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嘛!看起來像是白馬王子一類的。」
「哼哼!」
「他鼻子不好?」
「他全身上下都不好,但是妳大可以不要理會他。」
杜可藍笑嘻嘻地牽著妹妹的手往機場外走,才停在科錦恩的車子前不到一秒鐘,另 一輛火神似的火紅色車子已經風馳電掣地在她們面前煞住,一個戴著墨鏡的男子笑吟吟 地跳下車。
「嗨!這位就是名作家杜可平小姐,我未來的小姨子吧?」
杜可藍呻吟了一聲。
科錦恩卻選擇了漠視科錦瑞的存在,他沒好氣地拉開車門。
「兩位小姐請上車吧!」
杜可平則訝異地瞪大了雙眼。
「哇!看照片已經很像了,沒想到本人更像!你們兩個簡直是像到了極點了!
每天早上起來是否用不著照鏡子?」
科錦瑞還是一臉笑意,他和科錦恩的外型雖然一模一樣,但是仔細看的話,還是會 發覺兩個人之間的差異。
如果說科錦恩像匹脫韁野馬,那麼科錦瑞無疑是上等品種的良駒駿馬。
科錦瑞眼底的氣質安定,幽默的眼裡總藏著一絲笑意,和科錦恩的暴躁不安是全然 不同的。
「我可不這麼覺得,基本上我比他可親和善得多。」他有趣地回答。
科錦恩不耐煩地敲敲車門。
「已經很晚了,我們是否要在這裡繼續討論這種已經老掉牙的問題?」
「科錦恩,你的態度真的很糟糕!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和我妹妹打算搭錦瑞的車 子回去。」杜可藍瞇起眼睛說道。
「我十分介意。」科錦恩耐住性子悶哼道:「我知道我的態度不好,但是我願意道 歉。」
「道歉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小姨子已經很累了,我想她需要的一定是一個像我這樣 的好伴侶,而不是臭著一張臉的傢伙吧!」科錦瑞微笑地朝杜可平眨眼睛。
「科錦瑞!你很想在這個地方打一架嗎?」科錦恩壓抑住怒氣低吼道。
老天!不要又來了吧?
杜可藍極度沮喪地低下頭,這兩個男人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爭執打架,他們根本不管 外界的眼光如何,當他們想打架時——那他們就打架!
她真恨這個!
「嘿嘿嘿!你們兩個!」杜可平不可思議地搖搖頭。「我可沒想到歡迎我的儀式會 是這個樣子喲!這樣子接風是不是有點過頭啦?」
「別理這兩個瘋子!」
杜可藍也火大了,拉著妹妹的手招呼出租車去了。
「喂!別鬧了!這個時候不會有出租車了。」科錦恩放棄地高舉雙手。「我投降! 我認輸!行了吧?妳們跟我走,我保證這一路上我連一句話也不會說。」
「我保證這一路上我的笑話會讓可平妹妹笑到瘋狂,絕對不至於無聊至死。」
科錦瑞笑嘻嘻地說道。
杜可藍沮喪地停在那裡,她到底犯了哪條天規了?為什麼老天會給她安排這樣的命 運?
杜可平看了姊姊一眼,她挑挑眉,笑嘻嘻地靠近科錦恩。
「喂!你快把我老姊弄哭了呢,還不快走過去安慰她幾句?」
科錦恩撇撇嘴,表情有點不太甘願,但是他想了想,還是歎口氣走向杜可藍。
就在他轉身的這幾秒鐘之間,杜可平已經跳進他的車子裡,迅速地關上車門、發動 車子,而且把車子開到杜可藍面前嚷:「快上車!」
科家兩兄弟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杜可藍也已經跳上車揚長而去。
「喂!」科錦恩氣得跳起來大叫。「喂!我的車!」
「哈哈哈哈!」科錦瑞卻哈哈大笑著,他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炯炯有神而且裡面正 寫著讚賞的眼睛說道:「不用叫啦!人都已經走了還叫什麼叫,搬行李吧!」
科錦恩氣得跳腳。
「可惡!真的是個活生生的怪物!」
「是啊!我也沒聽說有死翹翹的怪物。」科錦瑞把杜可平的東西扔上車之後,閒閒 地倚在車門邊。「你是準備在這裡繼續誼咒那個小怪物,還是跟我上車回台北?」
科錦恩沒好氣地拉開車門,他瞪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陰鬱地說道:「這 件事你也有份,我已經受夠你的搗蛋了!你別以為我還會再繼續忍受下去。」
「呵!」科錦瑞微笑著聳聳肩。「是啊!說得好像你對我的生活一點影響都沒有似 的,應該說彼此彼此吧?」
他們看著對方的臉,真的不知道上天怎麼會跟他們開這麼個大玩笑?
有時候他們甚至會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個惡意的玩笑,儘管他們自認已經非常瞭解這 個玩笑的惡意程度,但是仍然沒想到這種事竟然還可以更誇張……*tigerabbit*
「哇!早知道妳的生活這麼精采,早幾年我已經回來當妳感情生活的觀察員了!」 杜可平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裡綻放出興奮的光采。「妳在信裡跟我提起過這對兄弟,但 是我實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介不介意當我下一本小說的主角?」
「十分介意!」杜可藍沒好氣地瞪著她。「呵呵!歡迎妳加入『混亂生活面面觀』 這個節目。」她極度疲憊麻痺地笑了笑說道。
「怎麼?他們對妳的生活真的造成那麼大的困擾?」杜可平有點不理解地看了她一 眼。「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我認為這對兄弟都愛死妳了!」
「我不知道這能不能算是上天對我的恩寵?」杜可藍慘笑著回答。「很快妳就會知 道那兩個人的恐怖了。」
「恐怖?我——」
「拜託妳別再提他們好嗎?我已經在這個夢魘中生活了很久了,我極度渴望自由的 新鮮空氣。」
杜可平挑挑眉聳聳肩。
「好吧!我只是覺得那兩個人很有趣而已。」
「呵!」
是啊!說起來當然很有趣,以外人的眼光來看是很有趣。
想想看,兩個如此傑出的男人同時愛上一個女人——兩個長相、言談,甚至連個性 都近乎相同的男人,同時那樣熱切地愛著一個女人,這當然很有趣。對看著這件事情發 展的人來說,這比連續劇還要精采上機倍,而且保證絕無僅有!
但是對生活在這個劇情裡的她來說,那一點也不有趣;相反的,那是一件恐怖、令 人瘋狂至極的事情。
有時候她會很悲慘地認為自己哪裡是個人?她根本就是他們兄弟倆競爭的戰利品罷 了!
那兩個兄弟永遠都在競爭,而且永遠都不會放棄對方所擁有的東西,甚至連「人」 也不例外。
杜可藍長長地歎口氣,杜可平看了她一眼。
「妳好像真的很心煩?」
「無所謂,這件事已經煩了很久了,多煩三分鐘就表示我距離自由的時間又縮短了 三分鐘。」杜可藍自嘲地笑了笑。「別光說我,妳呢?上次妳電話裡不是說和那個阿奇 瓦先生正陷入熱戀之中嗎?」
杜可平懶洋洋地咧咧嘴。
「甭提了!印第安人就是這個樣子啦,博愛天下萬物,女人也是萬物之一。」
「妳是說他很花心?」
杜可平笑了笑。
「拜託!老姊,現在的男人花不花心已經不是什麼問題啦,最根本的問題是他花心 的對象。」
杜可藍挑挑眉。
「妳是不是在告訴我,他喜歡的不只是女人?」
「他喜歡的可多咧!」
「老天!我簡直不敢相信妳會遇上那種男人,要是老媽知道不嚇破膽才怪!」
杜可藍翻翻白眼。
杜可平睨了她一眼。
「妳不會也這樣想吧?妳是我姊姊,應該知道在美國這種事很普遍。」
杜可藍想了想。
「我不知道。」她承認道:「我在台灣生活太久了,雖然知道世界大勢,但是從沒 親身經歷過。」
「其實說穿了也沒什麼。」
杜可平卻很釋然。
「只不過是妳的情敵從女人換成男人罷了!更可喜的一點是,女情敵妳可能還有點 想去競爭,但是男情敵卻大可不必。」
杜可藍有點意外。她說得那麼釋然,好像真的沒受到一點傷害,沒感到一點痛楚似 的。
她和可平已經很多年沒見了,印象中可平很活潑、很開朗,怎麼看也不像時下多愁 善感的女作家,或者作風強勢的女強人,但是她知道可平的內心很纖細,從很多小地方 可以看出這一點。
現在的可平隱約中已經有點不一樣了;她不知道怎麼形容,但是可以確定的一點是 ,可年早已不是當年活潑、開朗、無憂無慮的小可平。
「要不要把妳這幾年的生活大略說一下?」
杜可平挑挑眉。
「那可多了,可能會讓妳聽到耳朵長繭!」
杜可藍愉悅地笑了笑。
「那正好,提供妳這個孤陋寡聞的姊姊一點新鮮浪漫的故事吧!」
*tigerabbit*
「杜經理三線。」
杜可藍從展示窗前回過頭來,她的鼻樑上掛著一副眼鏡,那模樣像極了櫥窗裡那個 穿著端莊正式、手提公文包的上班族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