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建議。」齊仲天嘴上這麼說,但手臀卻更摟緊了柳倩庭。
「聯手欺負我!」柳倩庭故意嗔怒。「你該不會想丟下我,選擇黑竹幫幫主的女兒吧?我警告你喔,你要是敢撇下我.我就--」
「就怎樣?」唐凌瑄不信她會有什麼籌碼能威脅人。
「我就……就和凌瑄回台灣。」柳倩庭支吾了半晌。
唐凌瑄挑眉,大笑。「我和雁紅可不會笨到去收留你。」
「為什麼?我們是多年老友耶!嗚,這年頭,當真是連朋友都靠不住?柳倩庭不依地道。
「惹毛了齊先生,誰來保護我們?柳大小姐,我看你這輩子是別指望和先生吵架時有人可以罩你了,自己乖一點還比較務實。」唐凌瑄把話挑明了講。
柳倩庭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偎進了齊仲天懷裡。齊仲天則在她光潔的額頭溫柔地印下一吻。
「你是全世界最不會說好話的無情伴娘了。」柳倩庭嘟起了嘴。
「多情卻似總無情,沒聽過嗎?」唐凌瑄不在意地道。
「說不過你。」柳倩庭認命地聳肩。「伴娘小姐,小女子可有榮幸與您合拍幾張照片?」
「豈敢違背閣下盛情。」唐凌瑄樂意奉陪。
兩個如花般女子,再度使許願池四周的閃光燈起落不絕。齊仲天雙手環胸,若有所思。
若說倩庭是純淨的白蓮,那唐凌瑄便是深谷的幽蘭。白蓮出污泥卻不染纖塵,但仍有他這行船人下水攀摘;而幽蘭呢?誰會甘冒粉身碎骨的危險去攀摘?
唐凌瑄慧黠的眸,即使洋溢著笑,即使看起來與一般人無異,但隱約中,總覺得失落了什麼,而那失落的部分似乎被冰凍了。而她所散發的氣息又讓他覺得似曾相識,齊仲天不禁思索了起來。
對了!像那男人!齊仲天終於想起帶著與她相同氣息的人了。
「凌瑄,我可不可以問稱一件事?」天色漸沉,拍攝工作告一段落,在等待收工的空檔,柳倩庭小心翼翼地看著正在掬水玩耍的唐凌瑄。
「想問我會不會反對這婚事?」唐凌瑄瞭然地反問柳倩庭。
柳倩庭點頭如搗蒜。
「又不是我要嫁女兒,與我何干?」
「枉費我們多年友誼,你竟然如此!」
「鐵石心腸嗎?」唐凌瑄接道「如果我的答案是反對,你會反悔不嫁嗎?」
柳倩庭的眼底儘是堅定。「不會。我這輩子是嫁定仲天了。」
「那不就好了,還囉唆些什麼?」
「可是……得不到你們的祝福,我總是……」
「我有說不祝福你嗎?我只有說'如果',假設法你不懂嗎?」這女人變笨了!「而且,你老爸反對,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會反對。」
「我以為那天被黑竹幫圍殺後,你大概會因此而反對我嫁給這樣一個生活在黑暗世界裡的男人。」
「還好那天遇上這事,讓我見識到齊仲天是如何保護你,否則我還不大敢相信黑社會的人會有情愛。」
好在她處變不驚.外加明白世理,否則事關好友的未來幸福,她早叫囂地抗議到底了。
這一對,怕是一輩子也糾纏不清了。生死與共的愛情已不多見了。
「嚴格來說,仲天也不全然是黑道中人啦。赤烈盟橫跨黑白兩道,黑道勢力自是不在話下,而白道雖是在前任盟主時才跨入、但勢力也已經夠驚人了。」柳倩庭不由自主地望向另端欣長的身影。「愛情這東西很奇妙,碰上了,往往顧不了那麼多,只想一心一意伴隨在他身邊。」
「愛情」。唐凌瑄挑起秀眉。」太深奧了,去和雁紅那火爆女談,可能比較有心得,她一向不乏追求者。」
「拜託,她身邊那些蒼蠅個個都只是看上她噴火的身材、迷人的電眼?敢追她的人,哪一個不被她整得灰頭土臉?比被雷打到還摻。」
「否則怎麼叫做'電'眼美人?」
想到那些男人的慘狀,兩人同時有默契地笑了。
「還有你啦,喜歡上你的更慘。人家雁紅窮極無聊,還會去整整人,而你根本視那些人為空氣,這才是對人最大的折磨。」柳倩庭將目標轉向唐凌瑄。
唐凌瑄不在意地聳肩。
柳倩庭繼續說道:「最可憐的就是葛莫凡了,三年來跟你求了三次婚、你卻無動於衷。他多金這點不提就罷了,但他風度翩翩,優秀又深情,結果還是被三振出局,你到底是有什麼問題?」
「囉囉唆唆,不怕口渴?」唐凌瑄威脅地指了指許願池內的水。
「不提就不提。」她才沒膽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待會兒真被丟下水去。「反正有緣千里來相會,等哪天你愛上了就會明白。唉!說不定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這顆心早就被人奪走卻還不自知呢。」
唐凌瑄胸口怦然一跳,腦海中浮現出一幅艷夏畫面。
「你知道特拉維許願池有什麼樣的傳說嗎?」柳倩庭不知何時已蹦跳到幾步之遠,清脆嗓音將唐凌瑄喚回現實。「傳說背對特拉維許願池同時擲出兩枚硬幣,第一枚會把你再度帶回羅馬,第二枚則會實現你的願望。」
說完,柳倩庭興奮地背對許願他擲出兩枚硬幣。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在空中劃過,錢幣應聲入池。
「該你了。我先去前面等你,許完願再來找我。」回頭滿意一笑,柳倩庭踏著輕快的腳步,奔向前方的齊仲天。
許願?她從來不信這玩意兒的。唐凌瑄看著池內散落成一片的各國錢幣,微揚起一抹不置信的笑。而後,毫不留戀地邁開步伐。
然而,此刻不斷傳人耳中的水流聲,卻在瞬間教她莫名地佇足。纖指沒來由地拿出兩枚硬幣,她回眸疑惑地望了眼特拉維許願池。
「罷了,既然來了,就試試看。」她不信離了這麼長段距離,仍舊投得中。
「如果真能投進,隨便你要實現任何事情,我任憑處置。」
飄渺悠遠的笑,在唇畔漾開,兩枚硬幣,同時被拋擲出去。回眸之間,只見一枚硬幣完美地劃下拋物線,應聲入池,激起些許小水花。
而另一枚,如同在空中舞開了般,偏離該走的軌道,輕巧地伴隨著一股神秘力量的牽引,劃下一道優美弧線,平穩且準確地落入一名陌生男子掌中。
陌生男子冷漠地向她望來。
唐凌瑄身上的白色長紗,在微風中漫舞。
風中,依稀傳來特拉維許願池水波輕蕩聲。
黑皮手套?!熟悉又遙遠的記憶,教唐凌瑄只能睜著一對雪眸,愣愣地望著那男於深邃的黑瞳。
他!為何如此似曾相識?唐凌瑄胸口湧起一陣痛楚。她強烈地感受到男子所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男子的黑眸迎向唐凌瑄,冷漠徹骨地緊瞅她數秒。
而後,一句話也末說,便執起唐凌瑄的皓腕,瞬間,硬幣已從戴著黑皮手套的手,重新落回她掌中。頃刻,夜一般漆黑的身影,已隱沒人群中。
「那男子,不屬於陽光。」似乎,不知在多久以前她也曾對一名陌生男子,下過這樣的斷語……
第二章
中國古老的占卜中,凶煞星的出現,往往為人們的命運烙下不祥的陰影。然而,由西方崛起,一個神秘又龐大的華人組織--「赤烈盟」,卻反其道而行, 四位高高在上的領導人,其名皆自於凶煞星,執著地守護著黑暗帝國。
東門-帝煞。赤烈盟領導者。武器:火赤色飛刀。
西門-孤辰。執掌歐洲,擅電腦,擁有天使般的面孔。武器:銀中帶紅迴旋鏢。
南門--飛廉。執掌美洲。擅制武器及……玩女人,迷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是其標記。武器:黑中帶紅飛鏢。
北門--寡宿。執掌亞洲。醫術高明卻不苛言笑,斯文的面孔下,隱藏著過人的精明。武器:金中帶紅銅針。
每一門之下,分別設立一級執管者,駐守於所轄洲陸的各國中,影響力所及,乃至政治、軍事,近年來,跨足黑白兩道,步上掌握世界經濟的地位。然則雖精英輩出,但盟規甚嚴,縱使穩居黑暗世界的領導位置,卻因萬丈鋒芒不輕易顯露下,蒙上一層神秘又不容窺探的色彩。
此時.赤烈盟寬闊的密室之中,四名男子難得地同時聚坐於古老且雕割怪異的石桌旁。
「老大,根據資料顯示,來訪的賓客之中,只有兩個女人從未和我們赤烈盟有過任何接觸。這兩個人都是新娘柳倩庭的朋友,而新娘的父親則未來參加此次婚禮。」端坐西方的男子,首先打破寂靜。
東方端坐在火焰的男子並未開口,只略將眼角餘光從火焰上移向西方。
「蘇雁紅,二十四歲,新娘柳倩庭高中時代的同學,家庭背景:排行老大,父母健在,父親從事……」西方的男子繼續說道。
「調查那麼清楚,三圍也全查了嗎?」南方那端傳來挪揄的笑聲。
「當然,這裡每一位賓客的資料全都十足的齊全,不信,隨你問任何問題,我都能調出資料。」西方的孤辰俊朗略帶稚氣的臉上激起不服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