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他將她的身子給反轉了過去,一把將她推進舞池裡。
哎呀!這人怎麼這樣,人家她又不想。局長呀!你交代的這項任務好艱難呀!
扇翼堇走至吧檯前的高腳椅坐下點了杯酒,黑眸從未自舞池中駱映曦的身上移開。
她渾身僵硬的緩慢移動,跟四周那些跳得快瘋掉的男男女女剛好相反。她看著不遠處的他,時時刻刻在心裡提醒著自己是超級影后,演戲就要演到幾可亂真,一點都馬虎不得,不然主角就馬上換人做。
看著他確實能讓她稍稍不被這high到極點的氣氛影響,但那一絲理智卻不知不覺的被他給慢慢侵蝕掉。他的眼神好醉人,一直被他這麼看著的感覺好像要融化了般。天呀!她在想什麼!
這下她寧願拋棄那一絲理智,冒險的轉過身去不再與他相望。
她剛剛的舉動讓她覺得自己是花癡,怎麼連一個頭號嫌疑犯都能讓她看到忘了自己的目的?真是的,她的定力還有待加強。
眼前一個搖擺中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抬頭馬上聽見了一道男聲。
「不會跳舞嗎?要不要我教你?保證讓你馬上成為舞林高手喔!」很明顯的搭訕詞,不過語氣中也充滿了自傲。
笑話!她這舞林高手還需要人教嗎?
「試試看。」她給他一個甜美的笑容,像是接受了他的挑戰般馬上舞動起身子,完全忘了她此行的重要目的。
她一舉手、一投足、扭身、擺盪全優美自然得讓人想好好和她較量一番。她面前的男子在驚訝過後當然也不落人後的展現出最棒的舞技,四周的人彷彿受到他們感染的般飆起舞來,立時整間PUB的氣氛似要爆炸般的被炒至最高點。
扇翼堇默不作聲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想的果然沒錯,她說不會跳舞都是誆騙他的,跟只有他們兩人的公寓比起來,這裡確實較容易引起她跳舞的慾望;瞧她那熟練的高超舞技,顯然她常來這類地方,若要跳鋼管舞或其他什麼舞應當都難不倒她。
不過她跟身邊的男人飆舞飆得忘我卻也出乎他意料,她居然和那男人靠得那麼近!那男人眼裡有什麼訊息他豈會看不出來,那是遇到滿意的對手才有的欣喜,他對她絕對另有想法。
呆子!她難道沒注意到四周都是男人嗎?居然還跳得那麼高興!
努力舞動身體的駱映曦根本沒注意到那麼多,已經很久沒跳舞的她正享受著律動全身的快感,尤其感受到汗水從毛細孔滲出的那種感覺真是……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她一個不穩的跌倒在地。
真是糟透了!她居然扭傷腳!痛……痛死了!
「你沒事吧?怎麼會突然跌倒?」
與她一起飆舞的男人彎身想要扶起她,卻被人從身後給格開。「站得起來嗎?」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扇翼董就著昏暗的燈光看了眼被她的手抓著的腳,連問都不必就知道她怎麼了。
耶!他、他怎麼……完了,他一定知道她會跳舞的事了,而且她還跳得很好,她的演技真的還有待加強。而且……她不要跳脫衣舞啦!鋼管秀她還能接受,可是店裡的人跳的都是鋼管脫衣秀,她死也不脫!
「扭傷了。」她苦著一張漂亮的臉蛋,淚眼汪汪的望著居高臨下的他。
真是的,淑女扭傷腳了他還站著看,連扶一下都不會。
「誰教你要扭過頭!」活該。
「是你要我怎麼跳都行的。」她裝出一副很聽他話的模樣。可憐兮兮的想博取同情。
「我沒叫你讓自己受傷。」他彎身毫不費力的將她抱起,當著身邊那幾個一直注意著他們的人面前將她給帶高舞池。
「我又不是故意要受傷的。」他以為她喜歡呀!
都怪她自己,應該在出門時就扭到腳的嘛!這樣也不會這麼倒霉的被他知道她的另一面,她的定力真的好差。
咦!這首曲子是她最愛的說。完了,她沒救了,現在可是出勤中耶!
「很痛嗎?」要他不懷疑她扭傷腳並非故意實在有些難。
「當然很痛,痛死了!」為了製造可信度,她連眼淚都跑出來了,「不過你如果叫我忍我一定忍著,我……我可以自己走。」她故作勇敢的推推他的肩,示意他放下她。
通常這種明明很無助卻又愛逞強的女孩子更讓人心疼,該怎麼讓對手對她產生憐惜她相當清楚。
不過,人當然不會只有一種,而她認識的那些,肯定跟她眼前這位有所不同。
他二話不說,當真把她給放下。
如果此時的情況可以用圖畫來表示的話,她的背景一定是陰暗的直線,連她的臉也一樣,全部黑暗。
哇咧!這男人幹嘛突然變得這麼聽話?他真的打算讓她自己走呀?這樣她的腿會廢掉耶!
「你放心,就算我傷勢加重,以後再也不能走路,還要領殘障補助金,我也不會給你添麻煩,我可以自己去醫院掛號看醫生,我還可以自己回去。」一個重心不穩,她整個人往前栽倒,眼看著就要跟地板做第一次親密接觸了……
一隻手及時將處在危險狀況下的她給接住,緊接著一把抱起她輕盈的身子。
「我可以自己處理好一切,不必麻煩你了。」她可沒叫他抱她喔!是他自己要抱的。
「別這麼愛逞強。」她嘴巴上是這麼說,可臉上那表情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以為他看不出來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嗎?可心裡雖明白她的假裝,卻還是狠不下心丟下她不管。
「我無依無靠的,就算不想逞強也沒辦法。」沒任何人和她一起調查,她每天都活在在逞強的日子中,嗚……她好可憐喔!
「一個人到我這裡累不累?應付我比應付其他人還不容易吧?」他突然溫柔的對她露出少見的笑容,像情人間的耳語般在她耳邊輕聲詢問。
第一次見到他這種明顯的笑容,她除了覺得意外,心中還被優越感所塞滿。他對她笑耶,還笑得這麼迷人;就說她的魅力是所向無敵的,連冷酷不愛埋人的他也抵擋不了她所散發的吸引力,當下她便回給他一個更加甜美的笑。
「是呀,人家一個人好辛苦,每天都好累喔!應該多拉一個人陪我去……」她突然噤口,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就將「臥底」兩字給說出口。為了不讓他起疑,她巧笑倩兮的兩手摟著他的頸子撒嬌,「人家腳好痛,我們快點去醫院好不好?」
累?每天當雙面人當然會累,尤其她對付的又是他。
他的表情好像在思考什麼,好像要看透她般,讓她不敢直視他的眼,說她此刻是作賊心虛很是恰當。
「你剛剛……」
她突然緊緊揪著他的衣服,將整張臉藏在他懷裡,一副緊張害怕的模樣有效的阻止了他即將出口的問話。
「快走,我們快點離開這裡。」
「怎麼回事?」他隨意的看了下四周,在對面的馬路上看到了一輛銀白色跑車,而駕駛人正好轉過頭來望著他們的方向。
「別看,別讓他知道我們在注意他。」
她趕緊將他的臉轉過來,害怕的表情讓他莫名的感到一陣心疼。
「他是誰?」隔了一大段的距離又是晚上,他只能隱約看出那是個男人。
「你別問,我們快走就是了,要是被他發現我在這裡的話,那我會……」她不安的很想轉頭過去看,卻沒那勇氣。
「他是誰?」他動也不動的看著面前突然變得膽小的駱映曦,對那跑車裡的男人更是好奇。她連他都敢惹了,怎麼還有害怕的人?
「你不走是不是?人家腳很痛耶!」這人是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嗎?連她的撒嬌也沒用?
「只要你說他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我立刻帶你去醫院。」他這擺明了是在威脅她。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聽到開關車門的聲音,「他……他下車了?」若聽仔細點,可以發現她的聲音在顫抖。
「沒錯,那人正朝我們這裡走來,你若不打算說的話,我們就在這裡等……」
「他是我的債主!」她想也不想的馬上打斷他的話,「快點,不能讓他看到我,不然我會被打死的。」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哀求,楚楚動人的模樣惹人心憐極了。
他依舊沒有動作,只是淡淡的住她不敢看的地方瞄了眼,「你的債主?他是什麼人?」在他看來不太像是地下錢莊的人。
「他……他是易天會的老大耿千秋啦!」這樣夠清楚了吧?易天會在道上也挺有名的,他既然是開酒店的,必定多少聽過易天會的名號。
「就是那男人?」而他此刻正看著他們。
「你這樣一直站著他一定會覺得很奇怪,等一下我們就會被蓋布袋扔到淡水河裡了。你為什麼不快走?他現在跟我們有多近?他是不是……唔……」
她吱吱喳喳的擔心還沒說完就被他給封住了唇,一時之間她腦袋呈罷工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