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我以為娘可能……呃……出國前,有打電話給你。」一個主意,逐漸在 她的腦海裡形成。
「出國?她哪來的護照?你確定你娘真的能出國嗎?」姚母心裡充滿了無數問號。
安思朵揚起唇角笑著說:「就是因為事出突然,娘獲知一個特殊管道可以偷渡…… 當時因時間急迫,才沒知會我們一聲就離開了。」
「這……安全嗎?玟冰怎麼會用這種方法?她用這種方法出國到底是急著去哪?」
「當然是去她最想去的地方。」她失神的呢喃道。
「最想去的地方?有嗎?以前怎麼沒聽玟冰提起過?」姚母抿著唇,努力搜尋過往 的記憶。
「有呀!」安思朵貶了眨眼說,「姚媽媽,你忘了?娘最喜愛那些花花草草,尤其 是藥草類的植物。」
「是沒錯,這和她出國有何關連?」
「當然有嘍!娘一直想到印度學這方面的知識,也想游一趟亞馬遜雨林,所以當她 有這種機會,當然是迫不及待的參加嘍!」
「思朵,你是說你娘跑去印度、亞馬遜雨林了。」姚母吃驚的望著她。
「嗯。」她頷首道,「娘打算先到亞馬遜雨林那一帶,等她走上一遭後,才要再到 印度當學生,學習藥草方面的知識。」
「喔,原來是這樣,這玟冰也真是的,不告訴我一聲,害我為她擔心害怕。」
安思朵握著姚母的手說:「姚媽媽,娘要我替她對你說聲抱歉,因事出緊急,才沒 能知會你一聲。娘也是前兩天才打電話告訴我的,因為她是個偷渡客行動不太方便…… 」
頓了頓,她又說:「娘打那通電話時是她要進入亞馬遜雨林前打的,她曾說有機會 會打通電話給你的,看來娘是沒機會打了。」末了,她輕歎了口氣,心想,姚媽媽大概 不再有機會與娘通上話了。
「唉!都有年紀的人,女兒也這麼大了,還有年輕人的好學心,真不知該如何說她 ……」姚母又歎了口氣,「思朵,那你娘有沒有說她何時回來?」
「娘說時間無限,因我已經可以獨立了,所以娘也能放心的去……完成她的心願。 」她急忙嚥下喉間突起的哽咽,眨了眨睫毛,硬是將到了眼眶的熱液眨回去。
「思朵,往後你有何打算?」姚母細心的沒點破她的異狀,誤以為她難過是不捨與 她母親長期的分離。
安思朵挽嘴笑了笑,「當然不能讓娘失望、擔心,我會好好的活下去,獨自闖出一 片江山嘍!」語畢,她又故意俏皮的吐吐粉舌,化解沉重的氣氛。
「你唷!早點兒嫁人才是真的,可不要真的學男人去打什麼天下。」姚母拍拍她的 肩,「女人哪!還是嫁人才有幸福可言。」
「是嗎?」她詻氣充滿懷疑,「哪如果嫁錯了人,又該如何是好?」
「所以嘍!婚前要張大眼睛挑,挑個合適的男人,這樣婚姻才會幸福美滿。」姚母 語氣突轉曖昧,「就像……你那個季生呀!」
「哎呀!什麼我那個?人家和他只不過是朋友罷了,姚媽媽,你可不要隨便把我和 他湊在一起唷!我可高攀不上他哦!」可不是嗎?憑於季生的身份,要什麼名門閨秀都 有,哪輪得到她這個小孤女。安思朵暗忖。
「都什麼年代了,你還談高攀這種門當戶對的借口?你姚媽媽雖然年紀一大把了, 可我還跟得上時代哦,怎麼反倒是你這個喝過洋墨水的年輕人,還提那種老八股的借口 哩?」
姚母啜了口茶又說:「若真喜歡、愛上了,就該好好把握機會,不要因自卑情結作 祟,失去了該是你的……一樁良緣,怎麼,相處了一個多月,還弄不清楚自己的心嗎? 」
「哎唷!姚媽媽,我和他……其的不可能啦!而且這一個月,我都忙著看古書,哪 有空和他相處?」她急忙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
「看古書?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去度假嗎?」
「呃……就是……我每天看風景看膩了,他那裡剛好有一堆古董書,所以我就幫他 整理,對了,我這一趟回來,算是他放我假,過兩天,我還得回去整理那堆古董書。」 她乘機編了個理由,好方便自己日後的離開。
「咦,怎麼度假成了工作?白白少了相處的時間。」姚母無奈的抿抿嘴。
「人家剛好對古書有興趣嘛!況且又有錢賺,我何而不為咧?」
「啊!還好你提到錢,否則真讓我給忘了,上星期,保險公司的人有打電話來,說 是那個經紀人恰好有瞧到那則失火的新聞,見你遲遲未申請給付,才打電話提醒你!你 娘是不是有保什麼險?」
「嘎?我倒是真忘了,娘以前好像有提過,她除了幫我買了一份保險,好像也替那 棟房子保了一大堆險,大概是火險那項可以申請吧!」安思朵無奈的聳了個肩,「看來 我得趁這兩天把一些被火燒掉的相關文件重新申請,順便到保險公司申請那筆錢。」
「還好玟冰未雨綢繆先有了打算,否則你還真得從零開始嘍!」姚母歎了口氣,「 唉!世事無常,我看我也該來買幾份保險以防萬一。」
「姚媽媽,我到保險公司再順便拿些資料回來,你先研究看看,若有需要,再請保 險公司的服務人員過來。」
「嗯,也好,對了,盡顧著和你聊天,走!我帶你上去休息,晚上我來弄幾樣你喜 歡吃的菜,咱們再邊吃邊聊。」姚母起身欲帶她上樓。
「姚媽媽,你不用忙了,我自個兒上樓就行了,待會兒,我再下來幫你,當你的二 廚。」安思朵笑著拿起行李。
「不用了,你睡個覺,我弄好了再喊你下樓來。」姚母笑著帶她到樓梯口,「就上 次那間,你還記得吧?」
「嗯,記得,姚媽媽,我先上去嘍!」
「好。」姚母笑著目送她上樓,「呵!這兩天又有人可以陪著我了。」姚母喜孜孜 的朝廚房走去,開始準備晚上的料理。
※※※
「怎麼還是一樣?恢復理智的她仍然是這麼說……」安思朵緩緩的踏出警察局,失 神的呢喃著。
她到警局原是為了申請證明,順道打聽她家失火案的進展,未料卻得知那個女人、 那個縱火瘋女郎,已恢復神智,她遂乘機探視紀霏霏,想問清楚事發之時的狀況。
「紀霏霏還是這麼說,看來娘真如她所言,化為一道光消失了,可是為何會是那一 天?娘研究那個陣法多年,都不得其法而入,怎麼會是那一天呢?」她停下腳步,側頭 沉思這個問題。
「或許……或許我也能成功。」安思朵自幼就瞧她母親研究那組陣法,對於寶石的 排列組合,她早已熟記於心。「若能查出那天的各種狀況,說不定……我就能找到娘, 見到她。」
有了主意,她腳步刻不容緩,隨即朝目標奔去,跑向她已被燒燬的家,打算再度查 看現場環境,看是否有異於平常的地方,而造成她母親能啟動陣法的因素。
黑,依然是一片黑,整棟房子從外到崟,仍是一片污黑。
安思朵望著眼前這片荒涼殘景,唇角不由得泛起一絲無奈,她深深的歎口氣後,便 朝那扇已無阻隔效果的門走去。
「還好,事先在路口買了手電筒。」安思朵打開新買的攜帶式手電筒,「會有哪裡 和以前不同……」
強烈的光束逐一掃過屋內每個角落,她仔細和腦海裡的記憶比對。「這個櫃子的位 置沒變,椅子也沒變,奇怪,這些擺設都沒變……咦?這個焦黑的東西是……啊!是那 張小板凳。」
她輕蹙秀眉,細細過濾記憶中的傢俱擺設位置,「大致和以前相同呀,嘖!還有其 他因素嗎?」
一個想法突閃過她的腦海,使她不自覺的咬了咬下唇。「會是那場火嗎?是火的力 量助娘啟動陣法的嗎?」她朝記憶中的那張鐵桌走去。
「陣法設在這兒,火該是……呃……前面這扇窗子該是最先有火光出現的地方…… 」她以目測大略衡量窗戶與桌子間的距離。
「咦,這個痕跡……上回來這兒,我不是塗黑了嗎?怎麼又……」她發現鐵桌上那 一道道有著寶石形狀的白痕,此時正毫無偽裝的呈現在自己眼前。
「沒錯呀!那時……我是撿了塊『木炭』塗黑,會是誰來過這裡?」她目光迅速的 掃過四周,並沒發現任何異狀,惟獨眼前這張乾淨的桌面,和她上回離去時的模樣不同 。
「是誰?會是誰來過了?」安思朵雙眸直盯著鐵桌,「那個闖入者有何目的?怎麼 會那麼巧,只拭淨了這張桌面?」
「可能是小偷嗎?」她不禁訐然失笑,「呵!我怎會如此猜?有哪個偷兒會來這裡 偷東西?就算要趁火打劫,也該是事發之初或之後那幾天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