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念頭已在他的腦袋裡生了根。
* * *
白締簡直就像個天使!
阿清下意識的摸了摸大腿上的繃帶,那晚白締好輕好柔地幫他止血,讓他一點都感覺不到痛,只覺得……
好幸福喲!
真想被多砍幾刀,這樣就可以讓白締幫他包紮得久一點…
雖然老大瞪人很恐怖,但是,白締似乎一點也不怕老大,反而是老大被吃得死死的。
這也難怪,面對那樣心地善良的天使,哪個男人會不心動呢?他當然不敢跟老大爭,只要……只要能看著天使,他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阿清又滿足的歎了一口氣。
坐在他隔壁的齊洛名不禁奇怪地轉頭看他。
「你幹嘛一直歎氣?被馬子甩啦?」
「去你的!」
阿清不滿地把手中的鉛筆朝他丟過去,「今晚有件大事要發生了,你知不知道?!」
「你又沒告訴我,我怎麼知道?」
「呃……其實也沒什麼啦廠
阿清警覺起來,偷偷地瞄了坐在另一端的黑日一眼,「我們虎頭幫要聚會而已。」
齊洛名注意到他的眼神,懷疑的揚起一道眉。
換作是其他人,大概會被他敷衍過去,但是,齊洛名並非泛泛之輩,他向來喜歡觀察每個人,而白締和黑日都是讓他極感興趣的對象。對於黑日對白締的癡迷,他當然也十分清楚,而阿清這個傻小子……
「你也迷上了白締嗎?」
齊洛名的話一問出口,阿清立刻彈跳一下。
「什、什……你說什麼鬼話?我、我才……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我……你他媽的不要亂講話!」
齊洛名覺得很好笑,這小子果然迷上白締了!
「你怎麼認識白締的?是因為老大的關係嗎?」齊洛名問。
「才不是!」
阿清沒有自動報上前因後果,讓齊洛名相當意外。通常只要隨便刺激他一下,或起個頭,阿清就會滔滔不絕地自動向他「報告」,但是,這次他卻守口如瓶。
這絕對和白締有關係!齊洛名直覺地下了結論。
瞥見阿清又不自覺地摸著大腿,雖然他穿著長褲,卻明顯看得出來大腿綁著繃帶。齊洛名又問:「你該不會是為了白締才受傷的吧?」雖然他沒猜中,阿清仍然被他敏銳的洞察力嚇了一大跳。「不是啦!是那天——」阿清及時摀住嘴。不行!白締的事他絕不能到處亂講!果然有問題!齊洛名暗忖。
他沒再追問下去,他通常對別人的事沒有多大興趣,但是,對於阿清和白締為何會有所交集,他卻感到十分好奇。
阿清剛才說今晚會發生的大事,九成九和白締有關!
放學後,齊洛名遠遠地跟在阿清身後。
一整個晚上,只見阿清從租書店、網咖、啤酒屋呼朋引伴的,一直晃到快深夜,才終於來到一個小公園。
齊洛名隱身在樹後。
只見明亮的月色下,氣勢內斂、卻掩不住霸王之風的黑日,正俯首傾聽白締的低語。
不知是月光,還是出於他的想像,白締穿著一襲白衣,身上閃著奇異的柔光,美得教人屏息。
十分不協調的是,阿清也和幾個混混站在他們身前。
看得出來,他們對黑日仍有些戒備,但是,對於白締,卻像被火吸引住的飛蛾般,眼神癡迷的聽著她說話。
她在說什麼呢?,齊洛名有種衝動想過去加入他們的行列。
忽然,他發現所有人都猛然轉身,死盯著他藏身的大樹。
「是你吧!姓齊的?」黑日的聲音冷冷的傳來,「你跟在阿清身後來的,對不對?」
天!難道黑日一開始就察覺到他的存在?齊洛名被他眼神中的警告意味給嚇出一身冷汗。
他勉強定下心神,緩緩地走過去。
在眾人充滿懷疑的眼光包圍下,他終於擠出一句話,「我不是故意要跟蹤……」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不是故意,難不成是「無意」的?
「呃……我是說,我並沒有惡意……」
白締微笑。「我相信你。」
齊洛名感激的望了她一眼,隨即,他感覺到她身上不斷的散發出一種柔和的力量。
這是什麼?催眠嗎?
「你他媽的跟蹤我?!」阿清後知後覺的哇哇大叫。
齊洛名忍不住翻個白眼,看阿清那「正常」的模樣,應該沒有被「控制」才對,那麼……
白締究竟是對這群人做了什麼?他們為什麼會心甘情願的待在這裡?「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白締又笑了。「你很聰明,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想,我到底是什麼人,對不對?」
「沒錯。」齊洛名點頭。
「我只是個普通人。」白締說,「只是,我生來就有一種力量,可以帶給人一種平靜、快樂的感覺,而現在我想用這種力量來減少幫派之間的鬥爭。我知道我的想法聽起來很高調,但這真的是我想做的事。」
齊洛名聽得大受震撼。減少幫派之間的鬥爭?憑她一個人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力量?」他問。「我從剛才就覺得奇怪——」
話還沒說完,齊洛名便張口結舌,整個人呆掉了,因為他感覺到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正包圍住他,彷彿棉花糖般柔軟、甜蜜、溫熱……一旁的黑日緊皺著眉,好像正極力壓抑著什麼。
只有白締知道,黑日對於她的力量,感受最為強烈,而她剛剛這樣施力,足以讓黑日發狂……
「我沒事!」對白締有些擔心的眼光,黑日咬牙說道。
每當白締使用她的「幸福能量」,他就想……就想……天!對她做出限制級的舉動!
齊洛名雖然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奇異的能量,卻徹徹底底的被震撼住了!他看向其他人,眾人臉上都出現一種愉悅、舒服的表情。漸漸地,那種舒暢感淡去,但心中仍是十分溫馨、平靜,就好像做了一場好夢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
「你覺得如何?」白締問齊洛名。
「我覺得……很舒暢,心情好極了。」他喃喃的回答。「這是……什麼神跡嗎?」
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很蠢,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不是,我說過,我只是個普通人。」
「這樣叫普通?那我們算什麼?」齊洛名不知不覺又把心中的想法說出口。
他在心裡暗罵自己,他今晚是怎麼了?淨問一些沒大腦的問題!白締很認真地說:「每個人都有其特別之處,我在傳達自己的能量時,也會感受到你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像你很聰明,觀察力和自制力也很強,應該好好珍惜才對。」
齊洛名被她說得滿心歡喜,生平第一次,他竟然臉紅了。
但是,他也發現黑日的臉色看起來很不爽,而他相信那絕對和白締對自己的讚美有百分之百的關連。
「呃……謝謝你……」
還沒謝完佳人,黑日已經朝他射來一個殺人的眼神。
白締又笑了,清秀的臉龐散發光彩。
齊洛名心想,這下他完了,黑日肯定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了!
第四章
在送白締回家的路上,黑日邊走邊踢地上的石頭,發洩心中的怒氣。「黑日,拜託,別又來了。」白締歎了口氣,「每次出來工作,你都會跟我賭氣,很討厭耶!」
即使擁有特殊的能力,白締畢竟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女孩,對於黑日賭氣的舉動,忍不住嘀咕幾句。
「工作?這就是你的工作嗎?」黑日恨不得戳瞎剛剛那些直盯著她瞧的混混的雙眼!「你每次出去工作,都會害一票男人愛上你,這算哪門子的工作?!」
「愛上我?」白締匪夷所思地瞪他,「我從小就開始做這工作,從來也沒有什麼人愛上我!」
「放屁!」黑日一生起氣來,就開始口無遮攔,「你的感應力死到哪裡去了?難道你沒感應到那個姓齊的一副想獻身的鬼樣子?」白締忍不住笑起來,獻身?虧他想得出來!
「那是感應到我的能力後所產生的自然反應,一下就會消失了,才不是像你所說的愛上我呢!」
黑日簡直要捉狂了!
他忽然停下腳步,擋在她身前。
白締並沒有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著,反而仰頭望著他。
這個和她同年齡的高大男孩,有時深沉而世故,就像個強硬、無所畏懼的天生的領袖;有時卻又像個任性的大男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有,他身上強烈的散發出某種能量,常常讓她有種招架不住的感覺。
他的能量是因為他內心的情感而起的嗎?
白締輕輕地開口,「黑日,別生氣了,你知道我和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
「你是沒有,可誰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黑日咬牙,「只要有人敢動你的歪腦筋,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黑日,你沒有必要這麼在意他們。」
「沒有必要?」他認真地凝視著她,「白締,我以為依你的感應能力,絕對能摸清楚我心中的想法,但是很顯然的。我必須說得更清楚,你以為我沒事會跟在一個女人的身後打轉嗎?我告訴你,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我從來都不甩的!但是,這是我第一次這麼想要一個女人,而我要的只有你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