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梅兒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大家都說對了,我的確沒資格當孛烈的王子妃,而他也絕不可能娶我。」兩行清淚跌落在窗框上,意映想起孛烈近乎絕情的言行舉止,心都碎了。
「格格,你在說什麼?為什麼奴婢全部聽不懂?既然這些是非全是由孛烈王子一手策畫的,那他當然得出面為你解釋一切啊!而且你又沒有對不起他,他為何不娶你?」梅兒不懂,明明該高興的事情,為什麼意映險上卻屬出萬般無奈的表情呢?
「因為他不愛我。」這是最教人感到椎心刺骨的。
「誰說的?若是孛烈王子不愛格格,他為什麼要為雨荷齋出面,替奴婢在眾位格格的壓迫下,爭回做衣服的布料?」梅兒不肯相信。
「什麼布料?」
「就是上回賞花時格格穿的那套新衣服呵!那疋淡藍色的布科可是孛烈王子從意沁格格的手中拿回來的。」梅兒不清楚孛烈王子隱瞞意映的原因為何,但在這當口,她認為有必要讓意映知道他為她做了這麼一件事。
意映感覺自己的心彷彿因為梅兒帶來的訊息,在瞬間激狂了起來,可是,陡然飄來的一朵烏雲,又黑壓壓的遮蔽住她的心頭。只因孛烈殘酷無情的話語早已深駐她的心中,她忘不了他曾發誓要給她的折磨。
「梅兒,你想太多了,他真的不愛我。」
就算是對她的好,也僅只是他一開始布的局,他要讓大家都以為他真的偏袒她、真的愛她,如此一來.日後他若不要地,也不會有人怪他,相信到時所有的人都會將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認為做錯的一方是她。
他的計畫簡直是天衣無縫,太完美了。
「格格……」
「別說了,我累了!」她的身子累:心……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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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映格格,我等你好一會兒了。」
「有事嗎?」從翰林院回程的路上,意映看到瑞祺貝勒擋在路中央。
「對你不禮貌的人是孛烈吧?」瑞祺貝勒一點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詢問。
他聽到傳聞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拖到現在才來問明白,為的還是介意他若突的造訪雨荷齋,以目前有關意映風風雨雨的流言,肯定又要添上一筆,而傷害意映的行為,絕非他所願。
意映回過身,久久不作聲。
「我猜對了,是不是?」見到她的反應,瑞祺貝勒激動的衝到她的面前。
「瑞祺貝勒,請你別再說了,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意映沒有抬頭,只是平靜的說道,恍若事情也與她自己無關似的。
她之所以裝作若無其事的過著和往常一樣的日子,為的就是不想讓自己困在那些痛苦之中,她不希望任何人再提起。
她很感激方才姚師傅對傳言宣若罔闔的態度,他仍像以前一樣只和她分享學問,沒有多餘的追問;若是瑞祺貝勒也能這樣,那她將會把對他的感激一輩子銘記在心。
「你怎麼能說和我無關,本來,你將成為我的福音,是孛烈將你奪了去。既然這是皇上的旨意,瑞祺也不敢有二話,但他應該善待你的,而不是在做了這些傷人的事後卻默不出聲,任由你受到流言所苦!」瑞祺貝勒義憤填膺的怒斥孛烈的不是。
如果今天是一場公平的競爭,他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在這場奪妻的戰爭中失敗,因為,他比孛烈更愛意映,如果她跟著他,他絕不會讓她吃苦,更不會讓她有一丁點的委屈。
「不是他……」
「為什麼到現在你還要為他說話?你可知道有多少關心你的人在為你擔心嗎?」瑞祺貝勒不顧地位尊卑的質問她,因為,他知道意映和其他的皇格格不同,不會斥責他逾越了身份。
「我沒有替誰說話。」意映堅持自己的回答,避談著孛烈的姓名。
「你可以瞞過所有的人,但你騙不了我。皇宮內苑即使是身手矯健的武林高手闖入,也難保平安的離開,更遑論,在不驚動任何侍衛之下,還要擄走一位皇格格!再說守城門的官兵也說了,沒見過格格從外面回來。」瑞祺貝勒條理分明的分析。
「如果瑞祺貝勒真的關心我,就請別苦苦逼問了。」意映的一張俏險愁眉不展.但此刻卻硬擠出一記微笑。
「意映……」
「這是我欠他的。」意映只能如此說。
她一直在等待孛烈用她不顧道德、背棄禮教,於婚前失身之事在宮中大肆渲染,作為向乾隆提出退婚的要求。
後來她明白了,迎賓樓那些知道真相的下人們並沒有將事情散佈出來,為什麼沒有,她也能猜到原因,一定是孛烈限制他們不准多嘴。
也是這樣,她才真正知道孛烈的計畫,並不是她所以為的。
退婚是她預期中的悲慘下場,但那種痛仍遠還不及污蔑的流言這樣嚴重,因為,流言會永遠纏著一個人一生一世,讓人生不如死。
「我不懂你說的,我只知道孛烈該向皇上坦白這一切,然後早日迎娶你,他若是個男子漢,敢做就得敢當,讓女人承受這樣的困擾真的很過分!」瑞祺貝勒說話的語調已因為她感到憤懣不已,而略呈顫抖。
「你是個這麼清新脫俗的女孩,怎堪他人在背後這番的指點?我只怪自己沒能早點回京,早點向皇上提出請求,那麼,你今天就不用活受罪了……」最後,他竟責怪起自己來。
意映的情緒整個崩潰了。她知道自己不值得他這麼癡情的對待,她想對他說,即使沒有孛烈,他們兩人之間也不會有幸福,因為,她不愛他啊!只要是缺少一方面的愛,就沒有快樂可言。
「意映,只要你一句話,我會幹冒被萬歲爺降罪的危險,請求他再三思,將你的一生交給我。昨日,我聽額娘說了不少己故宜妃娘娘的事情,我好怕你會變得像你額娘一樣的孤僻……」他真的好心疼她。
「不是這樣的,額娘不是孤僻,你們都誤會她了。」提起拋下自己而去世多年的額娘,意映隱忍的淚終於如決堤般的掉了下來,她握緊拳頭,用力的捶打在他的胸前。
「意映?!」瑞祺貝勒從來沒有見過她這一面,她像是無助又像是在懼怕什麼似的,整個人震懾成一團。
「我求你,不管你知道了什麼,請你把它忘記……不要再說了,我衷心的求你……」額娘都已經過世了,她不要任何人再來談論她的是與非。
「好,我答應你從此不再提,你不要哭了。」瑞祺貝勒取過她的巾帕,心疼的替她拭淚。
「猥瀆外賓的未婚妻,不知大清律法會治什麼罪?」
突然的聲音,讓意映的臉色更顯蒼白,她心急搶回了自己的粉色巾帕,退了幾步,主動與瑞祺貝勒隔開了距離。
她只消聽到他聲音中的抑揚頓挫,就能感受他的怒氣,知道他又誤會她了,但她卻無從解釋,因為,她已漸漸的接受他永遠不會聽她辯駁的事實。
按捺不住胸臆間的激憤,孛烈一個箭步與意映只剩咫尺之隔的距離,他的眸中射出兩道精光,「你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嗎?你又和男人私會了?」
「孛烈王子,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意映格格和在下光明正大的在這裡說話,你非要扣上這樣一個罪名給我們嗎?」瑞祺貝勒真的很懷疑,一個男人竟能如此的偏執。
「尊重?!這該是我問你的吧?你是否有將我這個大清王朝的准額駙放在眼底,你尊重我了嗎?我的眼中看到的可是你和我的未婚妻在拉拉扯扯!」
孛烈用鄙夷的雙眼橫視著瑞祺貝勒,右手則順手將那個屢次試驗他的忍耐度極限的意映摟入懷中。
他執起她的下顎,仔細檢視著她的表情,她竟敢讓瑞祺貝勒幫她擦眼淚?!一抹揪心的難受感覺,在剎那間突然劃過他的胸腔。
「我只是……」
「瑞祺貝勒這麼喜歡我的王子妃,想必他一定很想對她這麼做吧?」
孛烈淫穢的笑著,將意映帶至樹蔭下,讓她的背抵著樹幹,然後,轉頭對瑞祺貝勒拋以挑釁的一眼。「看著吧!」
他低頭含住意映的唇瓣,品嚐她的紅唇,再駕輕就熟的探入她柔軟的口中,瘋狂的掠奪她口中的蜜津。
「回應我。」孛烈的熱息噴入她的口中,含糊的命今道。
意映只是僵硬著身子,她沒有抗拒,卻也沒有順遂他的意思,彷彿她只是一具玩偶,任由他恣意的蹂躪。
她能感到他的身體毫不讓步的抵住她,他的強壯似乎足以輕易的將她捏個粉碎,然而,他的力量似乎是隱忍住了,就在這時,她彷彿又感受到一種陌生的情懷,一份地以為已經不見了的感覺──那是他的溫柔。
但她心底十分清楚,那種感覺只是她的自以為,是一種假象,因為,他又徹徹底底的羞辱了她一次,而且,是在外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