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他都還沒品嚐夠,她居然敢跑?
起身將被自己扔在一旁的小提琴收進箱子裡,他才走到門邊想去逮她,一拉開門便被來人撞個滿懷,光看這顆毛躁的頭就知道是誰,但當她抬起頭時,他仍不免驚訝的倒抽了口氣。她的臉……
宗君手上拿著一支顏色鮮艷的口紅,嘴唇周圍則有一大塊三、四種顏色的口紅,突然看到這等景象的人不被嚇到是不可能的。
只見她迅速的將手放到他的後腦勺,猛地往下拉。一張血盆大口嘟起——
「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
臥天雲的臉像被一個電動吸盤吸住般,一下子就佈滿了一塊一塊交錯恐怖的口紅印。
「你……」她的舉動太怪異,使得他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宗君放開他,又將那支口紅往嘴唇和周圍塗,然後趁他的魂還未回來前又拉著他的臉狂吻。「啵、啵、啵、啵、啵……」
「好了,有需要再跟我說,不必太感謝我。」她拍拍他的臉,抓著他的手拿他的衣袖來擦嘴唇上剩下的唇膏,然後調整了下假髮——走人。
呵呵,他這模樣要是讓樓下那兩個女人看到了肯定嚇死她們。
看著她愉悅消失的方向,臥天雲頓時有種被耍的感覺。他當然知道此刻自己的臉一定見不得人,要不是她異乎尋常的舉動,他哪會讓她有機會這麼整自己。
好好的親密舉動卻變成這種結果,看看自己,他還真有些哭笑不得。
第四章
客廳裡瀰漫著一股濃郁的咖啡香氣,臥天雲翻看著一本札記陷入深思,而一旁的地毯上則坐著趴睡在桌上的宗君。
桌上散佈著幾張畫滿亂七八糟圖形的紙,而那壺被拿來充當早餐的黑咖啡則早已見底。
「阿熊。」他看也不看的就將那戴著火焰新髮型的宗君抓上沙發擺在自個兒身邊,「明天那些人來的時候你就……」一將注意力分一些到身邊的黑人身上後,他的臉也立即跟著黑掉。
他在跟她討論重要的事,她居然還敢睡!「起來,不准睡!」他劇烈的搖她,跟她在一起這兩句話都快變成他的口頭禪了。
被人這麼劇烈的搖晃還能睡那還真是神,而宗君,就是那個神。
「別吵,我正在用天眼通監視你的敵人。」她閉眼靠在他身上,說完後又很理所當然的繼續睡。
天眼通!以為他有那麼好騙嗎?
「起來,不然就把你丟到臭水溝裡!」想不通她為什麼有那麼多黨好睡,算一算平常她清醒的時間恐怕不超過六個小時。
「你的敵人……正往這裡來。」她依舊雙眸緊閉,似真似假的說些逃避責任的話,目的還是爭取睡覺時間。
「還裝神弄鬼!起來,不然——」
他警告的話還沒說完,屋內就傳出叮咚的門鈴聲。納悶的看著她,心裡要不懷疑她剛剛所說的話根本就不可能。
門一打開,一箱箱的禮盒被人送了進來,原本幾乎可說是睡死的宗君,竟像個幽靈般出現在拿著簽收單要給臥天雲簽收的小弟身邊,問也不問的便拿起筆直接簽。
「你又訂了什麼東西?」雖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但拿在手上還頗有重量。
「要送給各幫派大老的禮物。」她將所有禮盒搬到沙發附近,馬上拆一盒給他看,「你都不會做人,偶爾要送送禮才行嘛!」瞧她多為他著想呀!
「你真的是太閒了。」現在人家都準備殺他滅口了,她還在準備禮物送給敵人,她是那麼巴不得他死嗎?
「哪有,我可是忙得很,哪像某人,整天閒閒的拉小提琴,一年裡工作時間恐怕不到五個小時。」她到這裡也有好一段日子了,他連一場演奏會之類的也沒讓她看見;她早知他非常大牌,但也沒人大牌成這樣好不好,這樣人家早晚會發現他有兼差——兼黑社會的差。
「每天只會睡覺的人沒資格說別人閒。」他工作時她豈看得到,她除了睡以外,就只會酗咖啡而已,一天喝三壺以上,光是花那筆費用他每天就必須增加工作時間,這閒得發慌的女人居然還有臉說他閒!
「好了,那些小事就別提了,這組咖啡杯是要送給你的,快去煮壺咖啡出來試試吧!」她高興的捧著杯子,滿懷期待的望著他。
「才剛喝完一壺你還想喝!」她喝的可是沒加糖及牛奶的黑咖啡,再這麼喝下去不把腸胃弄壞才怪!
「要試試這杯子有沒有漏洞呀!」她說得理所當然。
「少來。」這麼爛的借口她也敢說出來。
「唉,好吧,事到如今不說不行了,我就告訴你我那不可告人的可憐小秘密吧!」她又是歎氣又是搖頭的,彷彿有多悲慘一樣。
可憐小秘密?她又想編什麼謊言出來欺騙他了?
「唉,其實……我有憂鬱症,醫生說只要多喝咖啡就可以抑制病情;以前因為窮沒錢買咖啡,現在好不容易有這機會了,我當然…」
還沒說完,她整個人就被勒著脖子強迫貼在他身上。
「再亂說我就勒死你!」為了一壺咖啡她連咒自己死的話都說得出口,他不好好矯正她的觀念以後還得了。
「你去煮咖啡啦!」她就是很想喝嘛,「不然我去睡覺。」反正也困了,他不煮的話就讓她去睡覺。來這裡她每天都嚴重睡眠不足,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香消玉殞,這樣世上就少一隻可愛的無尾熊了,這怎麼成!
「免談。」他毫不憐香惜玉的更用力勒著她,「難道你不知道咖啡喝多了對皮膚不好嗎?」而她卻總把黑咖啡當白開水猛灌。
「我都這麼黑了還管皮膚好不好,能活命最重要啦!」她一向很看得開,不過再繼續這麼被他荼毒下去她哪可能活得成,現在壽命就縮短了一大截。
「我實在看不出你有哪些舉動是想活命的。」他低頭瞪著她,相信不用多說她也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你要我證明也可以。」她用力抽出夾在兩人中間的手,拿起杯子舉到他前方。「你再不放開我的話我就拿這個要送你的杯子毀你的容。」她愉快的露出潔白的牙,「如何?我這是不想被勒死的自衛行動呢!你也知道我是不得已的。」
雖然毀掉他這張迷人的臉有點可惜,不過為了讓他相信自己所言不假,她還是會以行動證明給他看的;反正帥哥就算臉上有道疤也丑不了多少,反而更酷呢!到時他的愛慕者肯定更多。
「你這招對女人會比較有用。」臥天雲連鬆手也沒有,她的威脅就跟螞蟻示威差不多,對他絲毫起不了作用。
「麥來這套,女人不見得會比男人還重臉皮。」她就看過一大堆比女人還自戀、還愛照鏡子的男人,而那種人通常有個共通點,就是長得不差。
他也長得不差,臉上別說痘子、暗瘡了,就連小小的毛細孔都看不到,她就不信他房間的桌上沒有一大堆保養品。
「任何人跟你比都非常重臉皮。」除了乞丐、流浪漢以外,他實在找不到有誰比她還糟蹋外表的,不過……
「你的皮膚怎麼可能這麼黑。」摸起來觸感挺好,但看起來就像陳年污垢一樣,她身上的衣服也已從補滿釘書針和OK繃的灰黑破衣,換成現在這套……紫黑破衣,看起來就像用了幾千幾百次、應該丟掉的抹布一樣。
她身上唯一較正常的只有這口整齊的白牙,不過就算黑白對比相當明顯,也必須近看才看得清楚,因為她就好像不讓人看到一樣;剛開始他還以為她連牙齒都是黑的,現在較無法無天後她也跟著較不防著他了。
「黑好呀,看起來才健康,像某些女人白得像鬼,晚上看到還會嚇到呢!」
宗君話一落,一身粉嫩套裝打扮的溫虹剛好步下樓梯,他們倆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她;化了個最新透光彩妝的溫虹一看到他們親呢的抱在一起時,原本就白皙的妝色這下變得更白了,似乎有點慘白的模樣,還帶點青。
「看來我半夜還是別亂跑比較好。」那張臉真的很像……很白,她這只膽小的無尾熊還是小心點好。
她小聲的話剛好讓臥天雲聽到,不過他可不苟同她烏鴉般的裝扮,相較之下他會比較喜歡看溫虹那臉「正常」的白妝。
「她比你好多了,我看你想辦法把自己弄白一點好了。」有時半夜起來喝杯水總會不小心踩到睡在樓梯上或走道上的她,她簡直是與黑夜融合在一起,可想而知她有多黑了。
舉著杯子的手好酸吶,好想喝咖啡吶!好困……
「你要我弄得像她一樣?」將他視而不見的咖啡杯凶器放在一旁,她抬手抓了抓頭,好像裡面長了好幾隻虱子一樣。
「你願意?」就算她肯也要有辦法,看來除非用科技美白,否則她這身黑皮膚想用普通方法美白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