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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凌熙

  兩位姑娘掩嘴輕笑。這凌姑娘就是這麼特別,一開口,就是這樣破壞形象的話。

  「曲曲!」凌律的聲音宛如雷公般傳來,近一點聽的話可能會被那聲音震得耳聾。

  「再拜託你們斤萬別讓我爹過來試我耳力。」忍受老爹的雷公聲十七年,她沒聾也真是奇跡,還好他不會亂噴口水,實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  「廢話少說,你們交是不交?」

  「陸少爺,你這不是為難老夫嗎?小女都已經死了,如何再交給你?請你可憐可憐我這白髮人可好?」

  一大隊的送喪隊伍一出城便被攔了下來,兩方人馬韁持著,誰也不肯讓誰。

  「啐,我可憐你誰來可憐我?」對方顯得非常不耐煩,幾句話後馬上動手打了起來。

  躺在棺木裡正舒服補眠的凌曲幻皺著眉哼了幾聲,翻個身正打算繼續睡,豈知不知被什麼給撞了下,她的頭隨即撞上棺木撞暈了過去。

  畢竟是笨重的棺木,不管再怎麼被人打飛出去,也不至於飛得太遠識見沒釘緊的棺蓋微開了道口,而一邊則是站了個陌生男子。

  「臭小子,離那口棺遠一點!」兩方人馬急急迫了過去,都想先行搶到那棺裡的「屍體」。

  只見那男子一掌將震開的棺蓋打回原位,一手抄起脫落的繩子抽甩了幾下,那繩子便又牢牢的將棺木綁緊,他一手拉起繩子隨手又甩了幾下,笨重的棺木立時旋轉了起來。男子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條黑蛇般的長鞭,揚手甩起一整片塵土。

  待兩方人馬突破瀰漫滿天的塵土時,早已不見那男子和那口棺木;當然,躺在棺裡的凌曲幻也跟著消失無蹤。

  *****

  清澈的小溪上,懸著幾縷如銀絲般的瀑布,流瀉而下的透明淨水激起不小的水花,形成一小片的白霧。

  在小溪邊,一名男子坐在一隻被打開的棺木上,俯下身看著躺在眼前的人兒。

  跟夢境裡一樣,他居然真的遇到了這樣的人兒,一個躺在棺木中的絕色佳人。

  她是這麼潔淨無瑕,肌膚就像紅花釀成的酒般令人心醉,而微蹙起的月眉彷彿正忍受著一絲痛苦般,惹人心憐極了。

  那微弱的呼吸讓他知道她依然活著,是怎生的情形,才讓未死的她躺在棺木裡,若他沒將她劫走,她是否就此長眠於陰濕的地底?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溫潤的臉頰,滑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卻在她誘人的紅唇上停住。

  「這樣的絕色,早該是我的。」他略微俯身,薄唇貼上她的,如彩蝶般輕碰了下後,額頭與她相貼,深深邃眼對上被羽扇所封住的眼。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張嘴含住她緊閉的唇,緩緩、眷戀的吻著。

  她的滋味果然如他想像中那般甜美誘人,若她不是昏迷中,他得到的滿足肯定更多。

  「唔……」

  唇下的人兒彷彿被他的騷擾給吵醒,他略微離開她的唇,近距離的看著即將甦醒的佳人。

  羽扇般的睫毛動了下,然後如他預期的往上掀動。

  凌曲幻一睜開眼,立刻對上那雙深幽的黑眸。

  清靈的眼、率直的心靈,卻有著一絲痛苦,她給他的感覺,依舊是那令人無語的心疼。

  這是什麼?眼睛?為什麼她一醒過來就看到一雙眼睛?而且還有種深不見底的幽暗?

  絕色的容貌、無邪純淨的眼神,在他眼中,就像是見到了一個只該出現在夢裡的人兒。

  只見她輕啟那張誘人的檀口,「請問茅房在哪裡?」

  他略微皺起眉,非常懷疑自個兒是否聽錯,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問他是誰。

  也不是驚嚇得躲開,而是問他茅房在哪裡?

  她一把推開他坐起,有些著急的東張西望。剛剛她好像睡了好長一覺,真想不到棺材原來是這麼好睡的「床」,若不是急著想小解,她可能會舒服得睡到死。

  「孰可忍,孰不可忍,請讓讓。」她起身,一手按著他的肩跳出了那口讓她差點長眠的棺木,左右看了下,這才衝到不遠處的樹叢裡。

  方便乃人生之大事,連烏龜蜥蜴也忍不得,更何況是生為萬物之靈的她呢!

  解決完無法忍受的「人生大事」後,她百般無聊的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從懷中取出那面她莫名其妙得到的幻鏡端詳。

  鏡中出現的,是她的臉,隨手順了順頭髮,她可不想變成瘋婆子一個。

  突然幻鏡又模糊了起來,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她自然明白它是要告訴她什麼,於是她屏氣凝神的盯著它看。

  鏡裡出現一名男子渾身是血的倒在床上,就只有這樣。

  哇咧,這分明是吊人家胃口嘛!出現一個陌生人倒在血泊中,她若真找得到那她就可以當神了。

  她盯著幻鏡,希望它再顯出其他訊息。但看了許久,她只看到自己越來越不悅。

  「小氣。」多讓她知道一些些會死呀!

  她撇撇嘴,將幻鏡收到衣服裡,起身走了出去,心裡還忍不住埋怨剛剛那出現一下子景象的幻鏡。

  要嘛,就一次出現讓她看個夠,再不嘛,就什麼都不要有,這樣吊她胃口真的很不道德。若它有生命的話,鐵定會下地獄,真是太壞心了!

  「你嘴巴動來動去的是在念什麼?」

  一直看著她的男子待她走近後才開口詢問,看她的樣子,似乎跟他所想的有些出人。

  她抬頭,立刻被嚇了一跳,倒退著走,直到被一顆石頭絆倒才停住。

  「你是誰?」而這裡又是哪裡?爹爹呀!她不是在送葬隊伍裡嗎?怎麼這裡跟她之前所安排的路線完全不一樣?她不記得有森林和溪水,而且他身後還有瀑布,這表示她離家很遠了,至少她確定從小生長到大的城鎮附近沒這些景物。

  她該不會……

  「祁,鏡月祁。」他廢話也不多說,很大方的馬上回答她慌亂中所問的問題。

  「鏡月祁?」完全沒聽過,哪有人姓鏡?

  咦!他不就是她剛剛在幻鏡中看到的那名陌生男子嗎?他倒在血泊中那也就是說……

  「我被活埋了,我真的被那些人給活埋了!」也就是說她死了,不然怎麼會看到死人?這裡,又是天界的哪個地方?

  「你在作夢嗎?」看來她有自言自語的習慣,這得改過來才行。

  「死了還會作夢?」的確,不然她怎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還遇到一個也死掉的人。

  他蹲在她面前!對她此刻的哀怨有幾分明白,若她真要這麼以為他也不會阻止,至少現在不會。

  「你叫什麼名字?」

  「凌曲幻!不過投胎後我應該不會再是這個名字了吧!」永別了,她偉大的娘絞盡腦汁幫她取的閨名,想不到她才用了十七年。

  嗚,娘,女兒對不起您。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女兒沒用心把爹爹教好,才讓他把女兒給活埋了。

  「暫時還輪不到你投胎。」他目前也不會讓她這麼早死,不弄清楚心裡的疑問,她怎麼也不能死。

  「咦?」還輪不到她,這麼說……「我罪大惡極到還不能投胎?」雖然她平時最愛欺負人了點,但她可也是相當的敬老尊賢、敦親睦鄰、不偷不搶、收費公道、早睡早起「只要你好好回答我問的話,我保證讓你重生。」她會出現在他夢裡,或許真跟那件事有關。

  她看著他,水靈靈的美眸滴溜溜的轉呀轉。她是沒見過他沒錯,這麼出色迷人的男子相信任誰都不會輕易忘掉。

  而既然她和他只是陌生人,那麼她也沒必要相信他的話。幻鏡裡出現的或許是以後的事,也就是說,他還沒死,而她當然也還沒死。痛呀!她的額頭在痛,好像狠狠的撞到又硬又冷的牆壁一樣,她頂多是被綁架,絕不可能是死了。

  「鏡月公子是吧?」她若沒弄錯的話,「鏡月」應該是複姓。看他沒反應,應該沒錯,「請問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這問題有點白癡,但她卻也只能問他。

  反正問問又不會少塊肉,不問白不問。

  「你不是認為自己死了?」他冷冷的反問,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她絕美又表情多變的臉。

  這人是在諷刺她笨嗎?「我可能撞到頭了吧,才會……晤!」她摸到額頭腫了一大塊,而且陣陣刺痛,她真的撞到頭了。

  他從懷中取出一條乾淨的帕子沾水,撥開她的頭髮輕柔的為她冷敷。

  「輕點、輕點。」痛呀!

  「少囉唆。」他力道已經盡量放輕了,她還敢以著怨懟的神情瞅著他,真是不識好歹。

  「我只是誠實的反應出我最原始的反應。」也就是痛!

  若不是她看不到傷在哪裡、傷得如何,她何必借他的手來虐待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害她撞到的,抬棺的就那幾個,他們最有嫌疑;但她會在這裡,眼前這個鏡月祁的嫌疑也很大。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對不對?」她直覺就是跟他有關係,不然怎麼一睜開眼就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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