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混戰正式開打,羞憤的感覺暫時被眼前揪心的焦慮所取代,平汐嫣怎麼也阻止不了盛怒中的谷司權,他壓在男孩的背上,抓起他的頭去撞堅硬的柏油路面,簡直像要把他敲到變白癡般殘暴,而其他同夥的少年則一擁而上,所有人打成一團,肉體受到重擊的悶聲聽來令人毛骨悚然,少年們叫囂怒咆的聲音更是讓人心驚膽跳,血液與汗水滴落在柏油路上,擊出的每一拳狠狠撞上對方的同時,總是飛濺出更多的紅色血液。
少女們還得遠遠地觀看,沒人插手或阻止,而平汐嫣的叫喊聲進不了他們的耳,也無法踏進風暴中心。
夜色下的馬路旁,火爆衝突正血淋淋的上演著。
※※※
陽光穿透柔滑飄逸的窗簾,照亮一室溫暖,喚醒床上的人兒。
平汐嫣緩緩睜開眼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的起身更衣梳洗,這似乎是一個平和的早晨,鳥語花香,大地一片祥和的景象,太陽依舊高掛天際,城市的腳步依舊忙碌,似乎沒有半絲停下來的跡象,只有擁有周休二日的幸運上班族及學生們,有資格享受這週六的悠閒。
經過二樓的浴室門口時,平汐嫣隱約聽見裡頭傳來低悶的咒罵聲及物品的碰撞聲。似乎正喃喃自語地詛咒著些什麼。
「司權?你在裡面嗎?」平汐嫣敲了敲門,側耳傾聽裡頭的動靜。
「幹嘛?」好半晌後,他的聲音才怏怏不樂的傳來。
「你還好吧?」
「沒事啦!」語氣是不耐與敷衍的,夾雜著更多的惱怒,但話才剛說完,他又再度低咒了聲。
她擔憂的皺了皺眉,「我進來了喔。」因為門沒上鎖,所以她自作主張的決定闖入。
浴室門一推開,就看到牆上那面大鏡子裡映照出一張傷痕纍纍的臉,幾圈白色繃帶纏繞住他的胸膛,脖子上還掛著一條懸臂吊帶,固定住他的右手臂,沒有受傷的左手正握著一把刮鬍刀,下巴塗滿了白色的刮鬍膏,像是年輕了許多歲的聖誕老公公,只是渾身上下青青紫紫的模樣看來好不狼狽。
「你是嫌自己受的傷不夠重,還要在臉上多劃幾刀嗎?」她忍不住噗哧笑出聲,看著白色泡沫底下多了幾道細微的紅色傷口。
「你是進來看笑話的嗎?」谷司權從鏡中瞪她一眼,仍背對著她沒有回頭,窘迫之色顯而易見,因為行動的不便,他正操著不靈活的左手刮著前一夜新生的胡碴,結果咒罵聲再度響起,下巴又添了一道新痕,氣得他幾乎摔掉手中的刮鬍刀。
「我幫你刮吧。」平汐嫣不忍見他挫敗懊惱的模樣,自告奮勇說道。
他對著鏡子瞪視,不言不動,卻也沒有表示反對。
她走上前接過他手裡的刮鬍刀,才剛抬頭想看他,就發現腰間環上一隻手臂,接著她整個人就被舉了起來放上漱洗的平台上,背對後面的鏡牆。
「這樣近多了。」他摟著她的腰咧嘴一笑,站在她分開的兩腿間,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鼻頭上。
平汐嫣微紅了臉睞他一眼,纖手按住他的胸膛,「抬高下巴。」
他聽話的照做,乖乖仰起下巴讓她刮鬍子。
其實她沒有幫人刮鬍子的經驗,但凡事總有第一次,她握著刮鬍刀,順延著臉上的線條,小心冀冀的替他刮掉白色的泡沫。
「你怪我打架嗎?」谷司權偷得空檔,試探的問道。
她的動作頓了頓,眼神沉靜的開口,「打架是不對的行為。」
「但他欺負你!」谷司權不平的叫著。
「不要亂動!」她扳過他的臉,直到自己能繼續手上的工作,再刮掉一撮泡沫後,她才輕輕歎了口氣,「我承認那孩子實在太壞了……」
被輕薄的感覺令人氣憤難平,平汐嫣深深覺得受到了屈辱,氣憤到想掉淚,甚至……她生平第一次有想打人的衝動,而谷司權替她動手了,他狠狠揍了那傢伙一頓,野蠻的發洩心中狂燒的怒火,但他自己也掛了彩,其他少年群起攻之,他一個打六個,這場仗贏得有些吃力,卻把所有人打平在地上呻吟,而他也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這麼衝動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為了出氣。
平汐嫣忍不住輕歎,不得不承認,有時痛毆壞人一頓,的確可以讓受害者的心情得到一些平反,所以這次的事情,她也沒有苛責太多。
「我說他欠揍吧?」他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
「你不也傷成這樣了?」她嗔怪的睨他,居然還敢大言不慚。
「無所謂,休息個幾天就會痊癒,反正我爽就夠了!」他哈哈笑,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我可沒贊同你這樣是對的。」她睞了他一眼,隨後才接著道:「下不為例!」
「當然!」他出乎意料的一口答應,卻附贈但書,「只要他不再打你的主意。」也就是說,那個笨蛋若敢再犯,他一樣會打得他滿地找牙。
她沒轍的歎息,替他拭淨臉上的刮鬍膏後.拿來醫藥箱,為他下巴上的傷口上藥。
看著他的下巴歪歪斜斜貼了三四片的0K繃,略顯滑稽的模樣幾乎令她失笑。
谷司權不在乎她的取笑,緩緩低下了頭想索取她的吻。
「不痛嗎?」她的氣息吐在他唇上,輕聲問,他的嘴角還有著昨夜打架後留下來的青紫。
「要試過才知道……」他含住她的唇,輕輕吮吻?
她仰高頭承接他的吻,閉起了眼睛,腰後的那隻手臂將她拉向前輕貼住他的身體,她的手環上他的背,模糊間摸到他身上纏繞的繃帶,不敢大力碰觸,而他吻著她的唇,沒有多久就退開了。
「還是會痛?」她有些好笑又同情的看著他。
谷司權一雙濃眉皺得死緊,整張臉幾乎全糾結在一起了,這該死的傷!這麼一來不就好幾天不能碰她了?
平汐嫣安撫的親了下他的嘴,「你就好好養傷吧。」
他臭著一張臉,谷司權敢打賭,他百分之百看見她眼裡閃爍的笑意。
第七章
午後悠閒的陽光灑進房裡,門板上響起的敲門聲引起她的注意,平汐嫣走去打開門,房外的谷司權立刻張開雙臂將她抱了個滿懷,一踏進她的閨房內,他的後腳就跟著踢上門。
「他們都不在家……」灼熱的氣息吹撫在她的耳畔,低啞的嗓音昭告著他顯見的意圖,谷司權說的「他們」,指的就是他的繼父平瑞書,和他的老媽梁善芸。
「你……你怎麼知道?」她渾身竄過一抹戰慄,口乾舌燥的反問。
「剛才他們說有點事要出門,晚上才會回來。」他慢條斯理的解釋,不規矩的大手已經滑移下她的臀。
「啊……」她輕呼一聲,一雙玉臂不由自主的環上他寬厚的肩膀。
溫熱的唇復上她的,他擁緊了懷中的軟玉溫香,肆無忌憚的放任自己的情慾升高加溫,他優閒的逗弄懷中人,他不急,他還有很多時間。
她的腦袋一片昏沉沉的,在他的撫弄下完全無法思考,平汐嫣大概可以猜得出他想要什麼,只是……只是那雙手正忙碌的在解著她胸前的扣子。
「司權……」她在唇辯相接間的空檔喘息發聲,推拒著他的手,「等一下……」
「嗯?」他的唇轉往她的香頸攻掠,模糊不清的哼聲,一隻手已經撩高她的裙子探進去。
她嬌喘一聲,無力阻止他的進襲,很快就酥胸微露、衣衫半褪,甚至被他攔腰抱起,她還來不及阻止,他已經壓了上來。
「這是我的床……」她瞄了一眼,感覺有些奇怪,好像要做什麼壞事般的不自在。
「我知道。」他沙啞的呢喃,再度壓下熱唇,脫下她的裙子。
「司權……」激情的迷霧稍稍被衝散了些,她睜開眼,全身上下除了貼身衣物外,就只剩一件敞開的外衣蔽體,她看見他眼中燃著兩簇深沉的火花,像是呼應他的召喚般,她忍不住泛起陣陣戰慄。
他的手撫上她的胸,平汐嫣抗拒的推開他的手,面有難色。
「怎麼了?」他壓抑著衝動問,他幾乎一刻也等不下去了,自從嘗過性事的美妙後……
「我……」她欲言又止,「我覺得……」她紅著臉蛋,難以啟齒。
「老天!你再這樣拖下去,我會爆掉的。」他坦言直述。
她立刻燒紅了一張俏臉,卻又覺得很想笑,她咬著唇,視線只敢落在他的胸膛,「其實我感覺……不是很舒服。」
「什麼?」他怔了怔,不是很確定的問道。
她有些彆扭的把自己的感覺告訴他……
他們在前陣子有了親密的關係,就在谷司權十九歲生日的那一晚,他要向她討禮物,眼中閃動的氤氳眸光說明他的意圖,平汐嫣裝做看不懂,其實臉赧紅得可以,也難為他肯等待那麼久,在兩人天天都能見面的前提之下,他又每晚溜進她房裡竊香,或強拉她進他房裡廝磨個過癮,那道防線其實十分薄弱,過了十九歲生日是他認為所能忍受的極限,藉著討禮物的名義,想向她索求覬覦已久的東西,她羞窘的裝傻,不肯如他所願的把自己送給他當生日禮物,他就賴皮的反過來說要把自己送給她,而且還強迫她一定得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