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小東心碎地提起行李往登機門走,機場的廣播已經說了一次又一次,再等下去也是沒意義的。
更何況——連小東吸吸鼻子,更何況就算等到他又能怎麼樣?她已經把話說絕了,就算見了面,恐怕也是相看兩無語吧?nbsp; ?br />
「小東!」機場衝進一個人,他的後面跟了一大群的警察。
「連小東!你給我站住!」
連小東錯愕地回頭,白奇越正氣喘連連,沒命地往她的方向跑來——還帶了那麼多的警察!老天!他這是幹什麼?!
白奇越衝到她的面前,氣還沒接上來,已經-把將她擁進懷裡。
連小東的淚水刷地落了下來,行李被她扔在地上——那種心痛幾乎可以教她放棄任何事!
白奇越喘著氣的胸瞠不停地起伏,靠在那裡、聽著他的心跳——她突然對自己的決定感到疑惑。
她為什麼-定要走?為什麼-定要為了那些無謂的堅持而放棄這個地方?
她其實可以留下來,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堅持與他在一起,他們已經一起度過了那麼多,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無法克服的?
白奇越將她的身體放開一點點,凝視著她的眼問:「你非走不可?」
連小東很想搖頭,但她卻還是點了頭,臉上的笑容哀哀慼慼地讓他心痛!
白奇越忍住心碎的感覺,擠出一朵笑容。「那好,我不攔你,但是你至少要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破碎得已經無法好好說話,她只能傷心地抱住他,勉強開口:「你……別等我了……」
「傻瓜!」白奇越還是像過去一樣輕輕地斥責她,那眼神如同過往般的深情,「我怎麼可能不等你?你忘了嗎?我說過我會等你的,等你回來——不管是哪-種方式,這是我的承諾,我一定會負責。」
連小東忍不住哭著笑起來!「你聽你說的,好像你對我做了什麼事似的——」
「我是對你下了魔咒了!」白奇越露出笑容,深情無比地凝視著她。「你是我的,除了我,你不可能再喜歡上任何一個男人,這個咒語很靈的,不管你走到哪裡,這個咒語都會繼續跟著你,直到你回到我的身邊為止。」
「真的?」連小東強笑著注視他:「那你得教教我,讓我也對你下個咒語……」
「你已經下了咒語了。」他握著她的手放在心上。「在這裡……這個地方,除了你再也沒有別的人可以進去,如果你不回來,我想我將會因為空虛而死。」
「我會回來的!」連小東再也忍不住地投進他的懷抱哭著說道:「我-定會回來的!」
「那好……」白奇越的眼角沁出兩滴淚水,他低低地擁著她許下承諾:「我會等你,我會等你回來,-直等-直等,等到你回到我的身邊!」 機場的廣播再-次宣告他們離別的時刻,白奇越鬆開連小東的身體,替她提起行李,「走吧,別擔誤了時間了。」
連小東點點頭,回頭再看父親一眼,她深深吸一口氣,露出燦爛的笑容向他們告別。白奇越緊緊握了握她的手。「別忘了!」
「不會的,我爸爸就請你照顧了。」白奇越點點頭,小東一定不知道她的父親已經決定自首,並且解散幫派——連火樹不想讓他的女兒擔心。
他笑著推推她。「去吧!這裡的事我會處理的。」
連小東閉閉眼睛,提起行李往登機門走,不敢回頭——深恐自己脆弱的決心會在瞬間瓦解!
他們看著她離去,沒多久登機門便關上,連小東已經登上飛機,飛向遙遠的、地球的另一端了。
白奇越心痛地從窗口看著飛機起飛,那上面有著他心愛的女子——
「白警宮,現在我們怎麼辦?」
他回頭,那些在高速公路上替他開路的警察們現在正和青幫的人遙遙相對,兩方面的人馬有點緊張。連火樹心情低落地揮揮手,那樣子真的老了好多?nbsp; ?br />
白奇越走到他的身邊。「走吧!我送你回去。」
連火樹點點頭笑了笑,「好啊!你可以等我兩天嗎?我想確定小東是不是安全到達了。」
「當然。」白奇越的手像個老朋友似的搭上連火樹的肩。「我答應了小東要好好照顧你的。」
連火樹忍不住笑了起來!「照顧我?這對一個黑道老大來說倒是個新鮮的消息!」
「我們走吧!我想,她很快就會回來了……」
飛機飛走了,白奇越和連火樹也緩緩走出機場——迎接他們的,是漫長的等待和另一個全新的開始。
尾聲
三年後。
美國華盛頓州立女子大學。
她收到一封信,上面只寫了幾個字:你準備好要回來了嗎?
她微笑著在同-張信紙上簡單地回了幾個字:還早呢!
第四年。
她仍然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收到一封信,上面的語氣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你到底準備好了沒有?
她還是微笑地在同一張信紙上簡單地回了幾個字:我說過還早呢,你這麼快就沒有耐心了嗎?
第四年聖誕節。
平安夜當天的早上她打開信箱,裡面有一封紅色的帖子,她好奇地打開-看:
我們決定要結婚了,在這漫長的一生將一起牽手走漫漫的人生道路,這個決定是經過長久的思考所作出來的,我們想,你應該會給予我們最誠摯的祝福才對!
我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在西曆十二月二十五日當天下午六點福華酒店,希望你的到來。
新郎:白奇越……
她錯愕地看著那張喜帖,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白奇越的名字——老天!他真的要結婚了!
她顫抖得幾乎拿不住那張帖子,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衝到電話旁邊焦急地撥通了台灣的電話。
「喂!梅顧問!是我!我接到白奇越的帖子下!那是真的嗎?」
梅顧問的聲音有點悶悶的,她幾乎聽不到他究竟在說什麼,只聽到了幾個重要的字:「是啊!他真的要結婚了——」
連小東驚愕地放下了話筒,連眼淚都掉下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才不過四年的時間,他竟然就這樣決定要放棄她?!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該死的!白奇越!你騙我!你騙我!」連小東忍不住哭著喊了出來!
這四年,來她日日夜夜都在期待著自己可以修完學分,好不容易修完了學分,她又到華盛頓警局去實習,為的就是希望回到台灣之後可以當他的好幫手!這也是她一直不肯回去的真正原因。誰知道他竟然在這種重要時刻決定了放棄她,要去娶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為妻!
-整夜,連小東都哭得不可遏抑,怎麼也不肯相信白奇越會這樣對待她!她-直以為白奇越會是世界上最後一個好男人,誰知道到頭來他還是讓她失望了!
到了早晨,她把行李收拾好,準備搭早上的飛機回去。
她要看看他怎麼跟她交代!
她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能讓他放棄自己!
才把行李拿到門口,門鈴先響了起來,她本來不想理會它的,可是想一想反正她已經決定要回去了,乾脆開門看看到底是誰。
門一打開,她就愣住了!
白奇越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她。
連小東錯愕地瞪著他。「你……」
「我的頭上長了兩支角嗎?」白奇越微笑地看著她。「你的眼神好像我突然變成什麼怪物一樣。」
「你……」連小東忍不住又哭了起來,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麼辦!
「傻瓜!」白奇越連忙將她擁進懷裡,輕輕地安慰:「噓……我現在不是來了嗎?我沒有結婚,事實上我唯一想娶的女人是連小東,只不過那個小姐一直待在國外樂不思蜀,讓我-點辦法也沒有,只好親自過來逮你回去了。」
「你騙我!」連小東哭著捶他。「你騙我!你騙得我好慘像我以為……我以為你真的……」
「真的結婚了?」白奇越笑著抱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來:「你看看你,我寫了幾百封信叫你回去,你就是不肯,-聽到我結婚,反而哭成這個樣子,眼睛都哭成核桃了!」
連小東還是止不住淚水,一個晚上的心痛委屈全化成眼淚不住地流下來。
白奇越輕柔地吻去她的淚。「傻瓜,我不是在這裡了嗎?我本來還想你大概已經忘了我,不愛我了……」
「所以你就這樣嚇我?!」
「因為你已經先嚇了我四年,我都快被你嚇掉三魂七魄了!這點小小的報復應該不過分吧!」
「報復?!」連小東氣得尖叫起來,雙手不住地在他身上抓癢。「你敢報復我?你竟敢用這種鬼方法來報復我!」
「我投降……」白奇越慘叫著抱住她笑道:「我投降了!連大小姐,請你放過我好嗎?」鬧了好半晌,直到兩個人都氣喘連連,滾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