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西,你得給自己的故事起個美麗的名字。」
「我的故事早在黃獅寨巔就起了名字,叫《情霸天下》。」
「《情霸天下》,那是個很浪漫的名字呀。」
「你呢,如果有一天,你要把自己的故事流傳於世,你想該起個什麼名字?」
莊夫人微笑,想了一下,才緩緩他說:
《今夕斗煙花》。
《今夕斗煙花》這個名字一直在高掌西的腦海裡索繞著,眼前似見漫天色彩繽紛的煙花,在維多利亞海港的天空上綻放,一朵又一朵,美麗得令入炫目,而禁不往內心的一陣感動,落下淚來。
本城之所以美麗,就因為人入要稱王,永不言敗,不斷為美好的前景而搏鬥,不怕璀璨有如曇花一現或瞬即消逝的煙花,因為煙花起碼每年綻階一次,起碼五十年不變的綻放下去。
高掌西默默記在心頭的是,她和穆亦藍都要努力成為真正的強者,強者不會被欺凌,不能被取代,不可被忽視。任何人都只能跟強者握手言歡,笑談合作,共存共榮,互助互勉。
這往後的年月,全球的中國人都是強人,王者之風將瀰漫著整個中國國土之上。
是揩乾眼淚的時刻了。
想不到為了送別夏真,高掌西禁不往再度落淚。
「真的,莊經世夫人說得對,人生其實像一場夢。」高掌西一邊流淚,一邊拖著夏真走進機場。
「是的,看你做的是甜夢美夢,抑或是癡夢惡夢。」夏真說。
「夏真,你呢?」
「以前是惡夢,以後,除非無夢,否則必是美夢。」
「你答應我?」夏真笑,吐舌頭,對高掌西說:「顧秀娟
高掌西點頭,道:
「還會加問一句:『誓無反悔?」
「然後我就答:『誓無反悔。」夏真說。
高掌西擁著夏真,眼淚流瀉一臉。
「夏真,找捨不得你。」
「定北沒有挽留你?」
「他有,可是,我沒有答應。」
才這麼說,就聽到有人在後頭拚命地叫:
「夏真,夏真!」
她們回頭,只見高北自遠處飛快地跑過來。機會,說到底,他還是幼嫩的手,「可能的話,多給他一次「我這次能不說那句『唯命是從』的話嗎?」夏真笑。
「你們談談。」
高掌西急步走開了。。高定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把拉著夏真的手臂,道:
「夏真,你是真的不能諒解我?」「定北,我們之間並不存在誰要諒解誰的問題。兩個真心相愛迭地去為對方做出種種遷就甚而犧牲。」
「那就是說。你並不愛我。」
對。可是,不要覺得我傷害了你,你實在也並不愛我,或者只是愛我一點點。因為,定北,你還未經歷滄桑,一切部憑直覺以及小聰明去知悉一些道理,到你面臨危機考驗時,那些直覺就會蕩然無存,那些道理就潰不成軍了。」夏真拍拍高定北的肩膊:「你不是曾經告訴過我,你認為你三家姐與莊鈺華是應該離婚的嗎?可是當事件發生了,眾人表態再加個人利益衝突之後,你的信仰道理就不翼而飛了。定北,這予我一個極不安全的感覺,你知道嗎?」
高定北不知如何回話:
「對你,我是真心誠意的。」
「多謝,定北,」夏真說,「請相信我會感謝你,因為我們的確共度過好時光。且最重要的是,你令我明白我是可以重新去愛人的。如果你把我當成一位真心希望你成長得更好的朋友,我會更坦率地告訴你,通過我們的相處,我看清楚了自己會真心愛上些什麼人,那此、不敢面對人生困擾與考驗,慌忙為維護自己而遺忘道義的男人,並不適合我。
「定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到今日我才知道,,如果連你我也不能愛上,我又有什麼可能會愛上葉駿豪呢!對他的糾纏只不過是我在看不透自己感情的錯覺下,一種保衛自尊的手段罷了。」
「直至我遇到你,你沒有拋棄我,讓我在一個自由自主的環境下細心體會我的感受,做出我的決定,從而我清楚了自己。
「定北,請別怪我率直。」
高定北搖頭,問:
「你會回來?」
「我會」
「待我成長之後,再回到我身邊。」
「多謝你給我預留機會。」
「這是我要向你說的話。」高定北說:「我比葉駿蒙幸運,因為我還年輕,可以有少下更事為借口,仍然等待我的機會。」
「定北,你仍是個可愛的男人。」
夏真輕輕地擁抱著高定北,就轉身往候機室走去了。
並未能趕得及跟高掌西再說一聲再見。
高掌西一定已急不及待地跑到機場下層接機處等待接穆亦藍的機。
劫後重逢的戀人,一定有訴不盡的綿綿情話了,夏真閉上眼睛,衷誠地祝福他們。
高掌西的確已站在接機大堂最前一排的位置上,不可能錯過走出機場的人。
高掌西發覺有很多同班飛機的人已經出閘之後,她開始有著煩躁不安的感覺了。
是不是還要生什麼意外,給她多一些折磨,才能讓她枕在愛人的胸口上息一息了?
她只能閉上眼睛祈禱。
閉上眼睛,手提電話就響了。
她慌忙接聽。
「掌西嗎?」
「亦藍,你在哪兒?
「我在機場的行李輸送帶旁,用公眾電話搖給你。」
「怎麼還不出來呢?」
「我的行李還沒有到,聽說美國有三班機同一時間到港,可能是混淆了。」
「亦藍,我很想念你。」
「對,再多等十分鐘,仍不見行李的話,我就出來不管行李了,好嗎?」
「好。」高掌西才關上無線電話,她就看見電動玻璃門開啟了,裡頭走出了一個她再熟識不過的人來。
彼此都錯愕地望到了對方。「你不會是來接我機吧!」莊鈺華說,「我乘搭的這班機是加開的,父母囑我盡快回來的。」
高掌西答:
「不是的,不是來接你飛機的。」
她這麼一說,莊鈺華就會意。
「穆亦藍也回來了?」
高掌西點頭:
「一切重新開始。」
「他可以嗎?」莊鈺華說。
顯然地,正如莊經世夫人所說,莊鈺華仍未知直最後的定局。
高掌西答:
「事在人為罷了,不是嗎?」
「你真的決定跟他?」
「早就決定了,希望你不反對?」
莊鈺華大笑:
「人人都誤解我,包括你在內,你們真俱以為我會為了你而報復穆亦藍嗎?不是的。如果報復他並沒有為我帶來肯定的利益,我嫌對付他會弄髒我雙手,並不值得。」
「高掌西,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是不是?你如果對我特別有用有利,當然要你,否則不一定要一個連生育都有困難的女人為妻,是不是?」
高掌西閉一閉眼睛,倒抽一口氣,道:
「鈺華,如果你認為這樣子說話可以令你舒服一些,你儘管說吧,我在聽著。」
高掌西知道一個幸福的人兒,胸襟可以更加寬大。在江湖上很多尖刻的說話與評論,其實都是一份令那些不及人家成功幸福的妒忌者,心頭暫時舒暢的特效藥,那就讓它存在吧,算做善下:。
莊鈺華怒容滿面地瞪了高掌西一眼,就擦身而過。。
高掌西呆人在那兒,一時間百感交集,眼淚禁不注就簌籟而下。
一段不值得留念的婚姻逝去時,勾留在傳統道德栓恰中的女人,原來仍然會覺得淒苦,真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事。
「掌西!」
忽然在沉思中,高掌西被人高高地抱起未,然後才重新放在地上。
穆亦藍與高掌西緊緊地擁抱著,不肯再分開來。
千言萬語,都不必再說了。
就這樣擁抱著,直至永遠就好。
地球在這一刻靜止下來,他倆最最最不會埋怨。
「掌西,我們該說些什麼話?」
「不知道,沒有什麼話好說的,是嗎?」
「想想吧!我們分別多久了,總有事值得問,值得談。」
「是的,怕有一件事可以一談。」高掌西說。
「找也想到了一件事要問。」
「你先問。」
「為什麼卡迪藥廠忽然的做了一百八十度轉變,你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故事太長了,不好現在講。只一點非常關鍵性的問題,他們知道你已為自己找到很有力的人證,證明成藥稍稍出了技術性錯誤時,你根本不在崗位上。」
「掌西,你的意思是……:
「那個時候,我們不是在黃獅寨巔嗎?」
穆亦藍歡呼,抱起了高掌西又轉了兩個圈。她到底承人黃獅寨巔之戀了。
「你肯承認了,可是,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無人會信任你,以為你偏袒圓謊。」
「怎麼會?我的婦科醫生可以證明,我的懷孕在兩個多三個月前開始。」
「什麼?」穆亦藍驚叫,「什麼?掌西,你再說清楚。」
「我們的孩於應在哪兒出生了,這是我想到的要談的問題。」
「天!在黃獅寨。」
高掌西笑得前仰後翻,道:
「神經病!單憑你這醫生背著個背囊接生嗎?那兒沒有醫療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