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的野心可不只於此……
「曹小姐呢?」季慎年奉命帶來了項與「曹氏」合作方案,四下搜尋卻看不到曹葉婷的人。
「怎麼知道她來了?」項儼隨口問道。
「剛在門口陳秘書告訴我的,」季慎年將一疊疊資料堆放在項儼面前,如同山一樣高的紙堆讓項儼皺緊眉頭。
「薪水一個月三萬五,我不相信無法找到只做事不說話的人。慎年,等會讓她遞辭呈。」項儼隨意翻了眼前的資料,頭也不抬的說道。
「別又來了。」季慎年低呼。「你一個月辭了三個秘書。再這樣下去,人事忙著應徵作的秘書就夠了,哪還做得了別的事?」
「慎年,注意你的用辭。」
季慎年倏地變了臉色,生硬的道歉。「恕我失禮了,董事長。」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沒道理讓我們失了和氣。」項儼毫不在意的接口。「況且,之前那三位的確犯了我的忌諱。她們其一中∼位當著香港代表的面說些無關緊要的閒話,另∼位任由財務報表出現多一個零的錯誤,最後一個更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成天對我眉來眼去。你知道的,慎年,美人當前,我無法消受。」
季慎年被他捧心,一副吃不消的神情逗笑了。
「算你的理由充分。」
項儼微微一笑,指著前面堆積如山的文件。
「這堆垃圾哪來的?」
「老兄,這可不是垃圾,是你要的『曹氏』資料。」季慎年難以苟同的撇唇,動手在桌上清出一個地方擺放報告。
「慎年,我要的是『簡報』。」項儼提醒道。
「曹氏企業負責人提出的合作條件可行性過低,拿資料來兩個人動動腦,想想有沒有法子挽救這次的合作案。再不行,只好放棄了。」
曹老頭在玩什麼花樣,前幾天才聽曹葉婷說起曹千軍有意盡快完成合作案。不過幾天時光就改變策略,曹老頭的居心何在?
「你到底把曹小姐藏在哪裡,怎麼不見她人影?」季慎年眼睛溜了辦公室一圈,傾身對項儼說道。
「你似乎挺關心她的?」項聲儼揚眉,頗富興味的脫口而出。對於女人,季慎年向來不熱衷,一連問了兩次,實在不符合他的個性。
「順口問問而已,你幹嘛擔心成那副樣子。放心,再怎麼飢渴,我也不會對你的小情人出手。」
惱羞成怒了?這可真是奇跡,與季慎年同窗兩年,還一度當他是柳下惠之流,沒想到也會有動心的一天?!
不過,這段情來得不是時候。在未達目的以前,他不可能放了曹葉婷。「我讓她在接待室等。」
季慎年佯裝不在意的應了一聲,拾起桌上文件看了起來。
「曹千軍的條件,說來聽聽。」
「商業大樓蓋好後,承租給各企業的辦公室租金,『曹氏』每月要抽一半。」
「胃口不小。」
這棟商業摩天大樓合作案,百分之七十的資金由「項達」供應,「曹氏」不過負責提供其餘的資金與設計、監督的責任,事成後想分一半租金?
就怕大樓落成後,曹老頭兩腿一蹬沒命花用。
「曹氏」提出嚴苛條件是為了給「項達」來個下馬威,或是有意教「項達」放棄此次合作機會?
項儼陰陰的勾起唇角,這盤棋玩得夠久了,久到令他失去興趣。
耗時一個半月時間籠絡曹氏父女已是他的極限,該是時候打退堂鼓了。
「慎年,把資料拿出去。」項儼淡淡地命令。
「什麼?」季慎年一臉愕然,翻閱文件的手僵在半空中。
「如果曹千軍堅持原案,撤掉公司的全部資金,這筆交易到此為止。」
「你是認真的?」季慎年瞪大雙眸。
「你何時看我拿這種事開玩笑?」項儼反問。
季慎年看了項儼一會,半晌,開始收拾桌上的文件,口中唸唸有辭;「真搞不懂你,當初力排眾議一心與『曹氏』合作的是你,在事情有眉目的當頭抽腿的也是你。有時候我真覺得,你比女人更善變。」
「有時候我也覺得你比女人更嘮叨。」項儼咧嘴長歎。
「董事長教訓的是,小女子要走啦,免得惹你心煩」季慎年左右各夾帶一把文件,費力的走向門口。還沒走到門口,項儼的聲音飄了過來。
「慎年,記得讓陳秘書遞辭呈。」
季慎年在心底歎息,這下人事經理不跳腳也難,而他這個得承受人事經理怒氣的第三者,還真是歹命。
等季慎年離開,項儼在電話鍵按一下∼連串號碼。
電話接通,清揚撩人的嗓音自話筒傳出:「少爺,有什麼吩咐?」
項儼停下手邊工作,望了電話一份,笑著接口:「你在電話上動了手腳?」
「嘿嘿。」
「妍子,玩得太過火的下場,你應該明白。」不想限制她的行動,但小小的警告是必要的。
「哎喲,只是把你辦公室的電話和這邊的相連而且,沒那麼嚴重啦。」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才是聰明人。
乖順依人從來不是妍子的本性,之所以說的如此輕鬆,必有隱情。
項儼伸手拿過話筒,取下外殼,入眼所見是一具小型竊聽器和∼組錯綜複雜的管線。他隨手裝上外殼,後又說道:「老實說,我的私人電話你聽進多少?」
話筒中一陣沉默。
「妍子,想要我親自捉你回來,說∼聲就好。不需要用勞師動眾的方法暗示我。」
「哥哥。」妍子撒嬌的喚道。
「叫我『少爺』。」項儼徐緩的叮嚀。
「人家明明是你的……」不依的口吻。
「妍子!」項儼硬聲喝道。
「……是,少爺。」不甘不願的妥協。
「很好。」項儼滿意的微笑。「馬上把電話恢復原狀,順便幫我探查∼個人。」
「是誰?」
項儼幾乎可以想像話機那端的人瞪大雙眸,興舊的摩拳擦掌。不自覺的,他放輕語調說道:「鞏寸月。」
「鞏世尹的獨生女,你查她做什麼?是不是最近打算和鞏世尹交手,先打探敵方軍情?」
「小孩子別問太多。」一句話抵擋好奇小貓的諸多問題。
「叫人家查又准我問,小器!」
「我明天就要。」項儼不理會話裡的抱怨。
「知——道——了。」「卡嚓」一聲切斷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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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哥。」鞏寸月輕輕敲了下半掩的門扉。
坐在辦公桌後的男子抬起頭,睜大眼眸看向眼前的人,結結巴巴的問:「小姐,你是哪位?」
鞏寸月側頭望著沈宏成,記起自己全身上下時髦的行頭與臉上的墨鏡。她笑著不答反問:「你不認識我了?」
「呃……這個……我實在不記得在哪見過你,只覺得你很眼熟。」沈宏成不好意思的搔頭。
「給你一個提示,你常常看得到我。」鞏寸月咯咯笑出聲。
沈宏成習慣性的耙梳頭髮,絞盡腦汁過濾曾經認識的人。常常看到……他又不見得認識……
「我想到了,你是影星俞采意。」太過激動,桌上的書被沈宏成掃落一半。他紅著臉彎腰去揀。
鞏寸月掩著嘴笑得開懷,她漫步走過去,拾起一本書遞給沈宏成,順手除下墨鏡與大紅帽。「能看沈大哥手足無措的模樣,也可聊慰我白忙一下午的辛苦。」
「寸月?」沈宏成下已掉了下來。「你怎麼打扮成這副德性,要是被鞏伯伯看到,他肯定心臟病發。」
「沈大哥,你可是害我如此裝扮的始作俑者哦。」鞏寸月優雅的交疊雙腿,安坐在他面前。
「我怎麼可能要你扮成……」沈宏成停下話,倏地轉頭看她,震驚與不信寫在眼底,他喃喃地安慰自己。「不會的……」
「沈大哥,你不要緊吧?」鞏寸月見他臉色不對勁,額頭還冒著冷汗。
沈宏成直盯著鞏寸月一身上下足以燃燒任何男人慾望的完美曲線,以及她自身所散發的魁人風采。天呀……
「寸月,你告訴我,你沒有穿這套衣服去見項儼?」一提到他的名字,沈宏成身上寒毛直豎。
「我是穿這件,怎麼?」
沈宏成哀嚎一聲,頹喪的趴在桌上。如果可以,他寧願睡死在這裡。見過寸月的美艷,任何男人都無法坐懷不亂,更何況著迷於狩獵遊戲的項儼。
他實在不該讓寸月去採訪項儼,要不是底下的編輯接二連三被打回票,他也不會求機價的寸月幫忙。
「沈大哥,你好好休息,等你舒服點我再過來。」
沈宏成眼明手快的拉住鞏寸月的手,用滿在紅絲的雙眼瞪著她瞧。「寸月,你答應我,離項儼愈遠愈好。千萬不要與他有任何牽扯,不,最好不要靠近他十公尺以內,知道嗎?」
「他有傳染病?」鞏寸月不以為意的笑問。「還是他滿身都是細菌?」
「我是說真的!」沈宏成心急的大喊。
「沈大哥,別擔心。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有幸能受項先生垂青。」鞏寸月半開玩笑似的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