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景象詭異、恐怖到了極點,嚇得不輕的凌曲幻差點就跌坐在地上,她尖叫一聲立刻轉身就跑,想遠離那只看來噁心恐怖的手;但它卻如影子般跟在她身後,她跑多快,它就跟多快,她若慢一點,那隻手仍是快速的欺近她。
可她是人,就算是被訓練了幾年的體力,她也跑不過一隻會飛的手。沒多久,她再也跑不快,回頭往後一望,那隻手正大張著欲覆上她的臉……
「啊!」
匡啷!
凌曲幻驚坐而起,喘息不定的她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剛剛那是什麼情形?已經好久沒再作夢的她怎麼會突然夢到那種奇怪又恐怖的夢?
「對不起,奴婢不是……」一名丫環緊張的跪在地上撿拾碎了一地的花瓶。
瞧眼前這情景不難猜出發生什麼事,她肯定是不小心撞到了那只可憐又放錯地方的花瓶,瞧她拚命想道歉的模樣,她倒是有幾分同情她。
「奴婢不是故意吵醒……」
天哪!讓她死了吧,她怎麼口吃得這麼厲害?做惡夢的不是她,怎麼被嚇傻的倒像是她?
「我瞭解,你收拾好就出去吧。」她沒輕視她的意思,但她若再聽她口吃下去,難保她不會聽得想去撞牆、自我了斷。
「是,奴婢告退。」
她現在發現,要虐待一個人,直接說一堆口吃的話就好,保證效果比想了老半天的整人招數還要厲害上百倍。
待那丫環一走,她發現她原本不安受驚嚇的心舒服許多,看來那丫環除了讓人哭笑不得外,也能轉移別人的負面情緒,她現在真的好多了。
只不過夢裡的那隻手到底有何意義?那種有點像是雞爪的爛手……雖然她沒看過死掉發爛的手,但那隻手給她的感覺就是那樣,恐怖極了。
突然,她像想到什麼似的將懷中的幻鏡取出,通常她若有疑問的話,幻鏡都會顯現出影像,這次,她迫切的想知道這只是單純的惡夢還是真有什麼事會發生。
一會兒後,幻鏡果然不負她期望的開始模糊起來,她看到白白的一片。
這是什麼意思?
突然一個東西跑了出來,大手一張的就要抓她……是那隻手!
她又被嚇了一跳,趕緊將幻鏡反過來壓在棉被上,腦中一片混沌如白霧,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喔,她都還沒看完。
她迅速又將幻鏡翻過來,一心想瞭解這是怎麼回事 的她根本管不了還會不會被嚇到,她要知道事情的後續發展。
她翻過來後,鏡子又馬上模糊,然後恢復成一面普通的鏡子,她漏看了一大堆她想看的。
不過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東西——一雙眼睛,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看著她,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已夠教她渾身發顫、心裡發毛的。
天呀!到底有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這樣很嚇人。
來不及多想,幻鏡又模糊了起來,她屏息以待它接下來要告訴她的事。
幻鏡上出現的,不再是那恐怖至極的畫面,卻同樣讓她臉色死白得嚇人,不,應該是更慘白才是。
她又看到了鏡月祁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
*****
砰!
鏡月湮與鏡月漓雙雙回頭,見到急匆匆衝進來的凌曲幻。
她瞠大眼,床上的鏡月祁一身是血的躺在床上。
「不、不會的,他怎麼可能會……」她絕不相信這是真的!
「曲曲你聽我說,祁他……」鏡月漓一臉傷心欲絕的上前,安撫的握著凌曲幻的肩,話到口中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凌曲幻的視線從浴血的鏡月祁身上緩緩的轉移到眼前的鏡月漓臉上,神情是那麼的惹人心疼,水氣充滿她靈美的星眸,她咬著唇不哭出來,等著鏡月漓對她說明一切。
「這太殘忍了,教我怎麼說出口!曲曲,你別傷心,祁他一定也不要你這麼為他難過的,他……」
她的意思是他真的會死嗎?他流了那麼多的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沒有大夫來?難道鏡月島上沒大夫嗎?還是說他已經……」凌曲幻硬嚥著說不出話,淚也毫無所覺的滑落臉頰。
不要,她不要這樣,他說過會永遠陪在她身邊的,為什麼他現在會躺在床上?荒什麼他不睜開眼看看她?
「曲曲,別哭,祁沒事的。」鏡月湮心疼的拿出手絹幫她拭去臉上的淚,她這樣她們看了也很難過。
「他沒事,真的嗎?」此時的凌曲幻只剩下脆弱與孤獨,她寧願相信他真的沒事,可是她只要一看到他現在的模樣就高興不起來。
她怎能自欺欺人的說他沒事,若他真的設事哪會這樣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如今她就算不願承認他已經離開她的事實,他也不會再回到她身邊了。
「真的,祁沒事,你別哭!」鏡月漓也忙著安撫她,看她哭成這樣她們真的心疼得要命。
「真的?」她不信,若他真的沒事,為什麼她們看起來這麼難過?
「真的,我們不會欺騙曲曲的。」她們保證。
「如果你們騙我,你們就要吞一千根針、吃掉爬滿螞蟻的壞掉甜點,以及把寵物都給我。」就算她們只是安慰她而已也好,為了補償她的精神損失,讓那些可愛的小動物來轉移她的注意力是最好的方法。
鏡月湮及鏡月漓兩姐妹臉上都出現了為難,怎麼她會提出這種折磨人的補償方式,不管是哪一個,都比打死她們還教人難以做到。
「好。我們答應你,乖,不哭了哦!」看她又要掉淚,她們趕忙答應,只要她別再哭就好,看她哭她們的心可疼得 要命呢。
「我沒哭,我才不會為那個說話不算話的爛人哭。」她硬嚥著否認,但害怕的淚水仍是不停的掉,她不要他死。
雖然他死她可以得到很多夢寐以求的東西,但她寧願永遠也得不到那些,只要他能再睜開眼睛看她一眼就好,她不要他離開她。
一想到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再也無法讓他再看她一眼,她的心彷彿被挖了個大洞般,好疼、好疼,她都跟他說過她很怕死了,他死的話她也會死,他怎麼可以讓她也死翹翹!
「曲曲,拜託你別再掉淚了,你這樣我也想哭。」鏡月漓眼裡也出現水氣,眼看著就快要掉出眼淚來了。
「你們真的想吞一千根針嗎?別騙我了,他……」
凌曲幻驀地瞠大眼,吶吶的看著坐起身的鏡月祁。
「曲曲?」她怎麼在哭?「你們又對她說了什麼?」鏡月祁無奈的下床,自己這身模樣和她驚訝的樣子,不難猜出她們說了些什麼來嚇唬曲曲。
「曲曲,這只是番茄汁。」他責備的瞪了眼多事拿番茄汁給他喝,卻不小心自己絆倒而將番茄汁整個往他身上倒的姐姐們。
「番茄汁?」她看著他完好無缺的朝自己走來,一時之間不知該為眼前這突發狀況作何反應。他沒事,只是番茄汁,不是他的血。
「你們居然騙我!」而她竟然真笨到被番茄汁給騙倒了!
「哪有,我們從頭到尾都沒說祁死掉了呀!」真是冤枉,她們可是從頭到尾都說祁沒事呢。
「你們不會也不知道我誤會了吧?」她們還陪她一起哭,說的話也讓她不得不往那方面想,她們一定是故意的。
「我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子,怎麼猜得到你在想什麼。」鏡月漓一副「你冤枉好人」的模樣,看了就讓人很想打她一頓。
「曲曲,湮姐姐不是一直告訴你祁沒事嗎?」她一直都說實話呢,也沒誤導她的意思。
「嗚……祁,你姐姐好壞,都欺負我。」凌曲幻哇的一聲撲進鏡月祁懷中痛哭,「她們好可惡!害人家浪費好多淚水。嗚!你要幫我報仇。」哭聲很大,但眼淚卻沒幾滴。
「乖,你嫁過來就能虐待她們了。」他乘機要求,心裡是很信賴她整人的手段的,他只需偶爾協助就行。
「嫁過來?」鏡月漓一副「看到鬼」的模樣,她這位弟弟不是一向對女人很反感的嗎?怎麼這會兒除了帶回一個絕色佳人外,他還想娶人家!
「祁也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了,總不能讓鏡月這個姓在我們這一代絕後吧!」鏡月湮柔柔的笑著,對這個弟妹可是滿意得緊。
凌曲幻不只將他們鎮島之寶帶了回來,還讓她這弟弟有了娶妻生子的打算,真是雙喜臨門。
「我不要嫁,我要漓姐姐吞一千根的針才要嫁。」不然把她的寵物給她也行。
「二姐。」鏡月祁摟著心上人,轉頭警告的看著他彷彿永遠未成年的姐姐。
「你想都別想,要我死也不要用這麼歹毒的方式好不好,」別說吞一千根針了,她連一根也吞不下去。
「沒關係,不勉強。」凌曲幻好心的道,但這也表示,她不嫁了!
「曲曲。」哀號聲響起,出聲的自然是被自個兒弟弟瞪的鏡月漓了。
一道森冷的注視令凌曲幻打了個冷顫,她回頭看著可疑的地方,窗外什麼都沒有,她會不會是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