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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洛樵薰

  「悶心總比羞死好!」許筠香咕噥了聲,但他沒聽清楚她說什麼。

  李懷禎的手離開她的背轉移陣地,輕輕一拉,就把她手中的被子給抽走;手中的依賴物

  頓時不見,許筠香睜著茫然的大眼望著他。

  直到看到他的眼神又開始轉變,她才驚覺到,她現在身上已經是光溜溜的一片,惟一的

  被子也被他抽走了,昨晚的衣服又全部丟在地上,她現在可以遮蔽的就只剩下她那兩隻加起

  來都不知道有沒有他一隻手粗的細小手臂。

  許筠香有些手忙腳亂地遮著,後來發現怎麼遮也遮不全,乾脆把她兩對水靈的大眼睛閉

  起來。

  「你好美!」李懷禎有些忘我地看著她。

  他這才發現自己從沒好好看著她,昨晚是已經熄燈了,今早清晨天又還沒全亮,視線不

  良,根本就看不到,直到現在,他才可以把嬌美的她盡收眼底。

  許筠香睜開眼,正好望進他的眸子裡,發現她的理智根本不允許自己的視線在那裡久

  留,眼神又開始游移。

  「你起來多久了?」她答非所問地問道,眼神已經找到它所要的歸依處──他繫在腰間

  的玉珮。

  她開始研究起那塊玉珮大概多重、價值多少,以及色澤及透度如何,然後她睜大眼地看

  著那塊玉珮離自己愈來愈近、愈來愈近,最後停在眼前。

  「你喜歡?」李懷禎拿著那塊玉珮在那裡晃呀晃。

  「不不是!」她乾笑幾聲,「我只是覺得以你這種身份的人,不應該配戴這種劣玉。

  劣玉?李懷禎挑了挑眉。這可是先皇,也就是他祖父御賜給他的,還是塊夏透涼、冬暖

  手的罕見寶玉,她竟說它是劣玉?敢情她是說到沒什麼話好說了。

  他把玉再系回腰間,「你──」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遠方響起的哨音給打斷了。

  「又發生什麼事了?」李懷禎微變了臉色,低語了幾句,便轉身走向門外。

  這種兩長一短的哨音是堡裡的緊急警報,而且一定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不然他們不會

  跑到宮中找他的──尤其還是他新婚的第二天。

  他走到門邊又想起什麼地回過身來對許筠香說:「你梳流一下,用完早膳之後再找個宮

  女陪你去逛逛。」然後,便踏著焦急的腳步走了出去。

  本來他是想要陪她四處走走的,但看樣子情況似乎不能允許,只能改天了。

  坐在床上的許筠香抱著他剛丟回給她的被子,愣愣地瞪著那扇開了又關的門發呆,腦子

  裡想的全都是剛剛哨音。

  奇怪,怎麼老覺得很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

  啊!對了,那天在「雲霞山」上聽到的也是這種哨音。她以她那還不算太笨的腦袋轉了

  幾轉,才恍然大悟,看樣子,相公除了太子之外,顯然還有另一種身份

  但是什麼身份呢?唉!她敲了敲頭,這種沒有線索的問題最累人了,她除了哨音之外,

  根本就是一無所知,會想得出來才有鬼!

  咕嚕肚子的重要性終究是強過那沒有答案的問題,許筠香趕緊跳下床穿好衣服,然後打

  開門,拉大嗓門叫著香兒。

  她的肚子快要餓───死───了!

  ※  ※  ※

  「什麼,又攻過來了?!」堡內一名男子憤怒地大吼,眼中憤怒的火焰似乎恨不得立刻

  把來人碎萬段。

  「是的,而且為數幾乎是我們的二十至三十倍,大概想滅掉我們吧!」他身旁那名全三

  上下泛著冷意的男子也說得咬牙切齒。

  「關外軍隊呢?」他冷硬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除了楊將軍的軍隊還在奮力抵抗之外,其他的早就全被打得淅瀝嘩啦了。」冷嘯鷹盡

  量不要把他們說得太沒用,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可也沒誇大。

  「是嗎?看樣子得向父王建議一下了。」他喃喃自語地說。

  沒錯,他就是李懷禎,也就是天鷹堡堡主──雷傲鷹。

  這些年來,他自己在外組了天鷹堡,以抵外侮,必要時也可以不用涉及身份就能教訓一

  下那些個貪官污吏,滿足了他要在登基之前所想過的優閒生活。

  而也就是因為太過「行俠仗義」了,時常劫一些有錢有勢的大老爺的錢財來濟貧,教那

  些守財努恨得牙癢癢的,是朝廷欲除之而後快的目標,如果被皇帝知道堡主竟是他自己的寶

  貝兒子,不被氣死才怪,因此,長久以來,他的雙重身份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堡主,你想要怎麼辦呢?」冷嘯鷹看著面無表情的他。

  照著情勢看來,如果他們再不出兵援助的話,所僅存的楊氏軍隊很快也會不敵。

  李懷禎凝著神望著遠方想了許久,才由唇邊露出一抹冷笑,「很好,他們既然真的不怕

  死的話,可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他臉上肅殺之意,教人看了就不禁不寒而慄,而且也迅速擴展到眾人身上,不一會兒,

  整個廳中都充滿了冷冷殺意。

  「難不成你要」冷嘯鷹從他臉上的表情就猜出七、八分,但還不太確定。

  李懷禎是個俠骨柔腸的人,最見不得無辜的人民受到傷害,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生氣;

  而從這一方面看來,就不難看出他是個愛惜生命的人,怎麼可能會用這一招下去對陣,要知

  道,那個死傷是不可計量的。

  「傳令下去,」他對冷嘯鷹吩咐著,「全體弟兄準備待命,擺開『狂鷹』陣式,這次我

  要他們來得去不得。」

  「堡主,這」冷嘯鷹不敢相信堡主真的要這麼做,「狂鷹」原本是他想出來的,也只是

  排練著好玩而已,沒想到堡主真的要以它來抗敵。

  「快去準備。」李懷禎朝他揮揮手,表示自己的決心。

  當然,冷嘯鷹的疑慮他不是沒看見,但自己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與其犧牲無辜的

  老百姓,他還不如殺了那些狗賊,更何況這是他們自找的。

  「是!」看出他的決心,冷嘯鷹也只得遵命。

  他邊著手準備邊暗忖,要以「狂鷹」下去對陣的話,那批狗賊可要死傷慘重了,說不定

  還有可能全軍覆沒。

  而所謂「狂鷹」陣式,是以天鷹堡全體人員傾巢而出的一種作戰方式,其總共分為三部

  分──鷹頭、鷹翅和鷹爪。

  陣式排開,所成之形狀恰似一隻振翅欲飛的雄鷹,而陣式之強虛有如狂鷹覓食,敏銳、

  快速,不留一絲餘地,進得去,出不來,如果有幸看到遺體,也是缺手、斷腳、血肉模糊,

  看上一眼,就足以三天天夜吃不下飯。

  能讓李懷禎發狠以如此猛烈的陣式應對的戰役,這還是頭一遭。

  「堡主,準備好了。」冷嘯鷹等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就去通知坐在廳中沉思的李懷禎。

  「好,出發。」他嘴角揚起一抹不帶的冷笑。

  李懷禎在路上交代冷嘯鷹,他要生擒番王,叫弟兄們看到番王時暫且留之一條狗命。

  李懷禎要把番王關到天牢裡,再把他餓個十天、半個月,讓他嘗嘗兵荒馬亂、民不聊生

  時所受的飢餓之苦,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亂興兵作亂。

  當然,能夠餓得死番王,讓他們的國民看清事實真相,再重新推舉個英明的主子出來,

  才是他心裡所希望的。

  戰況果然如冷嘯鷹所預料一般,陣式一擺開沒多久,敵方便潰不成軍,只剩下一些忠心

  耿耿的將領在那裡作著垂死的掙扎。

  但是這個情形也沒維持多久,那些個殘兵敗將在番王被生擒之後,便都逃得不見不影,

  有幾個不怕死的倒還丟下幾句狠話再跑,不過跑的速度可也不輸那些沒膽的人,尤其番王身

  邊那個狗頭軍師,說的話是比誰都狠,跑得更是比誰都快。

  「追!」

  天鷹堡眾人本來是打算乘勝追擊,把他們打得一個不剩的,畢竟縱虎歸山總不是一件好

  事。

  「不必追了。」李懷禎喝止蠢蠢欲動的眾人。

  他原就不打算盡殺絕,便何況只剩下幾個殘兵敗將是成不了氣候的,所以又何必非要置

  人於死地呢?

  李懷站在原處,表情淡然地望著急急逃命的幾個背影。

  ※  ※  ※

  主子被擒的敵軍已是人心惶惶,再加上死傷慘動,原本的幾萬人變成現在的幾十人,這

  種情況之下,還有哪個人的心可以靜得下來?

  「冷將軍,沒想到他們的實力如此驚人,現在大王被擒,我們該怎麼辦才好?」番王身

  邊的狗頭軍師,六神無主地在冷少雲身邊轉來轉去叫嚷著。

  「閉嘴!你可以可以安靜點?」冷少雲火大地吼了他一句。

  奇怪,這狗頭軍師明明就不會武功,除了那顆腦袋和那張嘴會在那裡出些餿主意以外,

  根本就一無事處,怎麼還回得來?

  「是。」那狗頭軍師扁扁嘴,畏懼地垂下頭去,不敢再吭聲。

  冷少雲冷眼瞪了他一眼,才不屑地把目光移開。

  在旁邊的幾個人見他發狠了,甚至是官階跟他一樣的,也都垂下頭去不發一言,連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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