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言一行,再也不會影響他。
「我會的,我會與令尊約個時間碰面,正式告訴他。」
狄維世已有了心理準備——
解除婚約並不是件小事,尤其兩家來頭這麼大,轟動一時的世紀婚禮突然取消,任誰都會好奇。
一旦群眾起了好奇心,媒體為了要滿足觀眾,想必會有好長一段時間把注意力放在他們兩家身上,追逐戰更是免不了。
有點無奈,但他不願為此而犧牲自己的愛情。
從一開始,他與李慧心的婚事便是荒謬荒唐至極,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為了不要繼續這個錯誤,他必須要承擔的是花上幾倍的時間、金錢、精力去彌補。這是他應盡的責任。
但李慧心卻似乎察覺不到他心情上的轉變,望著他半晌,也瞧不出個所以然,只能用猜想的。
他應該只是說說氣話罷了。大概是她剛才不小心踩到他的痛腳了吧!
她聳聳肩,嘴邊掛著輕蔑的冷笑,「不用約了。」
給他冷靜幾天,他便會想起她的美,他會發現他再也找不到一個條件比她更好的女人,屆時,他自然會來向她低頭,求她原諒他今日所說、所做的一切。
「隨妳的意思。」狄維世也無可無不可的點頭。
他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出珠寶公司大門,扔下滿臉錯愕的李慧心,以及在一旁無辜的高經理。
第九章
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市區閒逛著,他打開車上的頂篷,讓炙熱的陽光灑在他身上。
他想笑,看到李慧心那副愕然失魂的表情他想笑,看到高經理那副欲哭無淚的表情他也想笑,一想到自己居然有勇氣去甩開囚禁他已久的牢籠,他更想笑,他想站在全世界的屋頂上大聲地笑。
他自由了,不再是被絲線牽繫的傀儡,不再是被養在魚缸裡的熱帶魚,他可以在一片廣闊的海洋裡無拘無束的悠遊了。
車子愈開愈快,耳邊呼嘯的風也像是在為他喝采,他闖過幾個紅燈,將車開到熟悉的紅色大門前,跳下車來,按了他之前不敢按的電鈴。
打開門,一看清來者,仲愉有些詫異,「怎麼突然來了?」
「妳……」他挺起胸膛,「妳早上為什麼沒來?」
仲愉伸伸舌頭,一臉俏皮,像是完全不知道他等不到她時心中的著急。
「對不起,我感冒了,早上睡過頭。」
狄維世抬起頭來,與她四目相交,以火熱的眼神望著她,強烈的愛意令他無法思考,向前跨了一大步,衝動的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貼靠在他的胸膛,一手摟抱著她的纖腰,另一手狂野而大膽的捧起她的小臉,他低下頭,吻上了她因驚愕而微啟的唇瓣。
接觸到他的薄唇,她整個人猶如遭受到電殛般重重地一震,強烈的震撼著她早巳失控的心,也震盪著她向來自傲的理智,這一刻,她拋開了世俗的眼光,清清楚楚的看見了自己的心——
他是吸引她的。
這些日子以來,多少次怔忡出神的想著他,多少次不經意的凝視著他,多少次在電話中聽見他的聲音便不由自主地微笑,多少次提起他時心頭便湧上甜蜜……
他們幾乎就像是一對戀人,開心時急著與對方分享,不開心時也只想告訴對方;快樂時擁抱,不快樂時互相安慰,他們的行為「根本」就像是一對戀人,只差——一個吻。
她愕然仰起臉,那麼,他的這一個吻,是不是代表著……
他依依不捨的挪開了唇,與她額對額的碰著,濃濁的喘息呵著她,胸瞠急促起伏著,努力壓抑體內熊熊燃起的烈火。
他也不明白,一切怎麼會發生的這麼快,在他毫無預期之下,愛情來了。徹徹底底的進駐,攻佔了他的心房,熾熱的溫度幾乎將他融化,而他竟然還曾經以為他能夠控制得住,以為這只不過是純粹的好奇,最多也只是欣賞,了不起再多一丁點的喜歡……
但,不,不僅僅是那麼一丁點的喜歡,也不只是欣賞,更不完全是好奇。
他是真的……真的愛上了她。
「Tiffany,我……」話就在嘴邊,他的內心有些掙扎。
該不該說出口?
會不會破壞了這份得之不易的友誼?
而她,又是不是有著與他相同的掙扎?
仲愉水燦的黑瞳凝視著他,她看見在他那湛藍眼眸之下,濃濃的愛意。
她笑了,含笑的眼角隱隱有著淚光。
有很多事是不需要言傳的,因為她感覺得到,正如他能感覺得到她的一樣,一個眼神的交換,便已足夠。
他們都再也不能欺騙自己,更不能再壓抑,彼此心底那道燦爛的煙火,黑夜裡絢爛綻放的火花。
狄維世也笑了。
她舉起了雙臂,環住了他的脖頸,攬下了他的臉,微微踮起腳尖,主動的將紅唇湊上前,輕啄了他的唇。
不管未來如何,至少這一刻,她知道,他是真的愛她,那便已足夠了。
他低下了頭,噙住她挑逗他的唇瓣,深深的與她相吻,體內澎湃的情潮一勇而出,再也抑制不了。
他們以舌相逗弄,由淺而深的品味著兩心互許的甜美,此時,恍若世界靜止不動,地球也忘了旋轉,天地間只有他們兩人。
她輕輕的閉上了雙眼,偎在他的懷中,蕩漾情海,隨著洶湧海浪而起伏不定,暈眩卻甘之如飴。
良久、良久,他們的的唇才依依不捨的分開,氣喘吁吁的擁抱著,心跳的節拍彷彿也相同。
她將他拉進屋內,關上了大門,上鎖。
他凝望著她的背影,一頭美麗的長髮鬆鬆地攏起以簪固定,髮根下是纖細優美的脖子,屋內的燈光頓時顯得有些炫目,光亮穿透了她的白色襯衣,布料彷彿變成透明,他模糊卻又清晰的看見她的曲線。
他欣賞著她的曲線,消瘦突起的肩胛骨顯得很是性感。
他的目光再向下微微挪動,隱約可見著她寬大的白襯衣內細細的柳腰,底下便是一件丁字褲,鐵灰色的細帶彷彿只是純粹用來裝飾,完全不能包裹她出乎意料之外的挺翹臀部……
呃!她竟沒有穿內衣!
在外國長大的他,對於外國波霸不喜歡受拘束的情況早已是司空見慣,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愛穿低胸到幾乎蹦出服裝外的大奶族,反倒是一點也不能吸引他的注意。
或許是他體內血液中一半的中國基因作祟,他一直都不甚喜愛暴露的女人,總覺得性暗示過於明顯,失卻了期待的美感。
他還是偏愛那種典雅含蓄的女人,若隱若現反倒教人充滿遐思、心蕩神馳。
只是這麼短短幾秒的時間,他的體內已升起了熊熊慾火,下腹腫脹起來。
親吻的甜蜜已不能滿足他,他渴望著更進一步的接觸,想用實質的行動證明他狂熱的愛意。
她還未及轉過身來,他已自背後將她緊緊的環抱住,埋首在她的頸邊,輕啃著她性感的線條,並不時在她耳畔呵著熱氣。
她的雙手撫摸著他環在她腹部的大手,側過臉與他廝磨,緊阽的身體,清楚的感受到他已奮起的男性象徵,失去了節奏的呼吸與心跳,濃濁的低嘎歎息帶來他的獨特氣味。
「Tiffany,和我做愛。」他在她的耳邊呢喃著。
他幾乎像是個輕狂的少年,那樣迫切的想要擁有她,這是十餘年來都不曾發生過的迫切。
她臉上漾滿紅暈,嬌艷又羞怯。
她並沒有什麼處女情結,事實上,受美國開放的教育長達十年,接著又到浪漫的義大利實習兩年,中國人的禮教早已一點也不能影響她。
只是,一天也不過二十四個小時,一個人的時間用在什麼地方全都看得到,公司由草創到現在已慢慢步上軌道,她將所有的精神花在珠寶設計,自然沒有多餘精力談戀愛,幾年下來感情都交了白卷。
當然,她並不是沒有追求者,只不過,她不想當別人的火花,更不想為了戀愛而戀愛。
可是,撇除掉忙碌的生活,她終究只是個女人,內心同樣渴望受呵護,同樣渴望擁有愛情。
在她毫無預期之下,他,出現了。
他就這麼出現了,輕輕的拂動了她的心湖,她開始懂了「愛情」二字,經過了不確定的心亂惶惑,終於體會了個中甜蜜,品嚐甘美的果實。
她願意,願意將全部的自己、完整的自己,毫無保留的交付給他。
她輕輕的轉過身子,投入他的懷中,小手撫上了他的胸膛,隔著衣衫,親吻著他胸前硬挺的突起。
他再也忍受不了,低吼一聲,狂亂的吻上了她的唇,舌頭大舉入侵,熱烈的與她纏繞,抱起了她,跌跌撞撞的一間間尋找臥房。
即使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兩人的唇始終都是貼合在一起的,他們緊密的纏繞著,唯恐稍一喘息,便再也觸摸不到對方。
***
終於,狄維世找到了臥房,兩人滾倒在柔軟的床鋪上,似野獸飢渴的扯開對方的衣衫,他一整排的鈕扣迸落,她輕薄的連身襯衣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