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門前沒見到她驚俊失措表情的項儼,更加不可能在口頭上饒過她。
「我以為我們已經稱得上是朋友?」
「請原諒我高攀不上。」鞏寸月不客氣的反駁。
項儼微怒的抿直唇,久違的火氣直衝腦門,令得他大吃一驚。就算錯失上億以上的大案子也沒能教他皺眉,鞏寸月真是好本事,短短兩個小時就讓他前功盡棄。
「坐吧,寸月,要是弄僵你的美腿會教我過意不去的。」項儼重又回覆笑臉,一語雙關的招呼。
不知道他底下的職員是否得忍受他言語上的性騷擾?
鞏寸月直視他的眼眸,好讓項儼看清楚她毫不保留的厭惡與不屑。項儼則不把她的表態當回事,不時與陪酒小姐拉拉扯扯的調清。
鞏寸月自嘲的笑笑,覺得沉不住氣的自己實在可笑得很。想起剛剛跟只千古難求的豬兒生氣,更是差點噗嗤笑出聲。
「項先生就別擔心我的腿了,佳人在抱,及時行樂才是正事。我四處走走,等會再過來。」鞏寸月擺擺手,當他不存在一般走出包廂外。
項儼沉下臉,無法理解她明明動了火氣,為何仍一臉笑意。
她走的放肆,無視他存在的行為,教他沸騰的怒火一路攀升。
他不會再給她機會侮辱自己,鞏寸月最好明白這點。
鞏寸月悠遊自在的蜇了一圈,正打算返回包廂,卻看到熟悉的人影。
那人背對著她,忙碌的抵擋陪酒小姐的熱情攻勢,並一邊推辭阿伴送過來的金黃色酒液。
鞏寸月漾大笑臉,輕手輕腳的走向那人。她的手搭上那人的肩,閃著淘氣光芒的臉孔靠在那人的臉旁:「被我捉到了!」
沈宏成直跳起來,活像被人捉姦在床的模樣讓鞏寸月開懷大笑。
「寸……寸月?」沈宏成手足無措的扯回被陪酒小姐硬拉在肩膀的手。
鞏寸月笑嘻嘻的坐在他身旁,兩手靠在下顎一派悠閒的準備看好戲。
陪酒小姐吃味的看著沈宏成收回手,他可是她難得碰上的純情男呢,不好好把握怎麼對得起自己。
「她是誰?」陪酒小姐端起正室大奶奶的面孔不善的問道。
「宏成,你告訴她。」鞏寸月愛嬌的眨眼,
故意混淆兩人關係。
「她……她是……呃,她是我的……」沈宏成驚嚇過度,半晌,想起一個重要問題,訝異的提高聲量。「寸月,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能來,怎麼我就不行?」鞏寸月佯裝微怒,辛辣的回嘴。
其他人見雙方的氣氛逐漸僵硬,紛紛出聲勸阻,一大堆幫著說好話的人都誤以為鞏寸月是沈宏成的女友,看得陪酒小姐氣呼呼的喝悶酒。
沈宏成被她一陣搶白,腦袋頓成豆腐漿。只能張大嘴,「咿呀咿呀」的說不出話來。
「我對你不夠好麼,你還來酒店喝花酒?」鞏寸月該然欲泣的俏臉博得眾人同情,當然,不包括一臉不屑的陪酒小姐在內。
「我……我……我不是,寸月……你別哭呀……」沈宏成的臉脹成豬肝色,雙手只能徒勞無功的亂揮舞。
鞏寸月半瞇著眼,極力忍住心底的笑意。
哎呀呀,沈大哥被她唬了幾年,怎麼還是學不乖啊。
「我不聽,事實擺在眼前,你要我怎麼相信你。」鞏寸月一不做二不休,哽咽著說完,半掩偷笑的嘴臉跑向吧檯。
「去追啊,快點。」與沈宏成一同來談生意的同事趕忙將他推出去。
沈宏成苦喪著臉,應觀眾要求追美女去業。
鞏寸月笑盈盈的點了杯琴酒,安坐在吧檯等沈宏成到來。
「寸月,你在搞什麼鬼?」沈宏成氣急敗壞的追殺而至。
「沈大哥,人家幫你解了圍,解救你擺脫女魔頭的染指,並且,讓你少喝了一缸的烈酒。你非但不感謝我,反倒對我大吼大叫,我好傷心。」鞏寸月端起調酒師遞過來的酒杯,就著杯緣喝了一口。
「我不是罵你,只是……算了,謝謝你。」沈宏成認命的道謝,坐在她身旁。
「說真的,沈大哥,我不知道你有來酒店的習慣呢。」看他恢復常態,鞏寸月又忍不住想逗他。
沈宏成血液直衝腦門,轉頭急欲辯解,見她一臉促狹,悶悶地收回話。「寸月,別玩了,沈大哥說不過你。」
「既然你認輸了,」鞏寸月甜甜∼笑。「你拿什麼拿堵我的嘴啊,不然我這個大嘴巴可是會四處宣揚的哦。」
「無條件獻身如何?」他們的背後響起低沉的笑聲。
鞏寸月與沈宏成同時回過頭,看到來人,鞏寸月皺起眉頭,沈宏成則是白了一張臉,忿恨的情緒瞬間高漲。
「項先生的禮太貴重,我承受不起。」鞏寸月淡淡地一撇唇,別過頭繼續喝她美味的琴酒。
「沈,好久不見。」項儼好風度的朝沈宏成欠身微笑,看得沈宏成一肚子火,他輕哼一聲,學鞏寸月來個眼不見為淨。
項儼聳聳肩,恍如兩人無禮的舉止不曾出現。倚著鞏寸月,項儼坐入她的左手邊。
「沈媽還好吧?最近怎麼不見她來項家?」明知沈宏成的疙瘩,項儼仍舊若無其事的說道。
沈宏成氣黑了臉,昔日孤單無依的小男孩浮上心頭,種種回憶排山倒海的衝擊他的腦,他無法控制的咆哮:「住口!」
「哎呀,我只是問候沈媽的健康狀況罷了,沒必要叫我往口吧。」項儼向調酒師要了杯XO,滿不在乎的舉動讓沈宏成失了平常的沉穩,他一把拉起鞏寸月:
「寸月,我們走!」
「寸月是我帶來的,怎樣也輪不到你送她回家。」項儼揚起薄唇,徹底將沈宏成打入冰窟。
沈宏成不敢置信的瞪向鞏寸月,再看看得意洋洋的項儼,驚得他倒退一步。
鞏寸月扯了扯嘴角,低氣壓在週身蔓延。這下可好,被項儼∼把拖下水,單純的沈大哥定會動用罕見的幻想力,在腦中加油添醋一番。
「寸月你……」沈宏成痛心疾一首的指著鞏寸月。
「沈大哥,你是相信我還是信他多些?」鞏寸月定定地瞧著沈宏成。
項儼半抬黑眸,對她的解釋頗感興趣。
「我當然是信你,」沈宏成想也不想的回答。
鞏寸月綻放笑靨,撒嬌的握了握沈宏成的手。她無意義的舉止落入項儼眼底可有另一番解釋。
項儼嘲弄的高揚唇角。
「我在向項先生履行一樁飯約,經過這次,我保證我們兩人不會再有任何偕同出現公共場合的機會。」鞏寸月一方面安了沈宏成的心,另一方面意在向項儼揭示兩人的關係僅止於此,不再有任何瓜葛。
「話不要說得太滿,免得事到臨頭今自己為難。」項儼涼涼地打斷兩人的濃情蜜意。
沈宏成怒氣衝天的握緊拳頭。「你說什麼?你要是敢動鞏寸月,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手下敗將沒資格跟我說話,夾著尾巴回去向沈媽哭訴吧。」無法釐清心底的浮躁從何而來,項儼選擇沈宏成來發洩滾燙的怒火。
鞏寸月見場面愈來愈火爆,突兀的揚起一陣輕笑。
在場的兩位男士皆不解的看向她。
「商業界有一則傳言,說項先生定力十足,風度∼流。即使對方罵的你狗血淋頭,你還是笑臉迎人,從來不會對別人說些低俗的挑釁話,我看這話言過其實,項先生也不過是個凡人,說話同樣無法拿提分寸。老增人定畢竟是聖人才有的修養。」
一席話釘的項儼滿頭包,明褒暗眨的話語教沈宏成笑得開懷。
「傳言可信度低。你要知道關於我的事,可以親自問我,不需要經過別人的嘴。」項儼直勾勾的看著鞏寸月,其心意不言而喻。
「你是耳聾還是重聽,寸月都跟你說了,以後不會再跟你有牽扯,你沒聽清楚嗎?」沈宏成樂得落井下石。
「女人最大的優點是善變,太快下結論是愚蠢的行徑。怎麼,沈媽沒教你這些?」項儼仰頭喝盡杯中酒液,向酒保再要了一杯。
沈宏成的眼睛瞬間佈滿血絲,怨恨的心情爆發於一瞬間。「是誰從小搶走我媽的時間……讓她根本沒空回家,你……你……」
鞏寸月急忙抱住欲撲向項聲的沈宏成。「沈大哥,冷靜點。」
「沈,都幾歲的人了,火氣別太大。我小時候父母不在身邊,再加上年幼無知做了些蠢事,你就當它沒發生過吧。」
他怎麼忘得了那種刻苦銘心的委屈。明明有母親,卻從來沒陪他度過童年,連第一天上學都是父親帶他去的。
「你閉嘴!項伯母生下你真是大錯特錯,難怪他們從小就不要你……」沈宏成的話僵在項儼猙擰的眼神中。
意識到自己的話太傷人,沈宏成吞下到口的嘲笑,對鞏寸月說:「寸月,我不舒服,能夠送我回去嗎?」
「好。」鞏寸月挽起沈宏成的手。
「寸月,你沒忘記你是我的客人吧?」項儼僵硬的吐出話。
「項先生,真是抱歉。場面弄得如此僵,我想你也沒心情再吃這頓飯。我鄭重向你說聲對不起。沈大哥身體不舒服,我送他去看醫生,先走了,再見。」鞏寸月扶著沈宏成,一步一步走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