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得擁著你,我纔能安然入夢吧。」
「喔噢--」他怎說得出這麼甜蜜的話語?臉頰抹上紅暈,她害羞之餘,不免要怨歎上帝為何不在人類身上也造雙翅膀。要不,給個特異功能也好啊,看是飛行術還是瞬移能力都可以……
「芝芝。」
「嗯?」她仍在責怪上帝小氣、粗心。
「開一下門好嗎?」
「咦?為什麼?」柏昀芝好納悶。
她家的門又不是小叮噹口袋裡的如意門,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開門作啥?雖說樓下嵌著「警察宿舍」的鐵門從不落鎖,但是烏漆抹黑的暗夜裡,難保視力不佳的宵小登梯造訪,她門戶大開作啥?說歡迎光臨嗎?
「因為……我在門外。」
什……什麼?
砰!乓!
柏昀芝扔掉電話,橫衝直撞地奔至客廳,解鎖,開門。
一張刻劃著無比深情的俊臉,此刻正漾著笑凝望著她。她楞楞地凝睇斯毅威燦燦的深邃瞳眸,無以名之的感動湧上心田。
他因為忡忡思情而放下所有的事情殺回台灣看她?
好瘋狂……瘋狂得叫人動容……
「毅--唔……」
尚不及言語,她便讓他一把拉入懷裡,捆進鐵臂中緊緊吮吻。
良久,沉靜的空間纔傳來極輕極淺的喘息。
柏昀芝雙眸迷濛,神智渙散地癡癡望著他性感的厚唇,試著找回遺失的焦距。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為何在他離開她的唇瓣之後,靈魂竟感到失落般孤寂……
「我想妳,好想好想。」瞧著芝芝嬌憨的模樣,斯毅威不能自已地再一次吻上她晶瑩的粉唇。
環抱著她腰的大掌施加了更大的力道,於是,癱在他身上的嬌軀如今貼得更緊實了。
由深吻,回到淺啄,從唇瓣游移至粉頰、至耳畔,再一路順著細緻頸項婉蜒而下……
呼!胸膛裡狂怦的力道何等驚人,心跳的頻率是如此的急切。此時此刻,彼此的耳朵幾乎都能聽見血液在脈絡裡來回衝刷的聲音。
欲焰高張。
他的大手由她腰際潛入貼身的純白棉衫,摩挲一大片滑膩的肌膚,以及細緻背脊。
柏昀芝嬌軟得幾乎要融成一攤水,連踮腳的力氣都沒。她隱隱約約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她無力抗拒,也無意抗拒。
他的吻好柔軟,她喜歡與他耳鬢廝磨的甜美滋味,微糙的大掌似有魔力,她幾乎立刻就眷戀上被他撫摸的感覺。
「呃……」豐潤,落入他的掌心,引來她一聲輕吟,柔弱無骨的藕臂使不上力,就這麼掛在他寬闊的肩上。
他緩緩地將她的白衫上推,順著延伸的細緻線條褪去。他以深沉的呼吸取代歎息,以唇舌輔助發熱的指腹……
「毅威……」她雙膝軟顫,什麼都沒辦法想了……
勾人神魂的輕喃,令他抽息。狂烈的渴盼引領著他抱起令人迷醉的身軀,移至充滿她身上甜香的柔色臥房。
他依戀地貼著她的豐挺,沉迷地以舌挑弄,長指則緩緩下移,輕柔地抹去已是多餘的棉質障礙--包括自己的。
抬首,蒙霧的眼深深凝望擰眉、閉眸的嬌顏,他看著她在他身下迷失,看著她在他的摩挲中顫抖、濕潤。
喉頭滾動,他篤定自己真正渴望收藏、全心全意珍惜的就是她,只有她。
「芝芝。」斯毅威沙啞呢噥。
「嗯……」她茫茫然地響應。
「嫁給我。」
「……好。」
就這樣,他倆訂了終身。
W W W
柏昀芝即將嫁予斯毅威的消息,轟動武林、驚動萬教。一堆人為即將無緣在PV3聽見她天籟的歌聲而痛惜,何雅莉則為莫名其妙失去總裁夫人的競選資格而飲恨。
段弄波心痛猶如針螫。接連幾天吃不下、睡不著的他,如今消瘦的顴骨上掛著兩大坨瘀黑的眼圈,怕是連穿著清朝官服的殭屍都要以為他是同類……
斯培諾的情況比阿波好不了多少,但「耍酷」是他的至理名言,即使內心傷痕纍纍,他仍堅持維護浮於表面的傲氣。
哎,不甘願啊!他邊走邊怨歎,面色凝重地活像人家欠他幾百萬不還。
「阿波。」來到PV3樓上,段弄波的住處門外,他敲門大喊。
「你來幹麼……」前來應門的阿波語氣虛弱,模樣淒慘。
「來看你死了沒有。」阿諾眨眼,以為自己不小心誤闖冥界。
頹喪萬分的阿波,沒力氣同眼前的男人相槓了。「唉,快了。」他喟歎。
「……我載你出去吃點東西。」同是天涯淪落人,阿諾心有慼慼焉之餘,忍不住想送給昔日對手一丁點兒關懷。
「不要。」段弄波的眼圈黑得嚇人,憔悴模樣讓人心顫,他頭兒淺搖,給人的感覺好像再搖用力一點,頭就要飛了。
「拜託你!氣不過可以想別的方法抒發心情,你何苦這樣折磨自己?」太悲情了。不用這麼誇張吧!阿諾不忍地這麼想。
「我沒有氣不過。」感情的事情又不能勉強,氣什麼氣咧……
「那你這是怎樣?」
「……默哀。」他只是在惋惜自己無緣與芝芝永結同心,只是想以沉痛的心情和雲散煙飛的夢想告別。他不會緬懷很久的,因為這世上,還有很多事物他想去碰……
唉,阿波哀悼的方式未免也太恐怖了;不吃、不睡,這像話嗎?「也許咱們可以去找芝芝,問她心裡有沒有--」阿諾心中仍抱著一點兒希望。
「不了。要去你自己去吧。」
「為什麼?」
「因為我試過N次啦!去你家吃飯那天你不也瞧見芝芝的反應了?算了,我放棄了。至少現在她仍當我是要好的朋友,至少她現在看著我時,心中毫無芥蒂。」阿波自認為夠瞭解芝芝。芝芝並不迷糊,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心裡想要的是什麼。
「我……好不甘願。」阿諾真的不甘願,他覺得自己各方面的條件都不輸老哥。
阿諾想做困獸之鬥就去做吧,他要繼續默哀。「唉,抱歉啊,老兄,我沒多餘的力氣安慰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愛莫能助的阿波掩上門,埋入沙發。
燈沒開,簾未啟,眸不閉。他勻息,任黑暗包圍住自己。
* * *
小王子落難!
大偶像巨星王子維昨日於大陸橫店拍攝爆破鏡頭時,不慎傷及頭部,手臂、腿部亦有多處擦傷,目前正在XX醫院診治中……
柏昀芝呆愕地望著報紙上的影劇版頭條新聞,懮心忡忡。她擔懮子維現在的情況,也為自己因這突發的意外被後媽打電話來怪罪而感到委屈。
意外發生的原因千百種,也許是劇務失策,也許是道具凸槌,也許是子維不夠小心,也許是……總之,後媽硬要扯上自己,實在很不公平。
子維他媽啊!究竟想怎樣?若是認為她即將結婚的消息會對子維造成影響,難道就不會等他拍完戲回台灣再說嗎!
哎,好氣惱,眼看著搬家的日子就要逼近,她卻連打包行李的心情都沒有。
叮咚--
柏昀芝腳步沉重地踱至客廳應門。
「嗨,阿諾。」她懶懶地對鄰居打聲招呼後,便轉身東摸西摸。
「妳在忙啊?」自動自發踏進門的阿諾,先環顧了雜亂的空間一眼,視線纔又移回芝芝臉上,定住。
「嗯。要搬家了,一堆東西要整理。」宿舍月底要歸還,有些家當她必須先打包好,連同自己暫時先擱在毅威家。其它拉裹拉雜、不需要的,也得整頓一番,看是要送人,還是請資源回收車過來載走。
哎,真是令人感到挫折的答案。以後他想看芝芝,都得通過老哥那關了。「……我幫你。」阿諾不舒坦地開口。
「不用啦,你又不知道什麼東西我想留著、什麼東西我不要。」柏昀芝心想阿彌陀佛,這男人乖乖站在原地不動就好,可千萬別出手,越幫越忙。
「那麼--」
「你還是先回去啦,這裡灰塵很多,沙發上又擺了一堆CD,連個落腳的地方都不容易找。」她還是覺得叫阿諾離開自己的視線比較好,一來她沒心情和他抬槓,二來他杵在家裡活像根多餘的大柱子,挺礙手礙腳的。
「喔。」阿諾嘴巴說「喔」,雙腳卻仍然定在原地不動,彷彿生了根。「關於和我哥結婚這件事情,你為什麼決定得這麼倉促?」要走,也得問清楚了纔走是唄。
「會嗎?」她挑眉,對於「倉促」二字很不認同。
「會。你和他纔認識多久?太快了吧!」他實在不明白,事情怎會淪入此等光景?是他先認識芝芝的,他跟芝芝一直都談得來、處得好。可現在,他都還來不及向芝芝表達愛意,她卻即將成為老哥生命中的一部分……
「感覺對了就結啊,哪有什麼快不快的?!」柏昀芝不滿地回答,心想愛就是愛,幹麼拖延?
「感覺對了就結?」阿諾氣虛。「什麼啊?難道你跟其它人的感覺就不對?」哼,「莊孝維」,芝芝明明跟很多人感覺都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