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血,瞿邪怒吼地疾衝了過來,沈幼華當場愣在原地,完全無法反應,多虧了站在一旁的阿剛,在情急之下,擋住了瞿邪的攻勢,否則她那條小命早就玩完了。
阿剛與瞿邪對打了幾招,明眼人即可知優勝劣敗,眨眼間,阿剛的身子莫名地飛了起來。
「砰!」一聲,阿剛的身子重重跌落在地上。
「不——」沈幼華從口中發出尖叫,整個人被此景嚇住了?
阿剛想撐起身子,無奈才起身又無力地跌躺回去,身受重傷的他連自己的生命都難保了,卻還是關心著沈幼華的安危。
「小……姐……小的……咳咳……」阿剛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水。
沈幼華再也不顧是否有捉住華幻鳳,連忙來到阿剛身邊。
「阿剛,別說了!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我……」沈幼華被駭住,根本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能哽咽地看著受傷的阿剛。
「別……別擔心,小的……」話還沒說完,阿剛便體力不支地昏厥過去。
「阿剛——」沈幼華兩眼驚恐地瞪著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阿剛,內心如同刀割地劇痛,這時她才體會到阿剛對她的重要勝過她的血海深仇。
她已失去神志,連瞿邪迎面而來的殺機也完全感受不到,彷彿她的靈魂被抽掉了一般。
華幻鳳口中大喊,「瞿邪,不要!」她急急地唱著歌,祈禱瞿邪能停止他殘暴的行為,但事與願違,瞿邪在快擊中沈幼華時,華幻鳳猛地沖抱向他,才化阻了沈幼華的危機。
沈幼華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但見華幻鳳嘴角早流出一條血痕。
不顧傷勢,華幻鳳緊抱著未恢復理性的瞿邪,吃力地對瞿邪道:「求你,快醒醒吧!」然後又轉頭對沈幼華道:「快……快走……走吧!帶他……快走吧!」說完,她劇烈地咳出了一口血。
血絲噴灑在地,怵目驚心。
沈幼華吃力地攙扶起由昏迷中轉醒的阿剛,她僅求阿剛沒事,至於血海深仇……算了吧!她不想為了報仇而害阿剛喪命。
她拖著不穩的腳步離去,這件事令她瞭解,她還有比復仇更要緊的事,她還有阿剛……
瞿邪雖未恢復原狀,卻也不再凶狠。他看著華幻鳳嘴角的血絲,抬起長滿鱗片的手,輕拭她嘴邊的血絲,彷彿那血十分礙眼地「吼」了一聲。
華幻鳳抬頭從他的眼中讀出他的憂傷。
「沒事的,別擔心。」華幻鳳對著瞿邪虛弱地笑了。
不過瞿邪並不同意,「吼吼吼」地直叫,那聲音有如受傷的野獸般引項悲鳴。
「答應……我,你……要好好的。」華幻鳳擔憂地對著瞿邪道。
翟邪似反駁地又「吼吼」地低叫兩聲。
華幻鳳早已支撐不住,看著沈幼華早已走遠的小小身影,料想瞿邪不會再去追殺他們了,她終於整個人癱在瞿邪的懷裡,失去意識。
「吼∼∼」哀傷的吼聲響起。
瞿邪手中攬著早已陷入昏迷的華幻鳳,口中若有所悟地發出像野獸受傷的聲音,孤獨地緊抱著華幻鳳,片刻都不肯鬆手。
在他傷痛之餘,四面八方湧現了一批黑衣人,遍佈在他四周,目標直盯著他手中的華幻鳳。
其中一名黑衣人開口下令,「搶下她!」
全部的黑衣人立刻一齊發動攻擊,欲搶下華幻鳳。
「吼!」又是一聲怒吼。
瞿邪緊抱華幻鳳,似聽出他們的意圖。
然只手焉能勝過十數雙手,瞿邪一個不留意,便讓他們搶走了華幻鳳。
「吼!」
黑衣人並不戀戰,一得到手,便有計畫的撤退,一些人先帶華幻鳳走,一些人留下來抵擋變成妖怪的瞿邪。
畢竟黑衣人訓練有素,瞿邪並無法搶回華幻鳳,只能「吼吼」地發洩滿腔怒氣。
久戰後,瞿邪漸漸處於下風。
黑衣人並未要置他於死地,當瞿邪行動變緩、精力變弱時,他們乘機迅速離去,而疲痛不堪的瞿邪在追不到他們時,僅能不斷哀嚎來抒解他的悲痛。
當瞿堡的人趕來時,只能將變成怪模怪樣的瞿邪捆綁起來,因為他們不知他何時會無緣無故地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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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的房內共有三名女子,一名躺在床榻上,臉色慘白;另一名與床榻上女子生得一模一樣的臉孔蹙著柳眉,看向正在為床榻上的女子把脈的紫衣女子。
「怎樣?」蹙著柳眉的姑娘詢問著,口氣透露著緊張與擔憂。
「啟盟主,三姑娘傷勢雖然嚴重,但並不危害到性命安全,只要修養得當,三個月內便可完好無缺。」紫衣姑娘老實回道,雖然三姑娘傷勢嚴重,但還難不倒她紫卉媚。
蹙著柳眉的姑娘一聽完她的話,暫且放下心。
原來躺在床榻上的正是身受重傷的華幻鳳,而身旁那蹙著柳眉的姑娘,就是她的孿生妹妹華幻蝶,現在乃一盟之主。
華幻蝶完全想不到她們姊妹見面會是這樣的一幅情景,看得她的一顆心揪得死緊,快無法喘氣,或許是孿生的關係,姊姊的痛她感同身受。
一向溫柔愛笑的姊姊,從出生至今,家人對她保護周到,連個小小的傷口都不曾讓她受過,誰知出門一趟,卻帶回來這麼重的傷勢!
幸好生命無虞,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華幻蝶緊握著華幻鳳的小手,想藉此傳遞活力給姊姊,她想看的是姊姊的笑容。
突然,華幻鳳無意識地喃喃自語,華幻蝶得將耳朵往她的嘴邊靠去,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
華幻鳳縱使神志未清,仍虛弱地喊著:「瞿邪、瞿邪……」
華幻蝶一聽,柳眉都快絞在一起了。很明顯的,姊姊口中喊著可是男子的名字,聽她在性命垂危之際仍放不下他,可見他在姊姊的心中佔有很重的份量。
男子耶!
哪時迸出這號人物,為何沒有半個人通知她?她撇撇嘴地納悶著。
「照顧好我姊姊。」華幻蝶放開緊握的柔荑,嚴肅地吩咐著立於一旁的紫卉媚。
「是的,盟主。」紫卉媚不敢輕忽地應道。
說完,華幻鳳開門離去,她要好好地查查瞿邪這個能讓三姊動心的男子。
順便也查查為何三姊會受此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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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聲不停地從瞿堡內部傳出。
只見地牢內瞿邪的手腳被鐵鏈拴住,為了預防他逃脫,鐵鏈全是黑金打造而成的。
瞿邪除了怒吼外,眼角似乎含著水氣。
若仔細觀察,可看出已變成妖怪的瞿邪仍有自我意識,除了不會說話外,他不斷地吼叫,似乎想要出去找尋華幻鳳。
「吼∼∼」持續地長吼,奈何每個人總誤解他的意思,還道他發狂了。
負責看顧他的人也只能難受地看著堡主不停地掙扎、怒吼,卻沒辦法幫堡主。
當然他們也會談談華幻鳳的一些事。
而這些話都讓躲在屋頂的黑衣人全聽了去。
黑衣人低喃:「原來是這樣。」像得到了他想要的。
不管地牢傳來令人害怕的吼叫聲,黑衣人從屋頂翩然而落。
眨眼間,黑衣人如同來時一般,無人察覺的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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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來到黑夜盟。
原來他便是黑夜盟的護衛之一——嚴聖天,乃奉華幻蝶的命令去探查瞿邪的事情。
華幻蝶靜靜地坐在以杉木雕刻而成的木椅,緩緩地開口問:「調查得怎樣?」
嚴聖天將他所見所聞一字不漏地稟告。
華幻蝶一聽完,緊蹙著眉頭,不發一語。
在華幻鳳醒來後,她已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且是她三姊有始以來說過最多話的一次。
明白事情的來由,知道三姊無辜被波及,她毋需替三姊報仇。
她從三姊的口氣中聽得出三姊對瞿邪有著極度的關心,想必三姊早墮入情網,如今瞿邪又變成人不人、怪不怪的模樣,這事該不該讓三姊知道呢?
她想了想,能瞞多久就瞞多久,至少也得等到三姊的傷勢好些了再說。
「下去吧!」華幻蝶揮手示意。
嚴聖天退下後,她打開房內的另一個通道,走了進去。
一模一樣的一張臉,差別只在一個是站著,另一個卻是躺在床榻上。
「有沒有瞿邪的消息?」華幻鳳心急地再次詢問華幻蝶。
「姊,你先把傷養好,我會派人再去打探消息,你不用擔心。」華幻蝶笑笑地坐在床沿,揮著華幻鳳的手,溫柔地輕聲道。
「你的盟內不是有許多打探能者,為什麼這麼久了,連一丁點消息都沒有?」華幻鳳蒼白的臉上,露出她的疑惑。
「瞿堡內的防衛並不可小覷,他們全都是些訓練有素的菁英。」華幻蝶解釋,看來她的謊言再瞞也不會太久,三姊已經開始懷疑了。
「不知他怎樣了……」華幻鳳擔心地喃喃自語。
她想不通為何妹妹報上她的名諱,瞿堡的人卻相應不理?三姊是說他們防衛太嚴格,除了瞿邪的命令,其餘人士都不得入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