍宸毓別過頭,不願看他這般執著於他的眼神。
他是不可能會和同樣身為男子的他有任何逾矩的舉動,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話先別說得那麼快,我總會等到那麼一天的。」司徒無極不願放棄對他的堅持。
「絕不可能有那麼一天的,你死心吧!」藍宸毓不甘示弱的回答司徒無極。
「那我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因他的執拗,司徒無極暫時不想逼他逼得太緊。
「說了那麼多,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藍宸毓因為剛才的一番爭執,早忘了司徒無極找他有什麼事,只得再問一次。
司徒無極寵溺地問:「我說,只是想找你一起吃飯、晚上一起賞月,現在,可以到如意閣吃飯了嗎?」
「走啦!就只知道吃飯。」藍宸毓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 ☆ ☆
如意閣是一座兩層樓的建築,樓下是一般的大廳和書房,佈置簡單清爽,沒有累贅的裝飾。樓上則是臥室,平常即使沒有人住在這個地方,可也都打掃得一塵不染。
此時,司徒無極和藍宸毓正坐在餐桌前吃著晚餐,難得這次司徒無極沒有對他毛手毛腳的,這讓藍宸毓不禁稍微鬆懈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
「宸毓,有一個問題不曉得該不該問你?」
司徒無極吃飯吃到一半時,忽然開口問坐在對面的藍宸毓,神情有一些不自然和彆扭。
「有什麼事,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話就快點說。」
藍宸毓很難得的沒有挑剔司徒無極的用詞,很乾脆的要他直說。
司徒無極聽見藍宸毓的回答,索性乾脆的將問題問出口:「你的父母為什麼讓你去學唱戲呢?」
一聽到這個問題,藍宸毓足足愣了半晌,他神情呆滯的望向窗外的梧桐樹,一點反應也沒有。
看到藍宸毓的反應,司徒無極有些後悔,他不該問這個問題的,他不忍心看到藍宸毓受傷的眼神。
「宸毓,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就當我沒問過這個問題,好不好?」
司徒無極伸出手,在藍宸毓的面前晃了晃,希望能喚醒失神中的他。
「沒關係,我回答你的問題。」
藍宸毓回過神來,臉上帶著一抹司徒無極從來沒有看過的笑容,看得司徒無極心中莫名的揪緊。
「你不要勉強自己。」
司徒無極只覺得藍宸毓的笑容裡帶著一抹讓人難以忽視的哀傷。
「我沒有勉強自己,這件事情是我想忘也忘不了的,只是平常不去想它而已。」
藍宸毓的視線變得飄渺而遙遠,彷彿越過司徒無極,正看著令他不願回首的過去。
司徒無極覺得他似乎就要消失不見似的。該死!都是他問了不該問的笨問題,司徒無極在心裡咒罵自己的多嘴。
彷彿可以看透司徒無極心裡的想法,藍宸毓開口安慰他:「你不用自責,是我自己想說的,與你無關。」
「謝謝你的安慰,這是你第一次如此好聲好氣的同我說話,讓我覺得很窩心。」司徒無極有感而發。
他的努力總算有了一些回應,宸毓終於肯自動和他分享心裡的秘密了。
「你少臭美!」藍宸毓臉紅的回了一句。
天啊!他到底是怎麼了,看見這個惡徒的笑容,一顆心居然會不由自主的怦怦亂跳。
「好了,你不是願意回答我的問題嗎?快說吧!
看到藍宸毓臉微微泛紅,司徒無極很自然的幫他找台階下,化解這尷尬的場面。
藍宸毓找了張椅子坐下來,雙手托腮,開始回想那不堪的往——
「我從小就是個孤兒,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是好心的戲班團長老爹收留了我,為了報答他的恩情,所以,我主動要求想要學唱戲,希望能對戲班有所貢獻,不要只是個吃閒飯的廢人。」
藍宸毓簡單的說出他之所以會學唱戲的原因。他從來不知道,他可以輕易的去面對那些往事,真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這就是你學唱戲的原因?」司徒無極瞪大雙眼看著藍宸毓。
在那樣的環境條件下,他居然還能保有如此純真的性情,讓司徒無極感受到他的堅強。
「對,這就是我學唱戲的原因,很平常的一件事,對不對?在這動盪不安的時代,有很多類似的事每天都在上演,也不差我一個,不是嗎?」
藍宸毓語帶無奈的說出生活在這個時代下的許多無奈與辛酸,他就是這個時代下的犧牲品。
打從他一懂事,就不知道自己親生的父母是誰,要不是好心的老爹收留他,他早死在街頭了,哪還會有現在的藍宸毓?
藍宸毓,這個名字是老爹在包裹住他的綿襖裡的一張字條上所留下來的幾個字,老爹想這大概就是他的名字了。
「不,其實你一點都不堅強,你需要一個可以讓你倚靠的港灣,讓我成為你的港灣,好嗎?」
司徒無極從後面攬住藍宸毓,將他圈抱在懷裡,以不捨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訴。
他為他張開保護的羽翼,成為可以讓他倚靠的港灣,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他都願意幫他擋住,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你不要隨便猜測別人的想法,我不需要可以倚靠的港灣,你也不可能變成那個港灣。」
藍宸毓沒有掙扎,他知道那只是白費力氣而已,他乖乖的任由司徒無極抱著他。
他嘴硬的不肯承認自己的脆弱,他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從小到大他一直都孤獨無依,他一個人不也撐了過來,所以,他絕對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宸毓,你的話傷了我幼小的心靈,我要你補償我。」
司徒無極一臉的哀怨,直勾勾的盯著藍宸毓猛看。」
「你說什麼鬼話?我傷了你幼小的心靈?我看你也不小了吧!」
藍宸毓沒好氣的回頭看著司徒無極,這個男人還真不怕羞!幼小的心靈?虧他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