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擁住她的嬌軀,像是要將他的血溶入她的般。
秋怡如不明白他突然停止的動作,只能無助被動的攀著他的頸項。
直到下腹慾火漸熄,他才緩緩抬起頭,盯著眼前的嬌容,仔仔細細將她的 肌膚刻入內心深處。
見她緊閉的雙眸,不禁使屠力剛泛起一抹苦笑,「小秋,抱歉!我不該在此時改變我們倆的關係,不該對你……只因……我愛你,你能等我嗎?等我將美國的事處理完,再回來開始我們的男女之情,等我好嗎?」
他撐起身子跳下床,扣好襯衫的扣子,才幫她一一將衣服穿上。
他坐在床邊替她蓋好棉被,再度凝望她甜美的睡容,許久,才轉身離去。
※ ※ ※
「哦……天呀!頭好暈喲……」宿醉醒來的秋怡如手 拿著換洗衣物,扶著牆緩緩走向浴室,打算沖個澡好讓腦筋清醒些。
鏡中窈窕女子輕解羅衫,待她褪盡衣物,赫然發現身上竟有好幾處淤青,往鏡中一瞧 「天呀!昨晚那一場春夢……不……阿剛他真的……他怎麼連那裡都……」
當她見自己渾身有如被啃咬般處處留下他的印記,一股熱氣不禁由耳根蔓延開來直透全身,只有迅速沖澡澆熄那股燥熱。
當她再度望向鏡中,只見鏡中麗容含羞帶怯眼波流轉著初嘗情味的光彩,霎時想到昨晚最後的記憶。
「唉!剛……他最後好像……」她只記得他最後緊緊擁住自己身子,並沒有……想到這裡,不由得衝回房 掀開棉被一查究竟。
「果然,他沒有……」看到白色床單依然潔白如新,印證了她腦海 的記憶,「為什麼?什麼原因阻止了他……」
秋怡如坐在床畔喃喃自語,許久,雙眸乍現一股決心,還夾雜些許羞怯的光芒,站起身來走向房門,當手輕觸門把的剎那卻猶豫了一下,倏的由心底竄出的勇氣,使她一鼓作氣轉開手把快速走出門外。
「阿剛……」走出房門卻沒瞧見他的蹤影,當她度到餐桌旁看到桌面上擺著一碗粥及「請加熱」的紙條,喜孜孜的會心一笑。
「奇怪,今天明明是假日呀!他會到哪去?」她喝完最後一口粥,將餐具拿至洗碗槽清洗。「該不會跑回房 睡回籠覺吧?」她放輕腳步,小心翼翼打開他的房門。
「咦!也不在……奇怪,他去哪也沒留個紙條,真是的!害我的心七上八下,既想見他又怕……」本欲轉身離去的她,眼角餘光卻瞄到靠窗口的桌面上好像有封信,腳步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過去。「奇怪……
信封上的收件人怎麼是我?看這筆跡明明是阿剛寫的呀,莫非……
瞬間,一朵絕美笑靨自她的嘴角綻開,腳步刻不容緩滑向客廳,或許他不好意思當面向她表達情意而用寫的方式。
她手指微微顫抖拆開信封,信紙上的字跡一一被她羞澀的眼神吸入而傳達至腦中,之後,一陣暈眩突的襲來,她嘴角的那一朵笑靨瞬間枯萎凋殘,眼底的光彩逐漸熄滅轉而空洞。
心口上結痂的傷口再度綻貽,一股熱流緩緩漫出,胃中食物陣陣翻滾,頓時一股酸氣自喉間洩出……
「 …… ……」她本能的屈身嘔吐,吐出心中的熱流直到最後一縷的液體自口中洩出。
她將頭埋在兩腿間雙手環膝,發出無言的悶聲。
許久……
「啊……呵……哈……」一聲淒涼的尖叫聲自秋怡如喉間洩出,緊接著陣陣慘笑聲,她搖搖晃晃站起身,兩眼空洞望著前方。「哈……很好,你們都一個一個離我而去,哈……呵……很好,算你們狠……」她羸弱的身子一路顛簸走進屋 ,身後只留下一片污漬及一張飄落在牆角的信紙。
她神情絕望,手 握著一把剪刀,倏的,空中乍閃一道亮光「卡擦 卡擦
」空中撤下一絲絲黑色的柔髮,無言的橫躺一地。
「叮咚、叮咚 」
電鈴聲不死心響了一次又一次,陣陣刺耳的音波直搗那顆傷痕纍纍的心。
「會是他嗎?會是……」
她停下在空中揮舞的雙手,急忙衝向大門,心裡的一絲希冀在見到來者時,頓時幻滅。
「對不起,請問你這裡有房子要出租嗎?」
一位嬌小的年輕女子用充滿希望的口吻詢問,見開門的女子緊抿雙唇一語不發,她不死心的問了一次又一次。
「拜託你開口答應嘛!我已經找了近二十個地方,他們都不租給我,好不容易找到這裡……你知道嗎?你這裡好難找喲!我換了四班公車又走了三條街,才找到這條延吉街……求求你,房租貴一點沒關係,只要能租給我和我的同伴住,房間小也沒關係……」女子見她都不答腔,不斷吐出一肚子苦水極盡委曲求全。
秋怡如的惻隱之心逐漸浮起,「這除是路不是街,是延平南路而非你以為的延吉街。進來吧!如果你想住……」最後一個字眼消逝在屋內。
她渾然沒察覺那名年輕女子眼底一閃而逝的光芒,更沒看到緊跟著那名女子身後進來的龐然大物 一隻全身雪白的狗。
「謝謝你,真的非常謝謝你願意租房子給我們,我姓紅,紅色的紅喲!名字叫小君,大小的小,君子的君,如果你不嫌棄,我恰巧會幫人剪頭髮,你……」
身後傳來一連串的嘰喳聲,使秋怡如察覺自己手 還握著剪刀,她將剪刀放在餐桌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
「謝謝你願意信任我,我剪髮的技術可不是蓋的,依你之前剪的長度……嗯,我幫你修成類似小平頭的型,但是頭髮稍微再長些……這個髮型可是很龐克的哦!會讓你……」她任由那名叫紅小君的女子在頭頂上下其手,反正無所謂了,以後也不再會有人揉她的頭髮,不是嗎?秋怡如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淒涼的苦笑。
第五章
五年後秋家客廳的沙發上正窩著一名女子,手中握著一本書,雙眸早已泛滿淚光,身旁的白狗忍不住伸舌舔向她的粉頰。
「哦……白,好癢喲……」她伸手撫摸白狗的頭,歎了口氣說:「唉!她是目前為止時間耗最久的一個,也是耗掉我最多體力的一對,先是救她媽咪,後來為了讓她暫忘他,只好乘機封住她的記憶,這件事還害我被上頭罰,唉!偏偏……自己又不忍見她終日郁鱟b寡歡情傷的模樣,唉!真是紅娘難為呀!」她仰天長歎,眼角餘光不經意瞟到牆上的鐘,「哇……天呀!她這會兒也該……」
「叮咚、叮咚…… 」
「回家了……」電鈴聲頓時讓她語氣變得有氣無力。
紅小君迅速將天書收進木箱拿回房內,再衝回客廳。
「叮咚 」
「完了,冰箱 沒食物又忘了叫外燴,我這種待……房東之道,鐵定會被漲房租……」她緩緩步向大門,嘴 嘀咕個不停。
在門外久候多時的人一見大門終於開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說:「小君君原來你在呀!我還以為你為了躲房租而逃跑了呢!」秋怡如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
「嘿……怎麼會呢?天呀!怡如,你的頭髮終於變長了耶!」紅小君本欲伸手觸摸她的頭髮,突然想起她不喜歡別人碰觸,改而拍她的肩。
秋怡如自己摸摸頭髮說:「是嗎?只不過是及肩的長度吧!而且還翹得亂七八糟的。」
「呵……會這樣是因為你之前的頭髮不但剪短還打薄,這會兒留長了當然會翹嘍!呵……沒關係,有本大師在此,包你趕得上復古潮流。」她拍胸脯保證。
「還說哩!也不曉得是誰幫我修了一個龐克頭造型,還膽敢留證據,還好被我不小心找到了那張相片,否則我還以為是醫院 的醫生操刀,害我那幾年頭髮都只能剪那種男生頭。」新仇舊恨頓時浮現腦海,她故意將行李重重放下,眼神睨向紅小君。
「嘿……這……」該如何解釋,總不能照實說是當時她先將頭髮剪得像狗啃般殘缺不齊,自己也只能幫她修剪成那種造型,紅小君想,都怪自己多事,自找罪受,幹麼幫她拍了那張相片,還不懂得毀屍滅跡。
「這……哇!怡如,你看起來甚至比四年前還年輕耶!你是如何保養你的肌膚,保養得這麼……晶瑩剔透,絲毫不見歲月留下的痕跡?」
呵……多看些電視廣告還是有幫助,不過,她看起來倒是其如廣告詞所形容的情形。
紅小君這才仔細上下打量她,只見她的衣著和她神情般一派優哉自然,上半身穿著一件白襯衫,外頭再披一件黑色棉質長外套,下半身則只是一條鐵灰藍的直筒牛仔褲外加一雙素面深色的方頭皮鞋,簡單的穿著再加上她脂粉未施的那張素臉,看起來簡直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女生,實際上,她卻已經是將滿二十七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