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寸月無意識的拿過果汁,蹙眉喝了精光。
惶惶不安的站起身拿起曹葉婷遺忘的皮包和帳單到櫃檯結帳。佇立在櫃檯前,她攢緊的眉無一刻稍解,心中不斷浮現∼個問題——
項儼難得的仁慈所為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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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葉婷追至項儼身旁,哭哭啼啼的拉住他的衣角。「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讓你這樣對我……告訴我……我會改……不要拋棄我。」
項儼甩開她的箝制,走到停候一旁的轎車旁邊,司機趕忙為他拉開車門。
原本坐在車內的季慎年看到這一幕、從另一側飛快的竄出來,疾跑到曹葉婷身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項眼,這是怎麼回事?」
「有話待會再問,先回公司。」項儼懶懶地丟下一句,就要坐進車內。
「我懷孕了。」曹葉婷趕在他上車前嘶吼出聲,試圖以謊言留住他的人。
項儼停住腳步,半轉過身子,再也忍不住狂笑出聲。「是嗎?告訴我孩子的爸爸是誰,我好去祝賀一番」
「你明知道是你的,你要娶我!」曹葉婷歇斯底里的命令,徹底失去理智。
「曹小姐,你恐怕弄錯了,孩子不可能是我的。我的預防措施一向做得極好,沒有可能會讓突然冒出的私生子嚇破膽。」項儼毫不留情的下評語,閃身坐火車內。
曹葉婷失神的跌坐到地上,斗大的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滑下臉頰,無聲無息的訴說她的心情。
「曹小姐,你還好吧?」季慎年震驚的蹲下身體,手忙腳亂的找尋身上可用來擦眼淚的東西。頓時恨起自己平常不帶手帕的壞習慣來。
最後,他以手粗率的抹去她的淚水,不自在一。的安慰道:「別哭……我……我去幫你揍那傢伙一頓。」
「不要!」曹葉婷驚慌的扯住他的手臂,猛然憶起自己才被項儼無情的拋棄。忍不住伏在季慎年肩膀痛哭失聲。
坐進車內的項儼好心情的替自己倒了杯酒,不曾錯過季慎年與曹葉婷相擁的畫面。他按下通話對講機,對司機說道:「開車。」
黑色轎車緩緩駛離咖啡廳,將一干人遠遠拋在車後。
走出咖啡廳前,項儼沒錯過鞏寸月臉上揉和著驚訝與不解的神情。
項儼心滿意足的望向窗外。
好戲水要開鑼,愈到後來愈是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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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寸月挾帶著不安定進雜誌社。
在她走出「戀人」時,沒在門外看到曹葉婷的人影,打了幾通電話給葉婷的朋友,都說沒見到她的人。
鞏寸月實在擔心葉婷會做出傻事,還是向公司請假去找她比較妥當。決定後,她快步走回辦公室拿假條。走近專屬的辦公室,見門未合上,甚感奇怪。
鞏寸月輕輕推開門,一個人半倚在窗台上,窗外的陽光這灑在他身上,背光的臉孔露出靦腆的笑容。
鞏寸月飛快的奔過去樓住他的腰,眼角克制不住的流出淚水,又哭又笑的叫著。「死小子!竟然偷偷跑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
「在你捉弄老爸之前,總得讓你也痛哭流涕一番。父仇子報,我當然得先幫老爸報報仇。」鞏令傑戲濾的調侃,反手擁著她。「寸月,你還是這麼愛哭呀。少了我的肩膀讓你靠,你哭起來一定很不帶勁吧。」
鞏寸月倏地站直身體,當場賞了他一記爆粟。
「誰害我哭的,淨會說風涼話!」
「哎喲,好痛耶!腫起來了。」鞏令傑抱頭鼠竄,誇張的搓揉被拍疼的頭。
「你當我是鐵沙掌啊,輕輕一拍被你說成那樣。」
「真的,我的頭破了……痛呀!」
明知他是做戲,還是激起鞏寸月的不安。她拉著他坐進沙發,示意他低下頭讓她查看。鞏令傑乾脆滑下身體,坐在地毯上。
「寸月,你幾歲了?」趁著鞏寸月檢視他的傷口,鞏令傑狀似隨意的搭話。
他的話換來另一記爆粟。「連你老姐幾歲都忘了,沒心肝的臭小子!」
「再打下去,我連你是誰也一併忘記。到時叫不出你的名字,可別怪我。」鞏令傑撫著頭喃喃抱怨。
「二十四啦,」鞏寸月投降。
「哇,這麼老了!怎麼還沒有人要啊?」鞏令傑屏著氣息等待她的答案。
鞏寸月扳過他的臉,把牙齒咬得吱吱作響。
「追我的人可多了,不勞小弟你費心。還有,二十四歲不算老,是十八歲的你太幼齒了。」
鞏令傑臉色大變,整張臉頓時死氣沉沉。一會,直直地看向鞏寸月。「你真的覺得十八歲對你而言太孩子氣?」
雖納悶他問話的方式,鞏寸月還是老實回答:
「跟我比起來,你當然是年輕很多。不過,別洩氣啊,你很快會長成個好男人,到時不必花費力氣,女孩子自然會靠向你了。」
鞏令傑立時轉化為喜,賴皮的抱住鞏寸月。
「我只要寸月就好了,其他女孩就送給別的男人。」
「哪一天你遇上喜歡的女孩,就會後悔自己說過這種蠢話。」鞏寸月忙不迭的取笑他。
鞏令傑更加使勁的摟住她,梗塞的喉頭一陣熱氣,他的心早就不是他自己的了,又怎能任由他控制?
從鞏令月為他帶飯來的那天開始,一他的心就只容得下她一人。
天仙絕色在他眼裡根本比不上令月的一顰一笑,她不經意的舉手投足都能令他失魂,教他忘了身在何處。明知道寸月待他情如姐弟,他仍是不自覺的陷入。
鞏寸月忽地驚呼,用力掙脫他的摟抱。「我差點忘了進來的目地!」
她迅速走到辦公桌前、打開抽屜拿出一張請假條,三兩筆寫下請假事由,不忘交代著:「我出去找個人,一會就回來。」
鞏令傑落寞的靠在沙發前,不發一語。
鞏寸月見他沒答話,抬眼看了他一會。瞥見他失常的安靜,放下紙筆蹲在他身旁,愛憐的輕撫他的臉頰。「到沙發躺一下,你看起來很累。」
「我要你陪我。」鞏令傑倔著臉央求。
「乖乖的,我馬上回來。」鞏寸月拍他的頭哄道。
「寸月!」鞏令傑不滿被當成小孩子看待,瞇起眼睛惡狠狠的揚聲喚她。
「不要人當你是孩子,就不准隨便撤賴。」鞏寸月嘻皮笑臉的聳動肩頭,回到辦公桌前寫完假單,臨走前不安的回頭囑咐:「先警告你。要是回來見不到你的人,我可不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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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司機老劉打來告假的電話,項儼聞目沉思。
老劉性情耿直,待人處事雖欠圓滑,但也不曾與人結怨。無端慘遭兩名流氓痛毆,還是在前往公司的半途被攔截……
項儼掀開眼皮,腦中千折百轉。
近來他僅僅是良性收購一家電子公司,而且還是在電子公司即將倒閉時買入整頓,間接也算替公司老闆解決久懸的債務問題。除此之外,是否曾招惹過誰?
思前想後,他輕扯唇角笑了。臨下地下室取車前,撥了通電話交代幾句。
為了應付突發狀況,項儼向來把一輛跑車安置在地下室的車位。
走出電梯,從口袋掏出車鑰匙,項儼緩緩地走到車旁。還未拉開車門,忽然感覺背後有人,他迅速的轉身,一把鋒利的刀子迎面刺來,他飛快的抬手抵擋。刀鋒落下,灼熱感也隨之降臨在他手臂上。
「劉家少爺送的見面禮!」持刀的人後退一步大喊。另外兩人吊兒啷當嘿笑出聲,三人將項儼團團圍在中央。
「劉家少爺?」項儼高揚聲調,隨後豁然開郎,果然是因「巨虎」劉韋德自殺事件而來。商界姓劉且與他有過嫌隙的,除了劉韋德的兒子沒有別人。劉家公子向來不知長進,倒沒想到還有項優點,知交滿天下,連黑道中人也肯為他賣命。
「劉俊傑派你們來打我?」項儼拿出手帕綁在傷處上方。
「廢話,難不成是叫我們來幫你提公事包?」持刀的人啐道。
「劉俊傑給了你們多少好處?讓你們甘心為他犯下刑事罪名。」項儼特意提高說話音量。
「殺死你,每人五十萬。」旁觀的兩人之一搶著回答。
「閉嘴!跟他說那麼多幹嘛?」持刀的人陰狠的回瞪答話的人。
「五十萬?」項儼輕鄙的冷笑,原來在劉公子眼中,他的身價只值一百五十萬。
「你笑什麼?」持刀的人大喝。
「你想知道?就怕你們沒命所。」項儼抬眉。
持刀的人氣怒的向另外兩人大吼:「砍了他!」自個撲上前去,刀柄朝項儼心窩刺去。
原本站得好好的兩人,碰的兩聲接連倒在地上。砍殺項儼的流氓愕然的停下腳步,睜圓雙眼望向地上兩具直挺挺的屍體。
項儼眼明手快的劈落他的刀子,趁著匕首落地前抄在手上。在流氓來不及反應前,劃了他的手臂一刀,朗聲說道:「這一刀是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