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為什麼要抓天使?」靈紫痕深呼吸一口氣.雙手交疊, 「而且他們對天使不是很客氣。」
「這是你的錯喔!」氣氛緊張的快令人窒息,不過莫司劭還是一副無所謂之態, 「今天早上才找藍非群,晚上就見藍天使;她對事情不聞不問的態度持續了半年,怎麼會突然如此踴躍的去見一個不相識的男人呢?」
他的錯?好,就算是他的錯,那ICPO會對天使怎麼樣呢;會刑求她嗎?還是拘禁她?他的逃逸實在是一大錯誤,這只會讓ICPO的人更加誤會天使。
「你說現在怎麼辦?」靈紫痕白向莫司劭,所謂愛屋及烏,他生氣時也是氣屋及烏, 「你最好立刻想個辦法。」
「嘿!這簡單,我已經幫你想好了。」想主意這種事可是他的擅長,「你只要等一下去一趟拘留所就萬事OK了!」
靈紫痕輕瞄了一眼自信滿滿的莫司劭,他真的很想撕爛他那張永遠春風得意的俊臉,天使都已經不知道會遭到什麼非人待遇了,他依舊是那樣嘻皮笑臉。
天使呀……
砰!桌上的文案被一掃落地,在空室中發出極大聲響;屋內一桌一椅,瓊斯站在桌內,藍天使坐在桌外唯一的一張椅子上,而道格則是站在一旁。藍天使鎮定自苦,雙手放在膝上,雙眼定定的看著瓊斯。
「那個人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他討厭藍天使的態度,那副明明說謊的態度, 「他是不是黑手黨的教父。」
「我說過很多次了,他叫靈紫痕,是璩氏企業的副董。」藍天使嚥下口水,她已做好隨時被打的心理準備, 「他不是我所認識的黑手黨教父。」
對,他不是,剛剛她眼前的男人是她的愛人,並不是黑手黨的教父。
「騙人。」瓊斯憤怒的走到藍天使面前, 「你為什麼要說謊?」
「我沒說謊,先生。」藍天使冷冷的白了瓊斯一眼,「他只是我相親的對象。你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請你先告訴我我犯了什麼罪,你憑什麼這樣質詢我。」
屋外的藍非群正焦急的踱步,他被ICPO攔著,不准進去保護他的女兒。為什麼瓊斯要質詢天使,他們根本把她當成了犯人。
「沒說謊?那我問你,你為什麼會突然答應相親,你不該是這種態度的!」瓊斯已經不客氣的揪起藍天使的衣領, 「而那個男人為什麼會倉皇而逃?」
「因為我被你們腰間的槍嚇到了。」門突然開了,靈紫痕出現在門口, 「可以請你把小姐放下嗎?」
幾近窒息的藍天使被放了下來,咳嗽不止。靈紫痕一步上前想扶住她,卻立刻被瓊斯攔住。靈紫痕索性站定,不動聲色的準備接受他的詢問。
「我的槍?那你是不是太沒種了?」依身材比例來說,瓊斯已看出眼前的靈紫痕是受過健身訓練的, 「把小姐扔在那兒。」
「是我叫他立刻走的!」藍非群已經衝入扶起藍天使, 「我一看到你們,就要他立刻離開。」
「閉嘴!」瓊斯手上的棒子指向藍天使,只差一寸就擊中的前額, 「我沒有在問你!」
靈紫痕一把抓住瓊斯的鐵棍,將它推了回去,在看似不怎麼使力的情況下,瓊斯卻一個踉蹌在地。狼狽至極。
「對小姐應該禮貌些。」靈紫痕微微頷首,帶著微笑,「當初的確是藍小姐叫我立刻跑走,我根本沒弄清楚怎麼回事;我見她似乎認得你們,也就不假思索的逃了走。不過您說的極是,我的確是太沒種了,所以我現在又回來了, 向你們解釋清楚、」
「今天已經夠了!」藍非群不可遏抑的怒氣伴隨而出,「我要立刻帶走我的女兒,你們不能阻止!」
「可以,你當然可以帶走藍天使。」道格冷冷的笑著,「只是我們暫時不許藍小姐出境。」
「我不會的。」藍天使上前勾住靈紫痕的手臂,堅強中仍傳過一波又一波的顫抖,「我要走了。」
一切在沉重下結束,暫時結束。瓊斯和道格像兩頭餓狼般,在暗處隨時盯緊他們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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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咖啡廳、遊樂場、音樂廳到故宮博物院,靈紫痕和藍天使整日都四處遊玩,相見的日期也從三日一見到了天天見面。任誰都會以為他們已陷入熱戀之中,事實上,他們的的確確是在熱戀之中。
從未約會的兩人,日日夜夜,如膠似漆、甜甜蜜蜜,除了夜晚的纏綿省略外,兩個人幾乎時時刻刻都在一起。早上七點靈紫痕就會準時出現,晚上十一點才送藍天使回來,感情穩定不在話下。
而ICPO的兩名餓狼也無時不刻的盯梢,他們一路跟著情人們的約會,絲毫不曾放鬆;就瓊斯多年的經驗及直覺,他已經咬定靈紫痕絕對和義大利黑手黨脫離不了關係。
一日子時,如同往常的靈紫痕親自送藍天使回到藍宅,目送她進房亮燈後,他才離開。
「靈先生,請留步。」低沉的聲音由庭園傳來
藍非群往前跨了一步,好讓燈光能照亮他的面容。靈紫痕一看清楚來人,便將已拉開的車門關了上,隨著藍非群步人花園中。夜涼如沁,在漆黑的庭園中,有著一組透明的桌椅,宛若露天咖啡廳。藍非群已備好一壺上好的白蘭地及兩個高腳杯。
「今天玩的愉快嗎?」藍非群打開瓶蓋,為靈紫痕斟酒, 「你們天天玩都不會累呀?」
「這……」靈紫痕停頓了一下, 「一日不見天使我就會很難過……」
「天使天使,你們已經那麼要好了呀!」一開始都是藍小姐, 「我的寶貝女兒都快被你搶走了! 」
是快了。靈紫痕勾起一陣笑,迅速的沒有令藍非群察覺。
「啊……對不起,我都忽略了您的感受。」靈紫痕連忙『假裝』賠不是,「那我們明天的行程就取消好了,讓天使在家裡多陪陪您……」
「不必啦!你這樣做,天使會瞪死我的!」藍非群朗聲笑著,將酒遞給了靈紫痕, 「先乾下這一杯,敬月色之美!」
「敬月色之美!」鏘琅一聲,靈紫痕一飲而盡。
藍非群再為彼此倒滿酒,執著杯子便站起身,往前踱了幾步。
「我想跟你談談……關於你和天使的未來。」藍非群連聲歎氣,歎的今靈紫痕不解, 「你能給天使什麼保障?」
「保障……我能給天使一輩子的幸福,一輩子的承諾;」看來,藍非群是將要承認他了. 「我身為璩氏企業的副董,我相信自己有資格也有能力讓天使衣食無虞,璩氏近年來的蒸蒸日上也是各界人士有目共睹的;既而如此,伯父還不相信我?」
「是呀,蒸蒸日上、有目共睹……只是,是你——個人做的嗎?」藍非群的聲音倏的如刀刃般銳利,「我應該問的是:璩氏真的和你有關係嗎?」
他的面具被撕下了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藍非群的話中有話:他知道些什麼,查過些什麼,但是他現在到底想要探究什麼?靈紫痕不做回答,只是黑暗中的雙眼已轉為森冷。
「璩氏那小子,叫炙陽是吧?你我心知肚明,他和藍氏那個金髮小子是同一個人!」藍非群沒有回首望,酒中的杯子仍被握的死緊,晃呀晃的,「我沒那麼笨,我藍氏的資金常和璩氏的相互調動,我活到這把年紀了會不知道?」
「藍先生……高明。」靈紫痕冷冷的笑開了聲,一派優閒的啜飲著白蘭地,「您想說什麼.就開門見山吧!」
「我還是老問題,而你尚未回答我。」藍非群開始來回踱步,也是輕鬆自然, 「你能給天使什麼保障?」
靈紫痕站起,走到了藍非群的身邊。他仰首望月,露出極度自信的笑容。
「我可以給她一輩子的安全,一生的避風港。還有……」靈紫痕瞄向藍非群,若有含意的開了口,「我可以給她—輩子的信任及絕、不、背、叛。」
藍非群怔了一下,杯中的白蘭地差點濺了出來。他悶笑著,然後大笑。他拍拍靈紫痕的肩,再歎了一口長氣。
「我不會看錯人的,這一輩子都是。」藍非群走回桌前揮揮手,「該你的就是你的,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
喝!
「厲害!藍非群,你真是厲害。」靈紫痕不自製的也笑了起來,「什麼時候發現的?」
「當你到我辦公室來,說想跟天使交往的時候。」他第一眼就知道,這個看似寧靜的人背後,有著如海浪般澎湃洶湧的情感,「誰敢娶天使?沒有人會笨到和義大利黑手黨的教父作對,除非是他自己。」
靈紫痕揚起一陣笑,將杯中物一飲而盡,接過藍非群手中的酒瓶,為自己也為他倒滿酒。
「婚後就走,對你是很抱歉。」靈紫痕豪爽的將滿滿的酒再度一口氣喝盡,「但是這已是既定的事實,我不容得任何人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