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不算同居?宮千秋在電梯裡想著。
一思及她與陶酣同居的消息傳出去,保證又是一陣嘩然。外界已將她定位為陶甜的下堂女友,若她住進陶酣的家肯定跌破不少人的眼鏡,關於她沉寂已久的傳聞一定又會再度吵翻天。好玩,反正最近除了跟陶酣在一起生活較充實外,其餘的時間實在無聊得緊,這下正好找到樂子玩玩,一方面也可向仍覬覦陶酣的女人們宣告她擁有陶黜的獨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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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我知道了,我想千秋在求助無門之下會來找我的,要伯母別擔心。」陶酣匆匆的結束電話,拿起車鑰匙,一開門就往外跑。
開門的一剎那與外頭正要按們鈴的宮千秋撞個正著。
「哎唷」到底是哪個冒失鬼!宮千秋直接撞到陶酣結實的胸膛,鼻子因強烈撞擊而通紅。
「千秋,是你。」陶酣穩住宮千秋的身子,端詳著她是否受傷。「你沒事吧?」陶酣不放心地問道。
「我現在眼淚直流,你說有沒有事。」她痛得眼淚反射性的掉了下來,捂著鼻子悶聲道。
什麼事讓一向冷靜的陶酣如此慌忙,從未見他如此冒失。
「我正要去找你呢。」陶酣拉著她進入客廳,坐在她的最愛貴妃椅上,用著粗糙長繭的手輕柔地替她拭淚。「我剛從學長那兒得知你離家出走。」陶黜幫她倒了杯水,將她攬在懷裡,望著她紅通通的鼻子,眼中儘是不捨。
「姐夫怎麼知道?」這種丟臉事居然會傳到剛回來的姐夫耳中,那大姐也一定知道了。
「你母親一回到家見你真的收拾了輕便的行李,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才要學長幫忙打聽你的行蹤。」
「哼,她還知道關心我,既然如此就別把我趕出來嘛。你知道嗎?是她把我趕出家門的耶。」宮千秋剛平息的怒火又升了上來。
「怎麼了?伯母怎會把你趕出家門,可見你做了非同小可的事來忤逆她了。」
「喂,你就那麼篤定是我不對。」宮千秋氣憤地戳著他的胸膛。
「那你倒說說,伯母究竟哪裡不對?」惹不起盛怒的小妮子,只好妥協,順著她的意。
這妮子非得在口頭上佔上風不可。
「其實也不是她不對啦。是我太固執了,不願順她的意,她一時氣憤才將我趕出家門,我想她不是真心要將我掃地出門。而且我任性的收拾行李出來,我想她是真的很擔心的。」畢竟是為人子女,心中仍存著質孝之心。聽陶酣這麼說,她倒反省了起來。「不過,這事件的導因還不是因為你。」愧疚維持不到三秒,宮千秋白淨的臉又揚起氣憤的神情。
「我?」陶酣被指控得一頭霧水。
「若不是我堅持保護你,不帶你回家受我家人荼毒,我與我媽也不用鬧得那麼僵。」氣勢之凌人,好似陶酣真是罪大惡極。
「為什麼不肯帶我回去見你的家人?」陶酣拉下臉,關於她的指控他只將「不帶他回家」這幾字聽進去。
難道他這些日子仍做的不夠,不足以讓她明瞭他愛她的心,不願讓他見見她最親愛的家人。
「不是這樣的。」宮千秋見他受傷的神情,慌亂的急忙解釋。「我這麼做真是為保護你,你不知我母親在餐桌上的厲害,至今除了姐夫外,沒人躲得過她那張厲害嘴巴的荼毒。還有我那伺機而動的老哥,老早就在等待報仇的機會了……」哎呀,實在很難向他解釋她家鴻門宴的盛況。
「報仇?」哥哥對小妹?陶酣不解。
「反正這又是另一個很長的故事,不談論它。你看我們現在這樣的兩人世界不是很好,何必讓那些無聊、不相干的人來干擾我們?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我不想弄得那麼複雜。」而她母親是將感情複雜化的個中翹楚。
「你的家人是無聊、不相干人士?」
「哎呀,我不管他們的想法啦,我只想要與你甜甜蜜蜜的在一起。你看,我都被趕出家門了,你非收留我不可。」宮千秋語帶撒嬌,像八爪魚般的黏在他身上。
「你要與我同居?」陶酣笑問。
「有何不可,反正你愛我,我也愛你,既然兩情相院,住在一起是再自然不過的了。」現在都會男女同居者比比皆是,不差他們一對,衛道人士要攻訐也輪不到他們成為目標。
「千秋,」陶酣扶起她的臉。「這是你第一次主動說愛我,可不可以再說一次?」陶酣語帶深切的感動要求著。
陣陣紅潮瞬間爬上官千秋的臉,剛才那一段話她隨口說出,說愛他說得再由自然不過,說時不覺有何異樣,被他這麼一提卻讓她羞得想挖個洞理起來。她逃避的又鑽進他的懷抱,不敢看他。
「千秋……」這妮子又在當駝鳥。「再說一次這麼難嗎?我想聽。」久與愛耍賴的她相處,陶酣也被她耍賴的功夫傳染。
「我愛你。」許久,才有一細微的悶聲從他的胸膛傳來。
「聽不到。」其實他聽得一清二楚,她』的一句「我愛你」聽得他通體舒暢,他不滿足的想再多聽幾次。
「我愛你、我愛你……」宮千秋抬起頭一連說了十幾次。「這樣你總滿意了吧。」
「我也愛你。」陶黜滿意地咧著嘴笑。
「反正我不管,我是賴定你了,決定住下了。」宮千秋一副打定要白吃白住的無賴神情,完全不給人說「不」的餘地。
「連商量的機會都沒有?」
「沒得商量……」
終曲
宮千秋的奸計仍是未得逞。
當晚她與陶酣一起進廚房忙了一陣,吃著兩人精心烹飪的晚餐後,陶酣就早早將她送回家,使得她想以「同居」再次掀起流言風暴的奸計並未得逞。
陶酣要她向母親轉達下星期日來訪,馮亦華聞言樂得不可開交,早早開始籌措星期日的招待菜單。
而身為大哥的宮千凌也沒閒著,得知不怕死的未來妹夫要來,他竊喜不已,私下計劃著如何在陶酣到達時好好整治小妹,以報他婚前受小妹的鳥氣。
時間很快就過去,轉眼已到陶酣來訪之日。
宮千秋一反常態非到日上三竿才見著人的作息,未到六點就看見她起床梳洗。
「媽,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宮千秋來到廚房,見母親一大早即在廚房忙著,捲起衣袖欲幫忙。
「你還是別幫了,從小到大我還不瞭解你,你進廚房只會愈幫愈忙,將廚房搞得像戰場,你還是去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等著我未來女婚的到來。」馮亦華不給她機會就將她轟出廚房。
「媽,我上回在陶酣家可是幫著陶酣煮菜,就沒你所說的如此沒用。」幹嗎說得她像個麻煩製造體似的。
「陶酣他哪敢嫌你啊,你這標準草莓族的個性,誰敢動你一根寒毛。你啊,別人稍一不順你的意,你就非得選人十倍的難堪不可,一生起氣來像隻母老虎似的,除了我這個生你的老媽子外,還有誰敢惹你啊。」馮亦華的聲音混在一陣水流聲中。
「我哪有那麼凶悍。」即便事實如此,她也不會承認自己像老媽說的那般「鴨霸」。
「是是是,你沒有。」馮亦華對她的否認嗤之以鼻。「去,別在這兒惹得我礙眼。」馮亦華見她仍杵在原地,再次下達驅逐令。
「哼,好心沒好報。」宮千秋對著廚房門做了個鬼臉,忿忿地踏著階梯上樓。「反正我這麼惡劣的人都有人愛了,何必勉強自己裝成人見人愛的乖女孩,以搏取別人的喜愛,現在是惡女當道的年代。」她邊上樓邊大聲嚷嚷,整棟樓都聽得到她高亢的理論。
「歪理。」馮亦華啐了聲。
宮千秋進了自己的房間,眼見離陶酣到來的時間還有兩三個小時,正愁不知如何打發時間時,瞥見床頭的一堆錄音帶,這些是陶酣這五年來的心情記事,她向他借來聽,裡頭沒有他口中戲謔所道對別的女人的思念,有的只是他心情起伏的記事及對她的思念,這堆錄音帶現在變成伴她人眠的工具。
她拿起隨身聽,聽著他低沉嗓音喃喃細語,不知不覺又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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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千秋,起來了。」
宮千秋被人手勁輕巧的推著醒來。
「大姐,是你啊。」宮千秋揉著朦朧的雙眼,瞄了下腕表。
哇!怎麼一睡就睡了五個小時,現在都過了正午十二點了,若不是大姐宮千歲搖醒她;以她方才睡眠之深沉,睡到黃昏也行。
站在床邊的高挑女子微微笑道:「陶酣來很久了,一直不見你下來,我就上來看看。」
「什麼?他來了?你們怎麼不早點來叫我。」完了完了,他獨自面對母親及大哥,一定無力應付他們連珠炮的問題,她得下去幫他解圍。「他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