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眼淚吧!別哭得像個小孩子似的。」她順勢推開地。
「謝謝,你畢竟還是在乎我的。」
季羽陽聽了,只是一陣搖頭。
「說吧,今天來有甚麼事?」她想早點打發地走人。
「我知道我沒資格說這些的,不過,和你分手後我才知道我對你的愛有多深,告訴我,我們還有機會重頭開始--」
「別開玩笑了。」
「我會和施卉君離婚的,只要我恢復單身,所有的阻礙都消失了。」
「這不是離婚就能解決的問題。」
「我知道現在說甚麼都沒用,我以前的表現太傷你的心了,我只要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會以行動證明我對你的愛。」
「你這又何必呢?」
「不,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算了,隨你高興。」
「幾個月不見,你變得更漂亮了。」潘至彬的眼裡有著赤裸裸的激賞。
眼前的她竟比記憶中更加美上幾分。
還是一樣的外表,只不過現在的季羽陽沒有以前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拘謹。
老實說,他是有點怕她的,怕她不怒而威時的壓力;她只要不笑就夠嚇死一大班人了,更別提板著臉訓人的樣子,真像活地獄。
現在的季羽陽變了,還是一樣的美,卻美得更生活化、更令人心動了。
潘至彬藉酒壯瞻地握住她的手,閉上眼就要靠了過來。
季羽陽當然知道他接下來要幹甚麼,不過,她該呆呆地站著讓他吻嗎?
「你幹甚麼,大色狼?」
話聲一起,潘至彬被人拎著領於狠狠丟到一旁去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殺氣騰騰的凌業亞。
「業亞?」
「我現在沒空。」他瞪了她一眼。
等他解決這個想吃她豆腐的色狼後,再好好找她算賬。
凌業亞將死命掙扎的潘至彬拉到電梯口,等電梯開了後,將地轉了個方向,然後,對準屁股狠狠的就是一踢,將他踢進去。
「你為甚麼不反抗?」凌業亞拍拍手上的灰塵後問。
要是他再遲來一步,她就被人「欺負」了,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一親下去的後果有多嚴重?
季羽陽搖搖頭,轉身拿出鑰匙開門。
「他是誰?」他跟著她進了屋裡。
「潘至彬。」
「原來他就是潘至彬?」凌業亞低吟。「長得比我差多了。」
「你啊,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他來幹甚麼?該不會想重燃舊情吧?」凌業亞收起笑,正經八百的。
「你猜遏了。」季羽陽歎了口氣,他的第六感還真是該死的靈。
「你怎麼說?」他瞇起了眼。
這下她的不反抗有了另一種合理的解釋--她對潘至彬竟是舊情未了的?
季羽陽卻只是搖頭。
「你別光是搖頭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
這答案連她也不能肯定,要是凌業亞沒有及時出現,她真的會讓潘至彬吻她嗎?在那種氣氛下,她能硬起心腸狠狠拒絕他嗎?
對於先前的分手,說她沒有任何的不甘與悔恨是騙人的,心中充滿不信的她卻不得不接受殘酷的現實,也曾不止一次編織過潘至彬後悔的夢,他傷她實在太重了,才會有拋開一切的放縱。
遇到凌業亞,這傷痛在她心裡雖然漸漸地淡了,並不表示它已經完全消失。
現在夢想成真了,她卻遲疑了。
凌業亞皺著眉擔心地看著她神遊太虛的表情。這神情他看過,她捧著酒訴說著她和潘至彬的感情時也是這樣的表情。
凌業亞將她拉過來,出其不意地吻住她,想吻她到意亂情迷、吻她到地久天長;想吻去她心頭的迷惑,也吻去地心中縈繞不去的陰影。
得到她的專心回應後,他才滿意地離開她的唇,仍是緊抱著她,額碰獨著她的。
「你的身邊已經有我這玉樹臨風、俊帥迷人、溫柔體貼的男朋友了,我不准你再心猿意馬地想著以前的男人。」
他的心裡有太多的不安,卻無法一一說出口,只好以玩笑一筆帶過。
「你啊,說話沒三句正經。」
「你沒聽過『好馬不吃回頭草』這句話嗎?」
「這次更離譜了,我又不是馬。」
「你別忘了,他已經結婚了。」他忘不了她為潘至彬哭得肝腸寸斷的傷心樣。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
「是嗎?」凌業亞一臉不信。在他看來,她已經為潘至彬做了太多傻事了。
「你怎麼突然跑到我家來了?」
「在開車回家的途中,我愈想愈不對,擔心你為了躲我而連夜搬家;萬一你真的跑了,我豈不是虧大了?」
「對喔,還有連夜搬家這件事,謝謝你提醒我。」季羽陽反將他一軍。
「你─-」他一時語塞,拿她沒轍得很。「還好我跟了來,不然你就被那傢伙給欺負了去。」
「我知道自己在做甚麼。」
「我很懷疑。」他老實地說出自己的感覺。一遇上潘至彬,她的聰明腦袋好像就變得不怎麼靈光了。
就像他遇到她,他的腦袋也不靈光的情形一樣。
「我看,為了避免他再來騷擾你,你今天晚上就搬到我家住吧?我的車就在樓下,方便得很;還有,我的床雖然不大,夠擠我們兩個人了。」
「開甚麼玩笑?」
「那我委屈一點,住你家好了。」
「不行!」她斷然拒絕了。
「這真是個好主意,一來,可以防止潘至彬再回來;二來,我又不用怕你趁黑跑掉。上次『試床』試到一半,就莫名其妙被你推下來,害人家每天作夢都夢到你的床,這次可以和你共圓我的夢了。」
凌業亞說著直住臥室走去,季羽陽就呆呆地看他邊走邊丟外套、領帶。
他到底在幹甚麼?
「快點,一起試試床合不合用?」凌業亞在她的臥室大喊。
等季羽陽知道自己引狼入室時,已經為時太晚了。
☆ ☆ ☆ ☆ ☆ ☆ ☆
第二天一早,季羽陽一開門就看到頂著兩隻熊貓眼、外加怨婦相的凌業亞。
「早啊,昨晚沒睡好啊?」看到他的樣子就想笑。
「當然,擠在你的小沙發上連腿都伸不直,哪會睡得好?要你的雙人床分我一半,你又不肯,害得我半夜從沙發上掉下來,而且不只一次,全身骨頭都快散了。」
季羽陽的家雖有兩房一廳,除了臥室之外,另一間早被她用來當成置物間,一個大衣櫃再加上書桌及一大堆的書,剩下的空間有限得很,根本不能睡人,沒辦法,只好委屈凌業亞睡在客廳的小沙發上了。
昨天晚上的她是輾轉難眠的,為了潘至彬的話,也為了睡在客廳的凌業亞;半夜時卻被突然傳來的怦然大響給嚇一大跳,接下來是凌業亞刻意壓低音量的詛咒聲。
聽著他的低咒,想著他臉上的表情,讓她原本糾結的心緒不禁漸漸放鬆,甚至笑了出來。本以為她今晚注定要失眠的,卻在他的抱怨聲中漸漸進入夢琅,而且還睡了個難得的好覺。
「開玩笑,我要是讓你睡在我身邊,我怎麼知道半夜你不會乘機侵犯我?有道門隔著比較安全。」
「心情很好嘛!」他還努著嘴:「你是不是該補償我?」說完張開雙臂想撲過來抱她。
躲過他的熊抱,順便送他一個鬼瞼後,她便躲到浴室刷牙洗臉去了。
等她從浴室出來後,卻看不到凌業亞的人影,一找,才發現他正站在衣櫥前,若有所思的。
「你在衣櫥前面幹嘛?」
「原來你有這麼多漂亮衣服,為甚麼都不穿?」凌業亞一臉的不滿。
「我穿那麼漂亮給誰看?猴子啊?」
「好哇,你拐彎抹角罵我是猴子?」
「我可沒說。」
「穿這件。」凌業亞拿了一件米白色的羊毛套裝。「我挑了半天才選上的。」
「不要。」
「沒關係,反正我會陪你一直耗下去,你想,我們兩個人同時遲到,公司上下會有甚麼流言傳出來?而且,你要不照我的話做,我敢保證,不到一天,我有女明友的消息馬上會傳遍公司,而你就是緋聞中的女主角。對於近半年沒有女朋友的我,公司裡的人可是睜大了眼在等著哩!」
季羽陽歎了口氣。吃定她怕在人前出糗、怕成為眾人談論的弱點,他老愛拿這事要脅她,讓她心有不甘卻又不能不從。
不甘願地換好衣服,連髮型他都有意見,一定要她把頭髮盤起來;等季羽陽聽話照作後,他又有話說了─-
「太死板了,看起來像老太婆。」
「你見到我的時候,我就是老太婆了。」
「別生氣了,我只是想看你為我漂亮的模樣。」凌業亞不捨地親了她一下,安撫她充塞滿臉的委屈。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不喜歡你隨便闖進我的生活,支配我的衣著服飾,甚至生活。」
「我知道,我會找到一個我們都能接受的平衡點。」他發誓。
說完順手桃了些髮絲讓它垂在她額前,死板的髮型經過他的巧手馬上變得嫵媚多情。
「這樣好看多了。」他愛看她頸部雪白柔和的線條。「我送你到公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