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依一定跟隨您,反正榮華富貴也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不當皇后又怎樣,讓她們去爭好了!」小依眼眶泛淚,鼻音濃濃的說道。
永寧拍拍小依的手,溫言道:「有什麼好傷心的,能有一條命留下來,就該感到慶幸了,皇上對我很好,我也不再奢望什麼了。」
「對對對!就讓斐貞容和永惠妃去鬥個你死我活好了,看她們能得意多久!」小依賭氣說道。
「呵呵!反倒你像是我似的,我都沒你這麼生氣。我想啊!下次我去拜訪她好了,看看是怎樣的人,能讓皇上另眼相看。」
「小姐是說……斐貞容?」她不懂小姐的用意。
「嗯!如果新玩物是她的話,只怕永惠妃會氣得吐血哩!」永寧笑嘻嘻道。
「新玩物?」
「是對皇上來說,比品茗還重要的東西,連我也對新玩物有了興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皇上的做法跟在玩火差不多,不!是比玩火還危險。
但是,皇上一向有玩火的本錢,就不知道這一回,皇上能不能一樣贏得漂亮了,尤其是皇太后那關,可不是好過的。
永寧一下想得出神了,心神飄得好遠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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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
一聲傳呼,打斷了她腦海中繁繁複復,凌凌亂亂的思緒。
只見梵緒笑容滿面的進來,笑道:「芊兒,朕給你帶了個大禮來。」
「哦?是什麼厚禮要你親自送來?」沒旁人在時她從不稱皇上,剛開始有些不習慣,久了倒也挺自然的。
「是個自投羅網的刺客。」他神秘兮兮低聲說道。
「刺客?」
「是啊!這刺客恰好選在戒備最森嚴的正陽門附近躍牆而入,不一下就給尉逍他們制服,幸好尉逍記性不錯,認出此人是誰,這一刀才沒砍下去。」他好整以暇說道。
「是杜漢平!」她驚叫道:「快叫他來,我有事找他!」
他點點頭,輕拍了下手。門外的侍衛立刻押著杜漢平進來。
「你們下去罷,沒吩咐誰也不許擅入。」
「是,奴才遵旨。」兩名侍衛退出房門。
杜漢平被五花大綁,一身狼狽,顯是受了不少外傷。
「小徒兒,你可真是害人不淺啊!」杜漢平倒也豁達,三人相對,最先開口的卻是他。
「好師父啊!您沒聽過『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嗎?這表示你的好運就快到了。」她笑嘻嘻頑皮說道。
梵緒用手指沾了點水,運起內力將水珠變成冰,彈向杜漢平的繩上,繩子就立即崩開了。
「兄台,好俊的功夫,謝了。」杜漢平拍拍身上的塵土,拱手向梵緒道謝。
「沒什麼,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梵緒也有模有樣的回禮。
斐芊盈差點笑出聲來,忽然想到那件事,便問道:「我娘她在哪兒?救出來沒有?她病情如何了?」她連問三句,心中相當焦急。
「七夫人她……她……」杜漢平突然欲言又止:「你冷靜點聽我說,我到時還是遲了一步……」
「她死了?」斐芊盈的表情看不出情緒,無悲無喜,無怒無憂。梵緒伸手扶住她的肩頭。
幾乎在同一時間!
她側頭對梵緒說道:「我沒事。」她轉向杜漢平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是怎麼死的?我要知道實情。」
「我聽斐府的家丁說是病死的,但是我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於是暗中調察,原來斐進將七夫人軟禁在『碧海別院』,我原本想救七夫人走,但她昏迷不醒,只怕救人反變害人。等我備好馬車後,再回到碧海別院,竟起了大火,我衝進去卻已來不及救人了,七夫人交代我把這個給你。」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羊血軟玉,遞給她。
「這是我娘貼身玉珮。」她輕輕撫著上頭繁複的花紋。
「芊兒的娘,放心把女兒交給我,我保證她會比從前快樂。」梵緒突然對著玉珮虔誠低語。
她臉上微微一紅:「我哪時說我從前活的很痛苦了?」她還是永不認輸,即使只在嘴上贏他。
「不好!斐進即日便要起兵了。」梵緒忽然說道。
杜漢平和斐芊盈都是一驚。
「我明白了,他手上沒有籌碼,所以不必再等下去了。」斐芊盈轉念一想,也料到了十之八九。
梵緒看向杜漢平說道:「你快點出宮,有好戲要開始了,下次可別再偷偷進來皇城了。芊兒,我先走了。」梵緒領著杜漢平出了房。
「兄台,別嫌我囉嗦,我個小徒弟心中已經有人了,你就別再費心思了。」杜漢平看他與自己同病相憐,忍不住勸說。
梵緒怪異的看他一眼:「她心中有誰你知道嗎?」
「就是皇上啊!你不知道嗎?」
「哦,又如何?」梵緒突然覺得她的師父有點問題。
「就是說你我都沒機會了。對了!還沒請教兄台尊姓大名?」杜漢平雖覺眼前這位一定不是尋常人物,可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是皇上。
「敝姓皇閻。」梵緒微微一笑。
「原來是皇閽兄啊……咦?皇閻……難……難道你是……」杜漢平突然張嘴結舌。
「正是。有機會再見。」梵緒送他到側門口就轉身消失。
「皇上?」杜漢平終於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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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關外,黃沙滾滾,整片一望無際的黃沙,景色甚是荒涼,一座雄偉的石城,正是修羅皇朝與哈圖邊界,守護疆域的邊關——撒克城,也稱為撒克關,駐軍二十萬,可以說是西北邊塞的第一重鎮。
「啟稟三王爺,有京城來的密使呈上密旨。」一名傳令兵恭敬奉上。
一個身形精壯,容貌俊朗帶點豪氣的男子,皺著濃眉打開紅蠟封著的密函,臉上全是不相信的神情,他再次重複閱覽一次,點點頭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罷。」
傳令兵行了軍禮後才退出門外。
「王爺,京城有何緊急事故嗎?」東首一個全身雪白,眉目十分俊秀的美男子,輕聲問道。
三王爺微一沉吟,抬頭道:「錚英,本王即日必須啟前往京城,撒克城就交給你和殷仲伯,記住不可急攻,要以智敢。總之,我要聽到的是捷報,這樣你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不過,屬下不懂為何萬歲爺會在邊關吃緊時,急召三王爺回京,這其中必有可疑之處。」梁錚英憂心道。
「本王何嘗不這樣想,但聖旨已下,即使是親兄弟也不能抗旨。這次本王進京還可為撒克城多添幾座大炮回來,倒也不算白跑一趟。你去替本王傳令,明日便啟程回京。」皇兄到底有何急事?密函上的確是皇兄的筆跡,五璽也不是偽造的,可是,總覺得不對勁。
「明日?會不會太趕了,察曼雖然暫時退兵三十里,如果他知道王爺回京,又趁機來犯,豈不是前功盡棄?」
三王爺冷笑一聲看著他道:「怎麼?難道你怕了?」
梁錚英低頭道:「屬下不怕。」
「很好。」三王爺步下座位,拍拍梁錚英的肩:「我知道你的才能,但軍中的弟兄卻不知道,本王給你個機會證明,別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事實上,能打敗察曼的軍隊,一大半的功勞得歸於錚英的奇謀。
「三王爺,你……」梁錚英感激地看著他。
「好了,快去做你的事吧!」他推梁錚英一把。
「屬下告退。」
看他亂感動一把的,他這三王爺做的也真是不得了!
第十一章
修羅皇城·御書房
「啟稟皇上,三王爺晉見。」
「三王爺?真是三王爺?」三弟不是還駐守在西北邊塞嗎?怎麼突然回京也沒說一聲?
「回皇上的話,確是三王爺。」太監恭敬答道。
「快傳他進來。」梵緒放下筆。
「是,奴才尊旨。」
不一會兒,一個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
「皇兄,好久不見。」
「縉齊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不是聽說邊塞軍事吃緊嗎?」梵緒繞出桌子相迎。
「難道這密函不是皇兄的手喻?」縉齊臉色一變,拿出密函交給梵緒。
梵緒接過密函,打開看了好一會兒,低聲喊道:「糟糕!大事不妙!」
「難不成……是調虎離山之計!」縉齊恍然頓悟。
「嗯,八成是的。」梵緒點頭道。
「我馬上趕回撒克城!」縉齊急忙揮袖欲走。
「等等!」梵緒拉住他:「敵在暗,我方在明,咱們最好將計就計,引蛇出洞,豈不更妙。你若是一回去,正中敵方下懷,一個不妥當,撒克城失陷不說,你要是落入對方手裡,不是更糟?」
縉齊冷靜下來,點頭道:「皇兄你說的沒錯,我適才太衝動了。不過,難道我們要坐以待斃,等哈圖的大軍侵入國土嗎?」撒克城他守了四年,絕不能讓察曼攻下。
梵緒轉過身,仔細看著密函的落印,沉聲道:「我看此事沒那麼簡單,察曼是個武將,憑他絕對想不出這條計策,何況是模仿我的筆跡,還盜印玉璽?一定有人外通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