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車小子,好像也不怎麼纏她了,還會想找死?不會了吧!這些日子沒幫他相著個老婆,也不曉得他心裡會不會失望?江老大隨意向窗外一探,正好瞧見車步石一個人,癡癡站在後院中,瞧著她二樓房間周的窗子口。哧!江老大不禁倒退一步,還以為他這幾天收斂了些,不會對她說些想娶她的瘋話,大概已經死心了,見到這光景,她再也難等閒視之。他是玩真的?由於她人站在二樓迴廊的窗前,控的是迴廊的窗,所似沒和車步石對上眼,而天也剛即暗了下來,迴廊內光朦朧,窗外盡倒雖光閃閃,將車步石魁梧的影子拉得更長,也將他那白而飄逸的確良外形徹底徹底照亮,車步石完全沒看到她,卻教她看得一清二楚!江老大心神不安,週身發熱,心頭也怦怦而跳。車步石那張平日裝瘋賣傻的臉,如今是一副深情愁怨的模樣,直教人看了心頭不忍。她是知道他喜歡她,但總以開玩知的成分居多,還沒到非卿不娶的地步,偶爾罵罵他,教他清醒些就是了,誰會想到他竟是這麼的認真!她又倒退了一步。不行!她不能因而心生憐憫,進而動心,她婚債沒解決,就算解決了,也不要車小子來擾亂她的生活。她的天空這麼廣,才別從一個泥沼爬起,沒必要急找個火坑跳下。縱然她對他……是人一點點動心啦!但是只有那麼一點點喔!更史,才剛發了芽的地,要刨除可以趁早,她可不想因此放棄目前所有的一切。江老大把心一橫,扭頭離去,決定放逐他在自己心中的影子。
"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我了?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呢!"行經迴廊,一個有些低沈而嗅怨的聲音,從那虛掩的房門內傳來。很熟悉的聲音。男聲?女聲?那是?江老大一轉頭,兩眼一瞪,那是莫寄情的房間?"我發了瘋才會同意和你打這個賭,"活該教我一個月見不到我的娘子!想得我心發疼!只有這一次了。我不會再同意玩這種遊戲,什麼小別勝新婚,我寧可天天新婚,年年新婚,也不必大江南北追了不下千里,磨死我了!今後定要把你綁在身邊,不讓你離開一步!"這是個柔和的中音,一個相當好聽的男子聲音,語中強烈的眷戀和佔有慾,不必看他,也可以體會到他濃烈的情感。江老大聽得臉發了紅,莫寄情的房裡怎會有一對夫妻?雖然說非勿視,但是……她按接不住好奇心,悄悄貼近那僅餘一道門縫的房間,向內一瞧-----呢?!她的兩頰跟著更加燥熱。房內兩人影緊緊相擁,那高大的身影懷裡抱著個纖細修長的人兒,只是,兩人都是--男的呢?江老大忘了迴避,提了口氣繼續看下去。那高大的男人僅露了半邊面,但看得出側面剛毅而俊朗,一臉深情款款更是不容忽視,他小小翼翼捧起懷中人的臉蛋,細細凝視膜連一個月的容顏,就像大地,間僅行剩這張臉孔吸引得了他的視線,其餘皆是不重要的。看得江老大也跟著有些醉了。
在他懷裡的人兒跟著輕笑,"找現在想到處跑也不行了,我這身子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你就要-當爹了!"那柔緩緩的聲音,由她嘴裡吐出,教門內外兩人同時一震!"你說什麼?我要當爹了!"那男的聲高示穩,聲音也急促起來。成親都要五年了,終於有了子嗣,教他怎不欣喜。只見他用力抱緊了她,渾身遽抖。那女人?那是莫寄情?聲音及臉孔配在一起,江老大大楞,瞬間釋然。
也難怪,莫寄情那張俊美雖然美得過火,倒是挺自然的,身形又修長,高了她半個頭,言行舉止也看不出矯揉造作的痕跡,顯然她很習慣扮成男人,也難怪她就這個老江湖沒能識破。得知她的性別,江老大也跟著起了相惜之心,更為她有了身孕而替她高興。她頭一回碰上這樣的女人,一個可愛可敬的對手;可惜她就要回揚州去了,否則,定可和她結個朋友,多斗幾天嘴的,可惜!只聽那男人的聲音突然又變得緊繃,近乎咬牙切齒道:"你有孕還到處跑?老天!你想嚇我?從現在起,求你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你太會惹事了!""這回依你。我也不跑出差錯!這孩子是咱們盼了四年多得來的,我一定讓他平安出生。中安長大。"莫寄情那低緩的聲音,此刻聽來是絕對柔媚的女聲,如果她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說話,江老大相信自己不會認不出來的。
那男子無奈地向道:"你曉得嗎?幾天前我就找著你了,只是見你身旁那兩人有些古怪,特地花了些時間調查他們,所以才等到今天。如果早知道你有孕,我哪管他們是誰:就直接來接你回去了,才不多等那幾天!"
門外的江老大屏住了氣,這男人是誰?可查出了什麼?
我也覺得他倆有些門道;是挺特別的,你說說看,我倒想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莫寄情伏在丈夫寬闊的胸前。吸取也熟悉的氣息。
那男人吸了口氣,鄭重道:"那女子是揚州土皇帝,人稱長江以南、甚至全國第一人的的財務國之後,人人叫她江老大,真名無從得知。她為機智巧詐,頗有些俠義心腸,武功高強,年逾二十五而未----"說著說著,不免笑了出來。想他妻也過了二十才嫁他,已經夠晚了,這江老大還更勝一筆呢!有意思!莫寄情嗤嗤笑了,催促道:"那車步石,呢?""提起他,那男人的臉更形凝重;"他也精采著!他不叫車步石。"江老大心中一沉,有不祥預感,忙細聽下去。
'他的發跡也真是個傳奇。他赤手空拳的打下黃河以北的陸運江山,去年才和南方的洞庭鍾家談成了合作,他助鍾家住北發展水運,鍾家助他往南發展陸運,現下和我也有生意上的往來,我是久仰他大名了,不過,這還是我頭一回見著他的面。"江老大所得額角冒出了汗。這個際遇不就是那……
"喔!我知道了,我所過他的大名。不就是那洛陽的石不轉……咳?石不轉?江流石不轉?難不成那江老太原名便是江流?"莫寄情笑出了聲。這就是那"車小子"對八陣圖情有獨種的原因?"你這聽誰說的?"那男人也笑了,這下所說的話,江老大完全沒聽進去。
他們的輕聲細語在她的腦海裡持續嗡嗡響。
石不轉!騙得她好苦哇!……
他在洛陽。這些年來的名聲日益隆,她不是沒有耳聞,只是,既然他們的婚約已因他的失約而算了,這麼多年了,就沒有必要出面尋他來說個明白,'就當世上沒了他這個人,她既看不到她沒聽說,好友問起婚約,就推說對方厭惡她的聲名狼藉,沒敢上門提親,草草帶過就罷。她懷著僥倖,活到了二十五,躲到了二十五,自以為神不知鬼不知覺,突然聽說他上門要求履行婚約。嚇得發瘋似的逃,誰曉得他原來化成個傻子追隨她身的將她耍得團團轉!可恨哪!江老大捂著口,以免氣得破口大罵,驚動屋內人。她小心翼翼為他們拉緊了門,輕著腳步而擊。氣死她了!江老大覺得自己像個傻瓜。逃了大半天,原來事實和要躲的人一起?真真是背著石頭躲冰雹,不砸得她滿頭包,也壓得她跑不了。天下還會有比她更蠢的人嗎?她真想揍自己一頓!江老大怒氣沖沖出了迴廊,不了樓,來到後院,見了那仰頭的白色身影,她頓時煞住。他不在!還在那兒癡癡瞧著她的窗口……江老大止住腳步,遠遠地看著他,頓時有了主意。車步石感到旁人的靠近,四處梭巡,面對的是僵在那兒的一張怒臉。神複雜地著他。有他些驚愕,跟著大喜,朝她問候:"你找我?"那張面孔的真誠,江老大真不想懷疑,但也懶得去相信。她緩緩走向他,眼睛沒離開過他的臉,腦子想的是狠狠揪起他,車步石遲疑地叫了她。"江……大姐?"見她不出聲,車步石遲疑地叫了她。
江老大在他面前停下。細看那張臉、原本就是眉清目秀的聰明樣,她怎會當他是個傻子?隱約中其實也看出他有些古怪,但怎麼也沒想到,他原來就她的未---婚--夫!想起他坐在橋頭,泣訴著未婚妻無情,想起他們光天化日,當路擁吻,想起他對著那幅"八陣圖",情有獨鍾,想起他在花滿樓內,要她來日不要後悔,想起他動不動就求婚;想起他……老實說,一切皆有跡可尋,且處處令入回味無窮。江老大放緩了臉部肌肉,立刻又繃得死緊;眼裡閃著異樣光芒,一把掀起車步石的衣領。"你說你喜歡我?要娶我……"她依然是一臉惡狠狠的模樣,哪個男人敢娶她,無非是吃了熊心豹子但。但車步石早習慣了她那虛張聲勢的假凶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