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過獎了。」初華活皮笑肉不笑的回應。
「初先生待會有事嗎?」玉凌陽問道。
初華泛挑眉。
「如果沒要事,能否麻煩初先生為秋棠做些基本檢查。她近來老嚷著全身無力,又不肯上醫院。她以前沒這症狀,家父直擔心是、心臟不好引起了什麼迸發症……」玉凌陽憂心的攬眉。
玉璨楊聽得眉頭打結,他大喊一聲:「大哥,你」
玉凌陽的手肘撞上玉璨楊的腰,玉璨楊齜牙咧嘴的住口,抱著腰痛苦的呻吟。
「家父對初先生的醫術推崇有加,若是您肯幫這個忙,他必定很開心。當然了,倘若初先生分不開身,我們也不勉強;畢竟秋棠的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看遍大大小小的醫院,得到的也只是一句老話——無法根治。」
初華泛微微一笑,既沒答允也不拒絕。
「既然初先生不反對,秋棠就麻煩你照料,我們先出去了。」
說完,他硬扯著玉璨楊的衣領離去。
真是偉大的兄長情操啊!比起什麼事都瞞不住的玉璨楊,玉凌陽的深謀遠慮著實令他印象深刻。
門外,玉璨楊被一把持進書房。門才關上,他再也忍不住的哇哇大叫——
「大哥,你在搞什麼鬼!秋棠最近沒病沒痛的,你幹嘛硬把那傢伙和秋棠湊一起,你不怕他對秋棠亂來嗎?!」
「他是爸爸的朋友,不會的。」
「大哥,你老年癡呆呀!前幾天才和我一致反對秋棠與他來往,今天卻反常的把他們兩人送作堆。你別忘了!他的年紀差秋棠整整一輪,人又陰陽怪氣的;誰知道他是不是暗地裡製造科學怪人的怪胎,你就那麼放心秋棠和他在一起?!」玉璨楊氣得跳腳。
玉凌陽瞪了他一眼。
「小子,注意你的說詞。」
「哼!」玉璨楊不滿的撇開頭。
「初華泛是醫學界公認的天才,他的醫術是各大醫學雜誌所津津樂道的。凡是他醫治過的病人,再次發病的機率幾乎等於零;但他的個性古怪,看病人是依心情好壞而定。再有錢的病患捧著錢財找他,要是遇上他心情不好—也見不箸他一面。秋棠這次發病提醒了我一件事,他既然是個人人稱道的名醫,對秋棠又有好感—何不利用這次機會,請他治療秋棠的病。」
「大哥,你是傻瓜啊!爸爸和他是好朋友,只要教爸爸出面遊說就好,為什麼一定得把秋棠往他嘴裡送?!」
玉凌陽忍不住翻白眼。
「初華泛要是肯賣人面子,爸爸會捨他找其他醫生嗎?用你的大腦想想!」
玉璨楊拍著額頭,恍然大悟道:「對啊!」
「你以後別動不動就想扁他。見他和秋棠在一起,即使不高興,也要強顏歡笑。」
「呻!我又不是歡場女子,還強顏歡笑咧!」玉璨楊冷哼道。
「總之,你別意他生氣,只要他能醫好秋棠的病,其它的事我不管。」
「什麼不管!要是秋棠的貞操毀在那傢伙手裡,拿刀砍進他家門的,只怕是你不是我……」玉璨楊嘴裡唸唸有詞。
「你說什麼?」玉凌陽斂眉,冷然的目光直射向他。
「沒什麼—.」說完,他一溜煙竄出書房。
玉璨楊一走,玉凌陽立刻陷入了沉思。
為了秋棠的病,他搬出了父親的名號;甚至一改初衷,對兩人之間的曖昧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即便他對初華泛的人格存疑,不希望妹妹陷入複雜的戀情,他也只能將自己的不滿擺一邊,期盼的是他的妥協能換來秋棠的健康。
當然,為了防止初華泛做出傷害秋棠的事,他得在秋棠身上下工夫,好讓她說服初華泛來家裡見她,而不是將自己送上門。
「大哥煮了一桌子好菜,說是要謝謝你上次及時救回我一命。」玉秋棠偷瞄著一同等電梯的初華泛。「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沒有]初華泛簡潔回答。
「喔。」玉秋棠失望的垂下眼,跟著他走進電梯。
「去你家,沒空。」他笑著補充。「可是,我不介意你來我公寓玩。」
「我不能去。」她頭垂得更低,聲音細如蚊納,有氣無力的。
「嗯?」
「孤男寡女的,要避嫌。」她小聲解釋。
「你大哥說的?」
玉秋棠點點頭。
初華泛瞇著眼笑開了臉。
好個玉凌陽!不惜利用玉秋棠,也不肯讓他們兩人單獨相處。
「家裡還有什麼人?」
「只有大哥和二哥在,爸爸在學校忙繫上的事,媽媽在公司加班。」
初華泛露出詭笑。
看來玉凌陽算準了父母不在家,打算徹底實行就近監視的計畫。他從來不是個會在意他人眼光的人,又何妨赴這場鴻門宴。
「七點,記得出來幫我開門。」初華泛低頭輕啄她的唇,拉著她走出了電梯。
直到他的身影隱沒在走廊的另一頭,玉秋棠才回過神來,傻楞楞的笑:[這麼說,他是要來嘍?」
七點,初華泛準時按下門鈐。
鈴聲尚未響畢,王秋棠就迫不及待的出現在門口。玫瑰色的臉龐,特意修飾過的柔順長髮,式樣簡單卻不失嬌柔的及膝洋裝,以及她含羞帶怯的嬌憨模樣,令初華活為之屏息。
不顧玉璨楊殺人似的目光與玉凌陽不悅的神情,初華泛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熱切的吻上她粉頰,深情款款的在她耳邊呢喃:「你很美……」
玉秋棠害羞的掙出他懷抱,拉著他走進客廳。
「歡迎!」在玉凌陽的眼神脅迫下,玉璨陽好不容易從齒縫迸出了句,冒火的雙眼卻緊緊咬住初華泛不放。
「初先生難得來,請坐,別客氣!」玉凌陽客氣的延請他人坐。
「謝謝。」初華泛禮貌的頷首,將一朵紫玫瑰放進玉秋棠手中。「給你的。」
「好漂亮—.」玉秋棠驚歎著,捧起花朵細聞花香。
「你可以把它插在花瓶裡,一個星期換一次水。」
[這朵玫瑰跟你客廳的那朵一樣不會枯萎?」玉秋棠眼睛一亮。
「對!」初華泛微笑。
「鬼扯!花開花謝,花哪有不枯萎的道理?」玉璨楊存心挫他銳氣,偏又不敢違拗兄長的計畫,只能小聲咕噥。
玉凌陽以眼神警告他別多嘴。
初華泛含笑的握住玉秋棠的手,四周的溫度頓時凝結成冰。
「你今天沒吃藥?」初華泛觀察著她的臉色,一會撫摸她的腮邊,一會板開她的唇。
玉凌陽微慍的掃視初華泛不規矩的手,玉璨楊緊咬牙關,巴不得剁掉他游移在玉秋棠身上的賊手。
「體育課考籃球,不小心把藥弄丟了。」一顆心只放在他身上的玉秋棠,自然沒注意到兩位兄長難看至極的臉色。
「回頭我重開副藥給你。」
「好!」
「喂!」玉璨楊看不下去,指著初華泛的鼻子,準備破口大罵。
玉凌陽壓下他的手,笑笑的說:「光顧著聊天,桌上的飯菜都要冷了。初先生請到飯廳,大家邊吃邊聊。」
「謝謝,」見玉凌陽站直了身子,初華泛滿臉歉疚:「不用麻煩,我吃過了。」
氣氛一時變得很僵,玉凌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啊—.你又吃藥丸了嗎..」王秋棠先喊了起來。
玉凌陽和玉璨楊同時看向初華泛,不明白玉秋棠的意思。
「藥丸一點味道也沒有,老是吃那個對身體好嗎?」玉秋棠攏高了秀眉。
片刻,她笑嘻嘻的說:「大哥的手藝很好!他做的菜連外面的廚師都比不上。你吃吃看,包準你以後不想再吞藥!」
「是嗎?」
「嗯—.以前爸媽工作忙,家裡都是大哥掌廚。說起廚藝,媽媽做的菜還比不上大哥……」
自知說溜嘴了,玉秋棠趕緊噤聲,食指輕靠在嘴邊,神秘兮兮的說:
「噓,我們知道就好,千萬別告訴媽媽,她會傷心的。」
玉凌陽和玉璨楊相視一笑。
「我煮的菜全是大哥教我的,但是……」她靦靦的笑笑。「我沒什麼天分,調味料的多寡老是拿握不好,味道自然比不上大哥親手做的。」
「傻瓜!那是因為你的經驗不夠,多做幾次,你就會知道如何斟酌。」玉凌陽寵溺的揉揉她頭髮。
玉秋棠笑著點頭,自然而然的拉起初華泛,半推半拉的將他帶往飯廳。
「所以,你一定得嘗嘗大哥做的菜。他為了你在廚房忙了一整晚,你不試試太可惜了。」
初華泛一落坐,玉秋棠即興奮的目了碗清蒸鱸魚,遞到他面前。
「好不好吃?!」玉秋棠睜大眼,仔細觀察他的反應。
「很棒。」
「沒錯吧!」玉秋棠開心笑著,捧著一道道的菜教他一一品嚐。
玉璨楊吃味的猛喝湯,嘴裡唸唸有詞。
「又不是小孩子,吃個飯還得讓人喂……」
「當心話多閃到舌頭。」玉凌陽給他個白眼,悄聲的警告他。
「是是,我吃飯總行了吧!難怪人家說女兒養大是別人的,我看哪!這句話要改寫半大不小的女孩,心早就向著別的男人了。哼,以後我就生他十幾二十個男孩,看有誰能把他們搶走!」玉璨楊自艾自憐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