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回去,她人已經來到這朝代了。』
『駱姑娘?』兄妹倆想都沒想異口同聲驚呼,不然還有第三個『未來人』不成?
『她想逮捕我歸案,我卻想通緝她的心,不過我會早她一步。』凌霄未曾懷疑過自 己的能耐。
『我當以為有誰肯要那個趾高氣揚、陰陽怪氣的女人,原來就是你這個目中無人、 狂妄自大的傢伙!怎麼?這就是你們那年代的審美標準嗎?還真是郎才女貌哦!』關倩 兒說話尖酸刻薄,一點也不客氣。
『丫頭——關岳輕責。』
『以前的雪冰是個嫻靜、婉約的女孩子,笑容甜美迷人,是特警局改造了她,讓她 變得——冷若冰霜。』凌霄恨死了特警局。
關倩兒可沒辦法想像凌霄形容下的駱雪冰是啥德行,壓根兒就和她所見的湊不上, 不搭軋嘛!
『少爺!小姐!門口……門口來了好多差爺,臉色……很難看……』老管家上氣不 接下氣地急忙通報。
『哥——』關倩兒有股不祥之兆。
『凌公子,恐連累你受無妄之災,委屈你暫且迴避。』關岳顯然相同地忐忑不安。
『無妨!』凌霄泰然自若。
兩人才剛說完話,衙門的林捕頭即踏入了關家大廳——『林捕頭,今兒光臨寒舍可 有效勞之處?』關岳從容應付。
『關少爺,有人密報你們兄妹倆是官府追捕多年的雌雄蒙面大盜,縣大爺希望你們 走一趟衙門。』林捕快直言。
關倩兒暗驚!
『林捕快,這從何說起?我們關家向來安分守己——』
『是非公堂上自有論斷,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來人啊!將人帶走!』林捕快不由分 說地下令押人離去。
紫蝶姊?關倩兒想。不可能,要出賣他們,她不必等到今天。一定是韋孟飛!
那陰險狡滑的傢伙,居然在飄香閣裝糊塗,欲擒故縱,使了狠招來個一網打盡,趕 明兒個非剝了他狐狸皮不可!
凌霄的良心是讓狗給啃了,居然袖手旁觀,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逮走,等她回來絕 不讓他好過!
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當然她哥除外。唉——恨死了!
***
忿怒的杭州百姓將衙門外一條石板大街擠得水洩不通,沸騰地喧鬧聲援,若沒有衙 役層層圍擋,衙門恐怕早被拆得片瓦不留。
『義盜無罪!義盜無罪!』
『我要進衙門!讓我代義盜受罪——』
『天理何存?公理何在?!放了義盜——』
聲援的忿怒人群中,不乏受『雌雄義盜』恩惠的百姓,這壯感的示威場面教凌霄看 了為之動容、驚歎!
唉!這對兄妹受百姓如此愛戴,死都值得了!
衙門外不平之鳴的忿怒喧嚷,湮沒了公堂上肅靜的威喝,令縣太爺的驚堂木拍得人 心驚肉跳!
『公堂下跪的可是關氏兄妹?』縣太爺一臉威嚴。
『草民在!』關岳回應。
關倩兒微揚眉梢,鄙視地輕佻縣太爺一眼。衙門外圍著一群聲援他們的百姓,看這 昏官能拿他們如何?
呵!韋老頭這肥豬,居然有臉坐在公堂旁,他從百姓身上訛詐的血汗錢,這昏官不 知分到多少甜頭!
『有人密報數日前你們兄妹倆趁著黑夜盜取韋府千兩銀子及銀票,你們可認罪?』
『回縣大爺話,我們兄妹倆乃善良百姓,平日安分守己過日子,恐是遭人誣告,草 民不知從何招認?』關岳從容回應。
『大膽刁民!:本府早懷疑你們是雌雄大盜,公堂上豈容你們狡辯,最好從實招來 ,本府或可從輕量刑。』
『回縣太爺,公理自在人心,敢問縣太爺,衙門外的百姓可全是藐視公理、昏庸無 知的刁民?』關倩兒仗著人勢,這昏官敢說個『是』,這衙門不被踩成平地才怪!
『呃……』縣大爺再拍下驚堂木。『大膽!公堂上竟敢放肆撒野,本官倒要看看你 這張利嘴逞能到幾時。來人吶!掌嘴!』縣大爺高舉刑令欲丟——『耶!縣太爺,別說 我沒提醒你,民女這張嘴挨個痛倒不值得同情。但是這衙門會有什麼後果,民女可不敢 擔保嘍!縣太爺最好三思。』想刮她耳光?哼!那也得問問衙門外的百姓答不答應。
『你這刁民——』縣太爺瞧著衙門外一張張好似要將衙門拆了似的忿怒百姓的臉, 氣得握在手上的刑令顫抖得厲害。不知該放該丟。
韋老爺突然起身對縣太爺竊竊耳語幾句。
這狼與狽又想耍什麼陰謀?關情兒蹙眉思量。
『丫頭,別再惹惱縣太爺,現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同時關岳對妹妹竊語提 醒。
『人家心底不舒服嘛!』不起這時候給他們顏色瞧瞧,要待何時?
縣大爺又落驚堂木,喝令:『傳孫護院。』
『傳孫護院——』衙役拉開嗓門傳喚。
『看你們能刁蠻到幾時,本府就讓你們心服口服地認罪。再判你們糾眾滋事,攪亂 公堂。』縣太爺得意冷笑。
那陰沉的笑意令他們不安,傳喚孫護院用意何在?
孫護院?不正是那晚她被韋孟飛扯下頭罩隨後趕來的傢伙嗎?關倩兒一顆心懸上胸 口。
『孫護院,仔細給本府看個清楚。你可認得跪在公堂下的兩人?』縣太爺問,呵! 他還真煞有介事地瞪大眼睛猛瞧。
『看什麼?姑奶奶臉上長膿瘡啊!』關倩兒潑辣低吼。
『回縣大爺的話,草民只認得那女的。』孫護院回話。
『如何認得的?』
『她就是幾是前夜盜韋府的兩名飛賊其中一人。』
『你可認得仔細?』縣大爺慎重再問。
『草民願以性命擔保。』
縣太爺的驚堂木拍得震聲有力:『大膽刁民!看你們還如何狡辯,不想受皮肉之苦 ,就給我從實招來!』
『草民斗膽,若縣太爺只憑證人片面之辭,不詳查內情,草率定罪,草民蒙受冤獄 事小,只怕難以服眾,有損縣太爺威信。』關岳大膽直言。
『可不,咱們也在衙門外隨便找幾個人進來喊冤,只不曉得縣太爺信誰?』她關倩 兒刁鑽出了名的,還怕你不成?
碰上這對刁鑽難纏的兄妹,縣大爺氣得冷汗直冒,而韋老頭子這隻狐狸又上前對縣 太爺咬耳朵。
『再傳物證。』縣太爺精神大振:『本府早知你們頑劣、刁鑽,已派人上你們家搜 尋韋府遺失的銀兩及一倏鑲金墜煉,等證物呈上後,看你們如何狡辯?』
關岳蹙眉看了妹妹一眼,早提醒她不許盜珠寶,何時多了條墜煉?
『稟縣太爺,在關家只搜出二百五十兩的勝大莊銀票,並沒有找出韋老爺所說的墜 煉。』衙役呈上證物。
糟糕!其中五十兩是留給街尾陳大嬸治病過活用的,她正打算今兒個送過去的。
『韋府中遺失的就是勝大莊錢莊的銀票!』韋老爺激動地跳了起來。
『人證物證俱全,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糗了!這回真是無話可說了!
『勝大莊的銀票是民女托關少爺做一樁買賣所交付的。敢問縣太爺,勝大莊的銀票 ,可只許韋府持有?』紫蝶臨危挺身而出。
好姊姊,這嫂子她關倩兒要定了!
縣太爺臉綠了大半。頓時啞口無言。
『還有,望請縣太爺明察,民女身上有條墜煉是韋少爺日前送給民女的,但不知這 條墜煉,可是韋老爺所言那條遺失的墜煉?』紫蝶脫下墜煉交由衙役呈上。
是那條心形墜煉,關倩兒訝然!但,怎麼會落在紫蝶手中?
『將關氏兄妹暫且押下,擇日再審,退堂!』縣太爺氣呼呼地離開公堂。
眾怒難擋,嚇得衙役驚惶地趕緊關上衙門。
***
『如果沒有那條墜煉,關岳兄妹倆這回恐難脫身。』紫蝶釋懷笑說;當時,韋孟飛 突然將墜煉交給她時。她還嚇了一跳。『倩丫頭來找我時,你就認出她?』
『是從飄香閣回去後,才想起來的,還真讓那丫頭給騙了。』韋孟飛歎笑。
『倩丫頭精得很,有時連她哥都拿她沒辦法。』
『她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姑娘,嬌俏、聰穎、刁鑽,那張嘴伶牙俐齒的,還真不饒人 。』他可是領教過了。
『她可是個難纏的丫頭,想制服她不容易哦!』紫蝶話中有話〞
韋孟飛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令人猜不透。
『他們偷了你們家的財物,你還替他們脫罪,可是為了那丫頭?』
有誰能忍心見那嬌俏的小丫頭受牢獄之苦?『你沒見杭州城百姓那令人感動的表現 嗎?如果他們因我們韋府而入獄,別說我沒臉待在杭州,恐怕我一輩子都對不起自己的 良心。』當然,他還有些捨不得關倩兒那俏丫頭受苦。
紫蝶動容,她所欣賞的韋孟飛始終沒變。
『老天好像很公平,你爹為人……卻生了個替他積陰德的兒子。』
『我爹為富不仁——』他並不在意別人如此批評他父親:『大概是過怕了窮日子的 關係吧!在我爹的想法裡,錢是萬能、是最值得信賴的,所以才會——不擇手段賺錢。 』他無奈歡笑。雙手一攤:『我這個做兒子的倒成了和他作對的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