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這麼喜歡PUB的工作再找就是了,反應不需這麼大吧?」他笑嘻嘻的,一點反省之心都沒有。
「誰喜歡這種工作啊!」她怒吼,她只是討厭這傢伙的擅作主張與自以為是。
「你再接再厲找下一份工作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慢著!你搞丟我的工作想就這麼一走了之?」她憤怒的瞇起眼。續做這類服務業,她恐怕很快就要去領救濟金過活。
「你是什麼童思?」她幾乎氣歪了臉,頗覺受辱的拍開他無禮的手,「你要去哪?」
「回組織。」他沒有避諱。
「什麼?」方以凝聞言,跟底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快步追上長手長腳的他,「我也要去。」
「你?」他匪夷所思的斜瞄了她一眼,「不行!」他想也沒想的一口回絕。
「為什麼?」小臉泛起一抹近似慍怒的冰冷,她不接受如此的答案與他近乎輕蔑的無禮。
「那裡可不是玩樂的地方。」向來掛著悠閒微笑的俊臉閃過一絲少見的嚴肅。
「你搞丟了我的工作,目前我沒事傲,正好纏你。」她嘲弄的冷笑,「一切全是你自找的。」
銀狐低頭看向她堅決的小臉,那雙眸子說明她的認真與一探究竟的決心。沉默數秒,他靜靜開口,「別知道太多事對你是比較好的。現在的我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但若讓你知道組織的位置,我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過你了,付出的代價將會是你的生命。」他冷冷警告,跨出的步伐沒停,剛開始說要她的命或許是半真半假,但若真帶她進了組織,恐怕他就得認真執行自己的諾言。
「無所謂。」沒有任何嘻笑的成分,她是真的不在乎。
她的答案沒由來的令銀狐感到生氣,「別老是這樣滿不在乎的態度,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的生命由我決定,值得!」她的眼角、唇邊儘是嘲弄。
「值得?你真這麼認為?」他有些生氣的反問。就為了這麼點小事,代價是否太高了?但想一想,他真不懂自己幹嘛替她擔心這麼多?她根本就不在乎!
方以凝不言不語的瞪著他,白淨的小臉寫滿她的固執。
「你找死!怨不得我。」他將銀白色的安全帽丟給她,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暴戾之氣。不再費心勸說,由她去吧!
他牽起了停放在路旁的重型摩托車,銀色的車體和他的名號相得益彰,優美的流線造形令人驚艷,這類車子一向只有在國際賽車場上才看得見。
「將要死的人了,還擔心我的安危?」她嘲弄的看著他將唯一的安全帽給了她。
「少囉唆!」粗魯的替她罩上帽子,他推她坐向後座,油門一催,銀色車體如一道閃電般飆出,以優越的性能御風而馳。方以凝緊抱住他結實的腰桿,任由疾風刮痛她臂上的肌膚。
☆☆☆
位在台北市郊有一座豪華的宅邸,佔地廣闊,翠綠色的林圍像座屏障般護衛著中心的主屋。銀色機車穿過兩扇重如千金的銅鑄大門後,直奔綠林小道的盡頭,盡頭處便是主屋的入口。
跳下車,方以凝好奇打量著四周。
「挺氣派的嘛!」她說出第一個感想,不起眼的暗處有幾名守衛男子往這邊看來,帶著年少特有的輕狂,她大膽回視。「這麼招搖,顯然我們台灣的治安大大出了問題。」她撇撇嘴,話裡儘是諷刺。
「這點我倒是不能否認。」銀狐恢復了他一貫的訕笑,將車鑰匙丟給了組裡的弟兄,邁開過人的長腳逕逕自走在前頭。
方以凝不急著走向目的地,只是慢條斯理的跟在他身後,像觀光客般這兒走走、那兒看看,只要吸引她注意的花卉、擺設,或是不知拿來做何用途的廳堂,都會改變她的行進路線。銀狐常常一回頭就發現她又不見了,循線回去找人時會發現她可能蹲在某個角落研究那些別緻的裝飾物是否藏有特殊的機關,或那一道道的門扉後面是否通往某處密室,甚至是存放大批武器的地方。
「死心吧!這邊不是你所想像的龍潭虎穴,沒有任何機關或暗室讓你探險。」
「用生命換來的觀光行程,當然得仔細瞧瞧了。」她如誤闖異世界的平凡人,四處打量眼前所見的景象。
「後悔了嗎?」他挑眉問著。
「我的字典裡沒有這兩個字。」她倔傲的一撤嘴,把心思浪費在懊悔上是蠢人才做的事。
「那就好,因為你早已踏上不歸路了。」他微笑昭告著,語氣溫柔卻冷血。前方一名正在和兩個男子談話的紅衣女子吸引了方以凝所有的注意力,她停下了腳步,忍不住望著她出神。她從沒見過哪一個女人美得像她這樣動人的,傾國傾城的絕色紅顏,媚而不妖,艷卻不俗,迷人得教人移不開目光。
她的靜止讓銀狐好奇的伸出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方以凝眉眼一斂,拍掉面前那只礙眼的大手。
「做什麼發呆?」他問,隨著她的眼光望去。
「她是誰?」方以凝指著前方那名美麗的紅衣女子。
「她?」銀狐看到了她所指的人,「那是幻蝶。」
「幻蝶?」她喃喃重複之時,銀狐已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往紅衣女子的方向走去。
幻蝶眼角瞥見向她走來的兩個人,微微中斷了與人的談話,銀狐身旁的女孩子應該就是那一晚他出任務時遇見的,看來好像還是個學生。
「有事?」銀狐問,兩名弟兄向他頷首打招呼。
「沒什麼。」幻蝶微笑,「只是請他們幫我查探點消息,你們去吧!」
「是!」兩名男子頷首領命離開。
女子的沉穩冷靜讓方以凝訝異又激賞,對她更加好奇了。她美得不可方物,渾身上下充滿了謎樣的氛圍。
「你臉紅了?」銀狐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似的驚叫,十分詫異看見小鬼粉頰上淡淡的紅色。
「關……關你屁事!」方以凝收回目光,惱羞成怒的偏頭避開他探索的眼神。
「嘖嘖融……你看看你這張紅顏禍水的臉,連小女生都不放過。」銀狐調侃著幻蝶。
方以凝的臉色愈見火紅,惱怒的瞪向他閃著惡作劇的眼眸。
「銀狐別鬧了!」幻蝶警告的掐他的腰,飽滿的唇瓣噙著不忍的笑意,「你沒看她都臉紅了嗎?」
「是啊!我還沒看過她這麼可愛的樣子,平常她可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樣。」銀狐摸摸下巴說著。
「去……去你的!」方以凝真想打爛他那張嘴。
幻蝶微笑著替她解圍,「你叫什麼名字?」
她適時的轉移話題,讓方以凝的臉色稍稍回復了正常的溫度,她清清喉嚨報上自己的名字。
「你看起來年紀好小,還是學生嗎?」
「目前是,但我快畢業了。」
幻蝶的美麗與溫柔讓方以凝對她十分有好感,不再繃著冷漠與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然,她的表情漸漸和緩友善,隨口問起關於這地方的一切。而後幻蝶同意帶她參觀充當導遊,此舉立即贏得方以凝一記大大的笑容,兩個女人就這樣熱絡了起來,相偕前行,丟下銀狐離去,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別和她成為太好的朋友啊,幻蝶,這小鬼可是無法活過明天見著隔日的太陽。」銀狐在後頭徒勞無功的喊。她們交好的速度之快,讓他看得一愣一愣的。
「蒼鷹找你,快去吧!」幻蝶應付性的回頭朝他揮揮手,兩個女人更往內院深處行去。
有沒有搞錯?他可不是帶她來這兒交朋友的。銀狐沒轍的搖了搖頭。
「這裡有好多動物。」方以凝聽到她剛才的話,忍不住噗哧一笑,「不過幻蝶這代號好特別。」
「那是因為我不同於男人粗暴的打殺。」
「你也是殺手嗎?」她實在無法想像這麼美麗的女子如何冷血地取人性命。
「是。」幻蝶點點頭。唇邊噙著醉人的笑意,沒有任何扭捏或遮掩,只是單純的承認一件早已存在的事實。
「我可以加入你們嗎?」方以凝不是很認真的問。
「為什麼?」幻蝶沒有立刻給予答案,只是溫和的反問她的動機。
方以凝聳聳肩,「沒有為什麼,只是生活得太無聊,想體驗殺人的感覺。」
「這可不是什麼有趣的體驗。」縱使被殺的全是無惡不做之人,但上帝的角色扮來可不輕鬆。
「反正我一向獨來獨往,沒有牽掛。」
幻蝶笑而不語,沒有迫問原因,「我聽銀狐說,你撞見他的那晚,深夜還在外遊蕩。」
「他連這種事也說!」方以凝不悅的啐了一聲。
「為什麼不想回家?」
她的心一震,像被人敲中某個弱點似的不自在。幻蝶輕淡的問話中沒有任何責備與嗔怪,也沒有端出年長者的架子責問她為何不回家,只是單純的詢問她如此做的原因。
方以凝掩飾性的聳聳肩,「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七早八早就回家睡覺是乖寶寶的行為,我沒那麼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