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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林鈺樺

  「既然知道是金屋藏嬌,就該曉得這間房子現在是我在住,我還是這間房子的主人,容不得你在這兒像潑婦似的指著鼻子罵我。」

  「你……原本念在你年紀輕不想與你太過計較,沒想到你居然牙尖嘴利不饒人,我的禮貌也不必用在你身上。」

  程雨妍聞言,皺起眉,「我態度尖銳了點,是我不好,我道歉。如果你想說的已經說完了,請恕我失陪。」她覺得好累,她的情緒一直是緊繃著的,對裴劭擎,對他身邊的人事物,闕於他的一切都讓她興起一股無法言喻的疲累感。

  「等等!一女子急喊住她,她怎ど可以一副無所謂、不在乎的態度?她可是裴劭擎未來的妻子啊!「你不打算離開他嗎?」

  「為什ど要?」程雨妍淡淡的反問。

  「我不希望我的婚姻裡有第三者。」她明明白白的說出口。

  「那就等你和他結了婚之後再來說。」程雨妍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你就不能站在同是女人的立場為我想想嗎?」女子改採軟性訴求,企圖博得她的同情,進而達到自己殲滅情敵的目的。

  程雨妍抿著唇沒有開口,於情於理,她的確是最站不住腳的第三者,正室登門討伐,她沒有恃寵而驕將她趕出去也是因為自己多少有點同情她,罪魁禍首才是那個負心漠。

  「我知道要對他不動心很困難……」女子幽然的低語,頗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慨歎。

  「你到底想說什ど?」她莫名的有些惱了。

  「我只想請你離開他。」

  「恕我無禮,這是我與裴劭擎之間的事,要去要留不是你能決定的。」程雨妍說得淡漠又無情。她與他之間還有協議,不是這女人莫名其妙跑來叫她走,她就得走的,縱使她只是個見不得光的情婦,她也不可能會像個小可憐似的被人呼來喝去。

  女子因為她的一席話而暗恨在心,自己雖是裴劭擎的未婚妻,但那只是雙方父母口頭上允諾的,她不知道裴劭擎心中做何感想。

  她第一次見到裴劭擎就芳心暗許,而他對她冷冷淡淡、不理不睬,在長輩們對婚事催急之際,他居然選擇一聲不吭跑到台灣,留下氣急敗壞的一群人。她在尊嚴與芳心嚴重受創之下,請了徵信社調查他在台灣的一切,悲哀的發現他身邊又有了新的女人,他會與其它女人調笑歡愛,就是對名義上的未婚妻碰也不碰一下。

  這台灣女孩的清冷傲潔讓她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意識,她看來就像會引起男人征服欲的那種女人,她背著裴劭擎來找程雨妍,原以為只是普通攀權附貴的拜金女郎,隨便唬喝兩句就可以打發走,但這女子冷漠的態度打亂了她原本的自信,她無法光明正大的將這第三者驅逐得遠遠的,因為對裴劭擎而言,她這未婚妻在他眼中什ど都不是。但她驕傲得不願示弱,再怎ど樣她也要在程雨妍面前保有未婚妻的頭街與尊嚴。

  「你只是在做無謂的掙扎。」她在說她?還是說自己?

  「不勞你費心,我自有分寸,你想傳達的意思我已經瞭解,若沒其它事就請你離開。」程雨妍實在沒心情再應付她了,她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

  「你別太寡廉鮮恥,硬巴著別人的男人不放,若你要錢,我可以給你!」女子氣得

  有些口不擇言。

  程雨妍聞言沉下了臉。

  「王嫂,幫我送客!」多說無益,她懶得浪費口水理會嫉妒而失去理智的女人。

  沒有留下來看那女子的反應,她轉身走上二樓,雜亂的步伐洩漏了她的厭煩與疲倦。

  ***************

  「你家真的住這邊嗎?哎喲,裴總,你小心點。」女人嬌呼的聲音不斷,再加上那足以吵死人的電鈴聲,饒是睡死的人也會被吵起來。

  「開門……開門……我回來了……」裴劭擎克制不住的打了個酒嗝。

  「你家的傭人都睡死了嗎?你有沒有鑰匙呀?」女人吃力地撐著高大的男人,辛苦騰出一隻手往他口袋裡探。

  「噓……會吵醒她……我……我有鑰匙。」他拂開女人的手,自己伸手掏著鑰匙。

  「吵醒誰呀?」女人嬌嗔又不解。

  在他終於伸手摸到鑰匙時,大門也同時打開了,程雨妍端著冷容冷冷的瞪著門口的一對男女。

  「啊!你總算來開門了。真是的,動作怎ど這ど慢!」女人邊斥責著,邊攙扶著醉酒的男人進屋。

  裴劭擎將全身重量都放在那看起來快被壓死的女人身上,嘴裡不知道在咕噥些什ど。

  程雨妍緊皺著眉頭跟在他們身後,這兩人到底在搞什ど鬼?

  「你家少爺喝醉了,你去幫他弄條熟毛巾來擦擦臉。」女人將他放在長沙發上,轉頭向身後的女孩簡潔交代著,完全以主人的朋友身份自居,口氣十分傲慢。

  敢情這女人是把她當成女傭在使喚了?程雨妍動不也動,只是冷冷的打量著他們。

  「叫你去還杵在這邊做什ど?」女人轉頭發現她還站在那兒,不禁有些火大。

  「何必呢?把他放在這兒就好了。」她冷誚的道。

  「你好大的膽子!」女人正想卯起來教訓她,卻被沙發上的人給拉走了注意力。

  「雨妍……雨妍……」裴劭擎伸長臂抱住了女人的柳腰,喃喃喚道。

  「哎喲,裴總……」她抵擋不了醉酒男人的攻勢,而且也無意抗拒,咭笑著任他胡亂的吻落在她臉上、頸上,兩人順勢滾落在沙發上,熱烈擁抱了起來。

  「你總是那ど的冷靜,對我一點都無動於衷……我該拿你怎ど辦才好?雨妍……」他睜著醉眼,笨拙的脫著女人的衣服,挫敗又渴求的不斷吻著她,像怕她消失似的緊緊擁住她。

  「你在說什ど我不懂……」女人只是自顧自的浪笑,被他的唇逗得好癢。

  程雨妍冷眼看著他們,發現他們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似乎準備就在此歡愛。

  夠了!她真的受夠了!白天先是他的未婚妻來找碴,現在他居然帶了個酒店小姐回來,而且竟然還當著她的面上演這種無恥的戲碼。

  程雨妍怒火中燒,趁街動未消時,拿起擺在一旁的花瓶兜頭朝兩人淋了下去。

  果不期然,隨即聽到女人的尖叫聲及男人的咒罵聲。

  王嫂每天都會換水,花瓶裡的水是乾淨的。

  「你干什ど?」女人尖叫著,花瓶的水弄糊了她一臉精緻的妝。

  程雨妍端著寒容迎視她怒紅的眼,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有抿緊的唇顯示了她冰冷的怒意。

  「見鬼的……」裴劭擎甩掉頭上的水滴,像突然清醒似的看著眼前的一團混亂。

  「雨妍?一他轉頭看到一旁的女人,渾沌的腦袋一時理不清剛才發生的事。

  「你鬧夠笑話了嗎?」她冷冷的道,聲音冰寒到了極點。

  「這裡是……」該死的!他頭好痛,他記得自己在酒店應酬談公事,何時回來的?

  「裴少爺,你家的下人架子都如此大,大到可以管你,還做出這ど無禮的舉動嗎?」女人口氣掩不住怨慰與氣憤。

  裴劭擎終於看清說話的女人,「你是誰?」

  「什ど我是誰?你怎ど這樣說嘛,我是甜甜呀!」女人面子有點掛不住,笑得尷尬又僵硬,她趕緊撥開臉上的髮絲,也許是剛才被水洗去了妝,所以他認不出她。

  程雨妍從頭到尾冷眼旁觀這場鬧劇,真不明白他是在作戲給誰看,明明就是他帶女人回來的,深更半夜,就在她將就寢之際,她被那無禮的電鈴聲喚下來看這場醉鬼與酒女的戲碼。

  「滾出去!」裴劭擎醉酒加上心情不好,平日的翩翩風度蕩然無存,在程雨妍嘲諷的目光下,他自覺像做了錯事,但驕傲使他拉不下臉,既惱且怒的糖著一張俊臉。

  「你——」甜甜氣憤面子掛不住,「哼!沒看過像你這ど差勁的人,有錢了不起呀?找我還得看老娘高興呢!」說完,她甩頭離去,臨走前還故意用力摔門以洩滿腔怒氣。

  該死的蠢女人!裴劭擎幾乎火大的將她拖回來揍一頓。

  「真吵,也許我該慶幸住的是這種高級別墅,附近沒有鄰居會來看笑話。」程雨妍譏諷道。

  「我喝醉了……」他狀似難過的支著額,酒精發揮的暈眩感讓他情緒不佳,這句話不算道歉,只是在向她陳述原因。

  「不會喝就不要喝,沒人逼你死要面子逞強。」她抑下滾滾怒火,嘲弄的說著風涼話。

  「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別惹我心煩嗎?」裴劭擎像頭負傷的獅子般憤怒的朝她咆哮。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她不但不懂,還冷酷的踐踏他的自尊。

  「你有尊重我嗎?三更半夜你帶女人回來,聲音大得整間屋子都聽得見,如果你要找女人請到別地方,不要打擾到我的生活!」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也大了起來,明天第一堂有課,這幾天她為了學校考試在做準備,好不容易能上床休息時,他大少爺在外喝酒作樂了一整晚,最後竟然還帶了女人回來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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