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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凌塵

  我還需要多一點時間。

  在那扇門打開之前,希望我至少能蓄足勇氣,笑著迎向他,同他坦白。

  這天,租書店的老闆娘要我注意一個最近竄起的作者XX。她拿出本月全台連鎖讓和她自己店裡的租書排行以茲證明,並且大方要讓我免費租下本她的書。

  喔?這麼好?我隨手翻翻書,心裡有了個底。

  「她走的XX的路線吧?」我問老闆娘。

  「對啦!XX現在的租書量已經不如以前了,寫的比較好看!」老闆娘掩口吃吃地笑。

  原來這麼久沒看言情小說,市場當紅作者已經換人了?真是天地變色,那羅羽倩的願望不就落空了?難道要變目標嗎?

  我把書放回去,老闆娘拉著我:「你不看啊?」

  「不了,我家裡也有好幾本這類的書,同行送的。」羅羽倩送了我好幾本,也很夠看了。「我是想喔……你也可以試試看啦!我想看看你要是走這條路的話,會不會寫得比她好看。」老闆娘朝我擠眉弄眼。

  「呵呵……再說吧!」我告別了刀子。

  想起了羅羽倩的小說。她曾告訴我,如果寫激情場面,一本僅只一場的話,最好安排在第八章以後,那時男女主角的感情也成熟了,氣氛也培養夠了,讀者的期待也差不多了,一場便可達到畫龍點睛的目的。要是想寫多一點,就得平均分散在整本,這樣感情和激情才可以兼顧。

  是嗎?不曉得其他同行是否真的照著這個步驟來。而現實生活的一幕幕激情場面,可有規則可循?我想起和永霖的那一夜,臉又發熱了。

  我寫書似乎也沒啥原則,隨自己高興而寫,沒像羅羽倩花心思研究這些結構研究這麼透徹。不曉得她的書改得怎樣了?上回她約我在肯德基爺爺那兒碰面,就是稿了被編輯退了,來找我哭訴,哭完便回家改稿去了,我也沒怎麼安慰她,這是她選的路線,怎麼拿捏尺度自己要清楚,超過了改一改就好,也沒什麼好難過的。

  衍靈的激情場面的處理就比羽倩唯美許多,份量上也少了那麼一點,就劇情而言,已經相當的精彩,寫多寫少也不影響銷售量多少。

  我呢?羽倩對我的評價是「沒看頭」。衍靈則認為還可以再多那麼「一點點」,我聽聽便罷,因為寫作的重心不在這一方面,我才不管她們怎麼說。該寫的劇情已經寫不完了,要是再加重這些場面,可能一本分成上下兩冊,還是算了吧!

  然而,言情走終點,激情便是重點,現實生活,愛情少不了這一要素,千年前,伊甸園的亞當和夏娃,已經驗證過了,道德家們再怎麼隱晦這個話題,它仍是個不可磨滅的事實。

  就算這樣,我寫自己想寫的,方向,暫時還不想改變。

  黑夜!

  烏漆抹黑的夜。

  烏漆抹黑的到達烏鴉都會不小心撞樹的夜。

  男人!

  一個很帥的男人。

  一個帥到連黑夜都失色而烏鴉見了都羞愧的想撞樹的男人。

  ……

  不行!這種寫法太缺德了!根本就是騙稿費嘛!想學人家古龍大師,用一些深奧的句子,很精簡的寫出字句精髓,然後點重點,便是怎麼看,我的句子都像是在騙稿費,因為一點哲學意味都沒有。人家古大師筆下的人物意境,玄奧的多像報導主角讀過哲學系一樣,我的……

  我遜!

  寫到了某種程度,通常會開始懂得偷雞摸狗。想想看,一本書的稿費反正也不過就是這樣,字多字少還不都是一本?既然如此,就盡量找些精簡字數、行數的方法,比方說:

  「……」——這種點點點可以點一行。

  「?!」——這種問號和驚歎號可以歎一行。

  「啊!」、「天!」、「我考!」——以上種種方法,輕鬆愉快的就能交一本何樂而不為?

  一想起來就汗顏。回憶自己最初寫第一本書時,沒有交稿期限,行數字數根本不顧,一古腦兒將自己的熱誠傾洩百出,雖然廢話很多;而如今,熱誠她不知哪裡去了,整天只想如何精簡字數,趕著交稿期限前送出稿件,今天還發起瘋,找出字最精簡的古龍大師武俠小說為範本,開始幹起更無恥的勾當,結果……

  我呸!

  拿出鏡子來看看自己的嘴臉,更覺得面目猙獰,真是越來越討厭這樣的自己——把一個個有生命的字,簡化成一個個的符號,這樣,我還能寫出什麼感動人的東西嗎?

  也許該停下來思考思考,想一想最初的自己,是什麼樣令我懷念的面目。

  「怎麼了?又是敲鍵盤,又是照鏡子,還咕噥一些罵人的話,你不是寫稿嗎?就是因為你在寫稿我才不吵你的,你不寫稿在罵人,不如來陪陪我吧!」

  永霖從背後摟住我的腰,在我的耳邊呢喃著,提醒我他的存在。

  喔!冷落他了。假日他巴巴的來找我,我寫稿寫的專心,常會忽略他正在一旁,我真不是個好人,也虧他受得了。一想這裡便有點窩心,滿感動的,他是真的愛我。

  永霖告訴我,其實他的父親對我的印象還不壞,不會比岳馨蓮差多少,女人在他的眼裡也不過都一樣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如果永霖要的是我,那就我吧!

  好酷喔!

  我該感謝盧伯伯對女人的偏見,因而造成我這個「程咬金」意外殺出線嗎?

  只是,差就差在我沒有岳馨蓮的背景,不夠支撐永霖的椅子,因此,選擇我的後果是,他必須自己負責另外打造一把椅子,盧伯伯要他自己看著辦!

  太酷了!

  我該偷偷慶幸我們的婚事而無限擱置嗎?噢噢!不能表現得太高興,永霖會發火的,頂多在心裡偷笑就好了,就像上回,對他坦白的後果是讓他生氣好一陣子。他為了我而努力著,我可得識相些,不能為他的事業盡一分心,起碼要適時給他點鼓勵和支持,不該幸災樂禍地扯他的後腿。

  瞧我,現在應他的規定,見了他就「永霖」、「永霖」甜甜地叫,笑容也是甜甜的,不再是以往被他稱為「禮貌運動範本」式的微笑了,人畜無害的笑容就此為了他而永久歇業!夠誠意吧?

  沉醉在兩人的世界裡,電話聲便像切割保麗龍一樣刺耳的惹人討厭。

  我沒好氣地息永霖緊圈住的雙臂中,很困難地騰出一隻手來接電話。

  「喂?」標準接電話語氣。

  「雅雁,你在家?」這個聲音是……許錦冠?

  ——誰啊?永霖以眼色詢問我。

  不好!我背脊一僵,暗道不妙。我們之間近的幾乎沒有距離,永霖要是聽見了可怎麼得了?強將上回與許錦冠的巧遇被撞見當作無事,一直沒向永霖求證當天羽倩看到的可是他,這是仗著自己問心無愧,和對永霖的信任;試想,若是將小說中戲劇性的情節搬上現實生活,動不動誤會來考驗他,怎麼穩固的愛情都會很快玩完。寫小說的,整天疑神疑鬼的活在小說中,也未免太過折壽了,我不要這樣的生活。

  但是,愛情可考驗不得,無關誓言假與真心的程度,而是我不想挑戰人性。

  我頭皮發麻地看著永霖的耳朵貼近了電話。

  我憋著口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只是緊張注意著永霖的反應。永霖看了我一眼,對著電話,很高興地笑道:「她現在正在我懷裡,沒空!你哪一位?」

  我呻吟了一聲。

  電話那端靜了一靜,許錦冠嘿嘿笑道:「雅雁不久前還在我懷裡,閣下又是哪位?我要跟你一對一!」

  我倒抽一口涼氣。

  「好啊?」盧永霖對著電話瞪我:「你挑地點我挑時間!」

  「沒問題!」

  嚇!他們是玩真玩假?

  「喂!」我對著電話大吼:「許錦冠!你搞什麼鬼?玩夠了沒有?」

  「哈哈哈——」許錦冠的笑聲狂妄:「難得打一次電話給你,就被你男人抓到了,像你這種人喔,最好不要搞外遇,你沒那個命啦!」

  「謝謝你,雅雁不會有這個機會的!她連想都不敢想。」永霖看起來很得意。

  「不客氣!不過呢,我下次還是會試著勾搭她,閣下小心喔,我會再接再厲的。在下許錦冠,閣下何方神聖?如何稱呼?」

  「我喔,我是混縱貫線的,盧永霖是也!」永霖自我手裡搶過電話。

  不會吧?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兩個男人就這樣一來一往聊起來了,還聊得很愉快,剛剛還像敵人似的……這這這……這像話嗎?我張大眼睛,看著永霖談知風生地持著電話我呆呆地不知該說什麼。

  「好好好,一定一定一定!有機會的話。」永霖把電話貼近我:「許先生跟你說再見呢!」

  「喔!再見……」我本能的回應。

  他隨即掛了電話,笑著道:「你的朋友很有趣,跟你性子很像,我就像是對著男的你講話,下回有機會一起見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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