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Paul……你這名宇什麼時候取的,我怎麼都不知道?」江文靜很感興趣的問。
「早就有了,只是一直沒用。沒法子嘛,在國外當然得稱呼外國人熟的名字。」他很有耐心的解釋了自己的洋名由來。
「你是楊瑞丹 ?!」
這感覺很奇怪,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居然和自己同名同姓——雖然這情況不是不可能;但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
「你以前是——文靜的——」他很不想將那三個宇說出來,但這又是不能抹滅的事實。
「未婚夫。」Paul很是坦然的說:「不過呢,現在我們兩個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只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來探視文靜,順道來拜訪那位能擄獲文靜芳心,同時又和我同名同姓的男人。」
他可以瞭解楊瑞丹現在心裡所想的事,不過有些擔心是多餘的。
「真的嗎?」楊瑞丹很是不放心的看著江文靜。「他說的……」
「當然啦!」江文靜將身子靠在他身側。「要不然我帶他來做什麼?就是因為他想看看哪個這麼有限光,同時又瞭解我『魅力』何在的男人的廬山真面目。」
說到「魅力」二字,她還特地放慢速度,同時意有所指的盯著周維妮。
「所以,才會特地和我走上這一遭;要不然你以為他吃飽沒事幹,這麼喜歡走路啊!」
「原來如此。」
楊瑞丹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是踏踏實實落了地。
「對了,Paul是來看朋友的——那你呢?你也是來看瑞丹的嗎?」
「我來這裡關你什麼事了,要你多嘴!」
她的目的沒必要讓江文靜知道。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江文靜故作訝異:「瑞丹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和他有關的,理所當然我就—定要知道。」
「真是笑話!你也不過是瑞丹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女人,憑什麼說瑞丹的事就是你的事!」周維妮相當不以為然。「我和瑞丹可是從小就認識了,論交情你算哪根蔥——和我比 ?!你再等百年吧。」
以一個旁觀者來看,周維妮的言論顯得相當幼稚、可笑——任何一個明眼人都看得出,江文靜和楊瑞丹兩人感情好得如膠似漆,根本沒有第三者容身的餘地。或許周維妮和楊瑞丹相識的時間久;但是論情分,Paul相信周維妮完全比不過文靜在楊瑞丹心裡的份量。
這樣的情形,加上周維妮這般不搭調的話,讓他不禁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周維妮對於Paul的笑容感到相當不悅,「你這個局外人少在這裡惹人嫌!」
「維妮,Paul是我和文靜的客人,如果你不想要我下逐客令的話,就請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楊瑞丹聽到她這麼說,眉頭也不悅的皺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今天Paul都是他和文靜的客人,她實在不應該對他們的客人這麼不客氣;就算她是他父親的舊識,也著實太過分了。
周維妮聽到楊瑞丹這麼說,一時之間無法相信他竟會這麼對她。
「你說什麼 ?!」語氣中儘是驚愕與不信。
「維妮,我想我說得應該夠清楚了。」
以前,她的大小姐脾氣對著他和瑞恩也就罷了;現在不僅是文靜,就連她的朋友也被波及……或許是他從不對她的言行做任何反應,才造成今天的結果;從現在開始,他必須要糾正這個錯誤。
撥開了腦中的迷霧,她發現從小認識的楊瑞丹,居然為了江文靜和另一個男人而將她趕出去。好歹他們兩個也是有二十來年的情誼,他居然為了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女人而趕她!
「你趕我!你居然敢這麼做,我會要我父親替我討回公道的!」話一說完,周維妮氣呼呼的掉頭就走,
從小父親就是她的依靠,她相信一向疼愛她的父親,要是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想辦法給這些人一點顏色瞧瞧。
「這樣好嗎?」
江文靜看著怒氣衝天的周維妮:心中雖然痛快;但是她記起瑞恩曾對她說,瑞丹之所以對周維妮百般容忍,除了不想和女人計較,最主要的還是不想得罪她的父親。
「我想,該是我上台北找周伯伯好好談談的時候了。」
要是周維妮再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再說他是絕不可能答應她那天方夜譚的想法。
他絕對相信她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否則早在一、兩年前,他那不理不睬,甚至避不見面的態度,應該早讓她打退堂鼓了。如今,讓她放棄的最好辦法,就是從周伯伯那裡進行,
這事他早該做了,只是以前一直沒有強烈的動機推著他進行。但照現在的情形看來,他若不親自跑一趟台北,恐怕他和文靜三不五時就會被周維妮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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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我和瑞丹到台北都是有事情要辦,你跟著來做什麼?」
當陳小竹第三次遞了一包零食給江文靜時,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可恨啊!這些零食全是她的最愛,平時她為了身材而不得不禁口;現在看著陳小竹一包接一包的遞過來,她還是只能眼睜睜的看卻不能吃。
「我——我小說寫完啦。工作做完了,當然得換個環境放鬆自我、充充電準備下一本小說的內容;再說,我是靠這個吃飯的耶,要是真寫不出來,那我不就別混了?」
不曉得是因為勞動活化了腦細跑,還是因為換了新環境所以刺激了她的靈感,總之,她總算是把延宕多日的小說給做了終結。現在,她是搭著他們的順風車到台北來玩。
「那你到台北打算住哪裡?」
江文靜這回回來,是準備帶楊瑞丹和她的父母見面。
由於上一回她看走眼,害得她母親在眾親友面前顏面盡失;這回,她先是消失了好一陣於,現在又突然帶個和她上一任未婚夫同名同姓的男人回家……依她對自己母親的瞭解,肯定有場硬仗要打。
當然在這種情況,不相關的第三者,最好還是遠離戰場,免得被流彈掃到可就倒楣。
「我啊,我要到又芬家窩幾天。」
陳小竹這回上台北前,已經做好了全盤規畫。她要和又芬先到Hard Rock餐廳吃飯。之後呢,再到貓空去喝茶;暍完茶再去看場晚場電影,她準備利用捷運系統好好游台北……想到這裡,臉上不自禁露出愉快的笑容。
「別擔心我,我這次可是有了萬全的準備,」反正在自己國家的土地上,也不怕迷路。「倒是你們,好好加油啊!別輸給老人家,」
「謝謝你,我們會的。」
一想到要回家面對已經念了她整整兩個月的母親,江文靜想到就頭痛。
坐在駕駛座上的楊瑞丹,似乎感應到了她的緊張,挪出一隻手握緊她放在膝上的雙手,
「別擔心,有我在。」
他相信,天下所有的父母都希望子女能找到好歸宿。或許他沒辦法讓文靜過著穿金戴銀、山珍海味的日子;不過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絕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他要用他的誠意感動文靜的父母。
「我知道。」
江文靜回握他的手,有了他最溫暖及強而有力的支持,她相信一切都會比預期中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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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靜先是帶著楊瑞丹去買了點見面禮。俗語說:禮多人不怪。然後打了通電話,要她出嫁多時的姊姊,和去年才娶老婆的哥哥回家準備聲援她——當然啦,為了不告而別一事,她先被他們兩個訓了一頓;最後基於手足情深的理由,還是依了她的話,不約而同先她—步回家。
在做好了全盤佈局之後,她終於提起勇氣,和楊瑞丹一起回到這個她住了二十來年的老家。
在江文靜準備好後,楊瑞丹抬起手來按了門鈴——其實他心裡的緊張不下於她,畢竟第一次見面總希望能給她父母一個好印象。
「文靜,快進來吧!爸媽都在裡面等著。」應門的是她的大姊江文容。「你就是文靜在台南認識的朋友?」個天生喜歡嘮叨的老媽,
「是啊,回來就好。」江父心裡也這麼想。「文靜平安無事回來就好,你別再念了。」
「喔!你們的意思是,全都是我這個當媽的錯,是我自己逼走女兒啊!」江母毫不示弱。「我也不過才念她幾句……怎麼,我自己的女兒我念不得啊!」
她的確只念了幾句——不過是五分鐘不到就來幾句,一整天下來就夠讓人受了。
「媽,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江文容連忙出面打圓場。
「不是這個意思是哪個意思引」江母聲音愈發尖銳。「你們明明就是這個意思!我念她還錯了嗎?也不知道她眼睛是長在哪裡,什麼人不好找,給我找了個同性戀!害我在所有親戚、朋友面前,把面子都給丟光了!回來做什麼,害我再丟一次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