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曦不解的看向情長老,雪兒殺暗夜?這怎麼可能?雪兒她善良得連隻老鼠都不敢傷害。
情長老微微一笑。「我指的不是身體,而是心理,門主曾因為雪兒小姐而失去許多東西,當雪兒小姐在幸福歡笑的時候,門主在黑暗的角落裡做著艱辛的訓練,當雪兒小姐接受眾人的寵愛時,門主她只能在背後偷偷的看著去世的老爺、夫人那不可能給予她的笑容,小姐的身邊什麼都沒有,除了瑪爾斯,然而在瑪爾斯還未來之前,你知道門主過著怎樣的生活嗎?」
光曦輕閉上眼,搖頭不語,然而他卻可以猜測。「為什麼暗夜會怕黑?」他問出心中長久的疑惑。
情長老紅著眼眶,輕吐口氣。「那是小姐五歲時發生的事,那時瑪爾斯還沒有來到組織,我們……」她將當年的事情一一說出,愈說光曦的拳握得愈緊。
聽完整個故事,光曦對他們吼道:「你們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對待她?她那時才五歲呀!」
四長老無語,這件事一直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
驀地,手術室的燈消失了,眾人趕緊走向自手術室出來的醫生。
「亞格,門主怎麼樣了?」四長老一臉焦急的詢問,卻。在看到亞格沉重的臉色時,瞬間安靜了下來。
「情況很不樂觀,老實說,門主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至於能不能活下去我也不能保證。今天晚上是危險期,如果能夠撐過今晚也許還有一線生機,能不能撐過今晚就得看門主想活下去的決心有多強了。」一想到這點,亞格的心更沉重了,他親眼看著門主長大,門主是怎樣的個性他又不是不瞭解,活下去的決心?算了吧!
「什麼?活下去的決心?那不就表示門主穩死無疑了!」話一出口,仇長老即趕快摀住自己的嘴巴,糟了!他又說錯話了,不過已經來不及了,三把刀片迅速的往他射去。
答!答!答!刀片射過他的身旁,直直的插進牆壁,雖然沒有射中仇長老,不過卻也已經嚇走了他半條老命!
「你再說一次,我保證下一次中的絕不是牆壁,而是你的心臟。」光曦的眼眸射出厲光,冰冷的口氣令人不寒而慄。
「是!是!」嗚!他又不是故意的。
「門主就在加護病房,今晚誰要看護她?」亞格打斷僵凝的氣氛,出聲道。
「我!」光曦看著亞格,他想要陪伴著她。
「光曦?這……」他看向三位長老,看他們沒有意見的向他點頭。「好吧!那你跟我來。」讓光曦待在門主的身邊,也許會有奇跡發生也不一定。
「對了!光曦!」恨長老叫住欲前往病房的他。「這是瑪爾斯要我交給你的信。」他從懷中拿出信封。
「瑪爾斯?」光曦接過。
「嗯!他說如果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時,就把這封信交給你。」他相信這封信一定也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光曦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封信,瑪爾斯寫給他的,他想跟他說什麼?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想必我已不在人世,如果可以的話,我多麼希望這封信不要公諸於世,不過我想事情總是不如人意吧!不然你也不會看到了這封信。當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我想事情大概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吧!
我想你也知道雪兒是我的女兒這件事情了,如果你還不知道,那麼我現在告訴你,不為別的,只希望你能知道一切事情的始末,我這一生做了許多錯事,甚至傷害了很多人,可是老天爺卻依然待我不薄,它讓我遇見了我這一生中對我而言最最重要的人,你猜到了嗎?沒錯,就是小姐,認識她對我來說就是我的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
當我第一次看到小姐時,那時她才五歲,那該是天真無邪的年紀,可是我看到的是比我這個殺手還冷的雙眼,她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是眼中卻無絲毫笑意,有的只是寒冷,我整整花了三年的時間才讓她接受我,我永遠記得她第一次對我露出真正的笑容時,我心中的感動,為了小姐我什麼都願意做,只要她能夠幸福、快樂。
看到此想必你已感覺到了,沒錯!我愛上了小姐,愛上了這個小我二十多歲的女孩,當時意識到這件事時,我也呆了、傻了,我簡直不敢相信,甚至認為我瘋了,那時的我還不敢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我拚命的逃避,甚至盡量不和小姐見面,可是率先投降的人卻也是我,因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最後我決定順其自然,縱然小姐對我只是親人般的感情也無所謂,因為只要待在她的身邊對我而言就是幸福了。
寫了這麼多,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瞭解小姐這個人,更希望你能承認自己的感情,其實你和小姐很像,渴望愛卻又不懂得愛,所以兩人彼此互相傷害,別否認,否則你現在就不會看到這封信了,小姐她……活得比誰都辛苦,而且她又沒有任何的目標,從以前我就一直很擔心如果我不在了,那麼小姐該怎麼辦?所幸她遇上了你,我知道你一定會接替我好好守護她,所以我能夠放心的離去。
光曦,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想你對小姐是什麼感情?對雪兒又是什麼感情?當你想清楚了,你也就能夠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我相信到時你就能體會我當時感受,原來被小姐依賴的感覺是這麼的美好、原來小姐真正的笑容是那麼的美麗、原來小姐並不如外表所表現的那麼精明,呵……其實你們大家都被她騙了,她呀!其實是個大迷糊蛋,你問我為何知道的那麼清楚?因為這些都是我曾經享受過的,怎樣?小子!到此你是否有點嫉妒呢?
我把我的寶貝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的守護她、愛護她、憐惜她,也祝你們幸福,只可惜我不能看到這個情景,這是我心中最大的遺憾,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我心中永遠的愛。
光曦放下信,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蒼白容顏,心中佈滿複雜的思緒,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呢?為什麼總是放不下她,除了恨卻也有一種他不懂的心情,那是什麼?瑪爾斯要他想想他對雪兒抱持著什麼樣的感情,不就是愛嗎?
他敢肯定的說他愛雪兒,他愛她呀!可是他對暗夜呢?如果暗夜離開他……不!不會的!他不會讓她離開他的。
他輕撫著暗夜柔嫩的臉龐,一想到她會離開他,他的心中就佈滿著恐慌,這代表什麼?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沒有她,他……要她待在他身邊,永遠、永遠。
「小夜!小夜!你醒醒!我是光曦,我求求你!你醒來好不好?」他在她耳邊輕聲呼吸。「我有好多好多的疑問想問你,我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你說,我……」他閉上眼,輕吻著她雪白的小手,淚……不知不覺的掉落。
「小夜!小夜!」光曦不停的呼喚暗夜的名字,剛剛他好像感覺到她的呼吸好像停了,不!不會的!「小夜!你醒醒!」 』
倏地,他好像看到暗夜的眼眸動了一下。「小夜!小夜!」她醒了!她終於醒了!「亞格!亞格!』』他趕緊叫來醫生。
「小夜!是我!我是光曦!快醒醒!』』他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輕點她嫣紅的雙唇,他知道她不會離開他了。
尾聲
暗夜坐在病床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知為何,臉上竟佈滿了淚水,好像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中有什麼她已記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在做了那場夢後她的心情輕鬆了許多,連對母親的怨恨也消失無蹤。
笑看著窗外的鳥兒,不知為何她知道她也可以像它們一樣的飛翔了,可是……她想起了那個人,她已經有一個多禮拜沒有看到他了,心中除了鬆口氣外卻也有著淡淡的失落。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之間本就不該有任何的交集,是她……太強求了……
驀然,一陣敲門聲響起,她看向門邊。
門打開了,是他!他……來做什麼?報仇嗎?
「你……還有什麼事嗎?我應該什麼都不欠你了,還是……你還想為你的雪兒報仇?如果是的話,那麼這條命你就拿去吧!反正我也活膩了,死,對我來說反倒是一種解脫。」她看著窗外的天空,低聲道。
光曦沒有回答,看著受傷的暗夜,那抹孤獨的身影,他……真的恨她嗎?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兩人無語,時間彷彿在此時停止了,只聽見窗外麻雀的叫聲,以及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過了好久、好久,暗夜才輕聲低喃,不知是說給自己聽抑或說給他聽。
「在你們的眼中我是什麼呢?一個禍害?一個惡魔?抑或什麼都不是?在你們的眼中雪兒是寶、是命,而我呢?沒有人要我,除了瑪爾斯,這世上只有他愛我、疼我,憐我,其他人的眼中只有雪兒,為什麼?難道雪兒是人,我就不是嗎?難道只有雪兒會傷心、會受傷害,我就不會嗎?你們未免把我看得太偉大了吧!」她低吼,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棉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