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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李盈

  「姐姐?」聽到暗夜所說的話,雪兒愣住了,她不曾想過姐姐會想殺她。

  「為什麼?」暗夜轉過身,怒瞪著雪兒。「為什麼只有你可以得到幸福?為什麼你可以得到所有人的關愛?為什麼?你知道你的一切幸福都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嗎?不!你不知道!因為你受盡所有人的保護,因為你享盡了眾人的愛,所以你永遠不會知道!不會!」

  「不……不……我……我不知道?」雪兒看著暗夜充滿恨意的眼眸,不住搖頭,淚水也不停的滑落,她不知道姐姐這麼恨她,更不知道原來她所有的快樂是由姐姐的犧牲而來的。

  「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就可以解釋一切了嗎?」暗夜看著雪兒充滿淚水的臉龐。「不過無所謂,已經無所謂了,因為我放棄了,只是我好想問你,為什麼你連我惟一擁有的也要奪走,為什麼?」暗夜低下頭,低喃道。

  「我……」她愛光曦啊!好愛、好愛,只是她真的做錯了嗎?她……該把光曦還給姐姐嗎?不!不!她辦不到呀!她不能沒有光曦呀!

  「夠了,不需要再說些什麼了,已經沒那必要了。」暗夜抬起頭,看向雪兒。「滾!離我遠遠的,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姐姐?」她還想再說些什麼。

  「滾!」暗夜大吼。「趁我還控得住自己以前,滾!」暗夜轉過身,背對著雪兒,她握緊雙拳,緊閉著雙眸,她知道如果她再看雪兒一眼,她一定會忍不住,動手殺了她。

  「對不起。」雪兒輕說道,轉過身逃離這個地方,她終究還是選擇獨佔光曦。

  瑪爾斯看著快要跑遠的雪兒,碧藍的眼眸迅速的閃,過一抹殺意,只見他轉過頭,向暗夜輕聲說道:「小姐,對不起。」然後舉起手槍對準著雪兒。

  暗夜聽到瑪爾斯的聲音,張開眼,轉過頭,卻見瑪爾斯正舉槍對準了雪兒。

  「不!」暗夜趕緊衝上前,阻止瑪爾斯,只見她的雙手迅速的奪過瑪爾斯手中的槍,然而手槍卻不小心走火。

  砰!銀白色的子彈貫穿了雪兒的身體,血液有如被鑿開的水井,不斷的汨汨流出鮮紅色的血液,血液順著身體不斷流下,漸漸染紅了她雪白的衣裳,滴答滴答的水聲在地上逐漸形成了個小水窪。

  看著眼前的景象,暗夜不禁愣住了,她知道一切都挽不回來,她和光曦終究得成為敵人,然而她心中卻沒有後悔,如果不能當他的最愛,就當他的最恨吧!至少恨比愛更令人印象深刻,也更刻骨銘心。

  「小姐?」瑪爾斯看著面無表情的暗夜,心中不禁佈滿著擔心。

  「什麼都不必說。」暗夜淡然道。「雪兒是我親手殺死的,這就是事實。」  .

  「可是……」這是意外呀!而且真正想殺雪兒的人是他呀!

  「就這麼決定了。」暗夜堅決道。

  另一方面,在家中久候雪兒的光曦,看著外面的天色已漸漸暗了,然而雪兒卻還沒回來,光曦不禁蹙緊了眉頭。

  「奇怪,已經這麼晚了,雪兒怎麼還沒回來。」光曦擔憂的直看向門外,但心中愈來愈不安,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發生了,驀然心中一緊,雪兒……她該不會發生什麼事了?

  光曦在心中拚命安撫著自己,然而心中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終於光曦忍不住了,他衝向外面,決定去找雪兒,就在他趕往雜貨店的途中,突然聽到槍聲,他心中一震,腳步卻愈來愈快了。

  倏地,他一臉震驚的看著被血液染紅的雪兒,以及在雪兒背後持槍的暗夜。

  「不!」光曦衝上前,抱住了雪兒。

  「雪兒?雪兒?你醒醒,醒醒!」光曦驚吼道,不!不 會的!他不會失去雪兒的,老天不會這麼對待他的。

  「光…,光曦……」聽到了光曦的叫喚,雪兒緩緩的淨開雙眼,映入眼中的是光曦那驚恐的臉龐,真的夠了,這一生能得到他的愛,對她而言已是幸福了。

  「雪兒?」看著剛才還好好的雪兒此時卻身受重傷的躺在他的懷中,光曦心中不禁充滿著怒氣,只見他抬起頭,從懷中掏出了手槍,對準了暗夜。

  「你該死!」光曦抱著血流不止的雪兒,忿恨的看著暗夜,而他手中的槍也迅速的射出一發子彈。

  第五章

  「不!」突然響起兩道聲音。

  「住」…住手……光……求……你……」雪兒看向光曦,斷斷續續的說道。

  光曦看向雪兒,用手壓住她的傷口,拚命的想要止血,然而卻怎麼也止不住。

  雪兒困難的搖搖頭。「光……我們回……到……小木屋……回到……我們的……家……好……不……好……」雪兒強撐著一口氣,困難的說道。

  「好……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光曦抱起雪兒,離開了這個血腥之地。

  另一方面,瑪爾斯看到光曦向暗夜開槍,驚慌的想上前為暗夜擋住子彈,然而卻有個人比他更快。

  暗影迅速的跑到暗夜面前,抱住她,為她擋住了子彈,傷口所噴射出來的血液濺灑上暗夜的臉上。

  看著緩緩倒下的身體,感受著臉上溫熱的液體,暗夜愣住了,她不明白為什麼父親要幫她擋這一槍,他……不是恨她嗎!他……不是討厭看見她嗎!他的心中不是只有雪兒嗎?那他為什麼……要為她擋這一槍?為什麼他還笑的出來呢……

  暗影強撐著一口氣,對著暗夜說道:「我……嗯……一直……想……對你說……聲……對不起……這……這些年來……我……都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反而……啊……嗯……對你百般折磨……」暗影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著懺悔的話,一邊努力的想睜大眼睛看清暗夜的臉。

  他惟一的女兒呀!他最愛的女兒呀!他還記得小時候她那純真的笑容,也記得當他殺了她心愛的小狗時她那哀傷的臉龐,或許他的教法是錯的,可是他別無選擇啊!因為惟有如此,她才能變得堅強,才能掌管魅影這個龐大的組織。

  「對……對不……起……你……能不能……原諒……我……」暗影費力的伸出手,泛淚的雙眼期待的看著暗夜。

  「咳……咳……果然……不行……」暗影微微一笑。「那麼……你可不可以……叫我一聲……爹爹……我已經好久……沒有聽到……你叫我爹爹了……」暗影強撐著一口氣!他知道他的時間快到了,不……還不夠呀!他……還沒看夠他的女兒呀,他……還沒聽到她叫他一

  聲爹爹呀!他……最愛的……女兒……呀……

  「我……愛……你……對不……」暗影合上了他的雙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淚水自他的眼角滑落,至死……他還是沒能聽到暗夜叫他一聲爹爹……

  「不……不……」暗夜蹲下身,抱住暗影那還有著餘溫的屍體,不停的大吼。

  「爹爹、爹爹!你醒醒!你醒醒……」暗夜大聲的喊著,然而不管她再叫多少聲的爹爹,暗影……他永遠都聽不到了。

  不可能的,爹爹他不可能會死的,她雖然恨他,可是……卻從沒想過要讓他死呀!對!對,爹爹他沒死,他一定在跟她開玩笑,這一定又是另一個訓練上定又是另一個謊言,沒錯,一定是的!

  她才不會上當,才不會!

  「小姐……」瑪爾斯心疼的看著暗夜。「小姐,不要哭了。」

  「哭?」她眨了眨眼,一臉的疑惑。「你在說什麼呀?瑪爾斯,我哪有在哭?你忘了嗎?我從不哭的,呵……瑪爾斯,你看!你看!爹爹他竟然裝死,呵……他以為;這可以騙過我嗎?他當我是三歲小孩呀!」

  「小姐……求求你,不要再逞強了,夠了!夠了!真的夠了!」瑪爾斯,一臉心痛的低吼著。「門主他真的死了……」

  「逞強?」暗夜一臉茫然的看向瑪爾斯,那模樣……惹人心憐。

  「我沒有呀!我哪有逞強?爹爹他怎麼可能真的死了?他是裝的!你聽!」暗夜將頭靠上暗影的胸膛。「他還有心跳聲呢!」

  「小姐,夠了,真的夠了!你不要再騙自己了,門主有沒有死,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你還要帶著這個面具多久呀?你忘了嗎?你是我照顧大的,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了,難道……就連面對著我,你都不能放心嗎?」

  暗夜靜靜的看著瑪爾斯,過了好久、好久,她才哽咽出聲,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面頰滾滾而下,一滴滴皆是脆弱與哀傷。

  「瑪爾斯……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要離開我?為什麼他們都不要我呢?為什麼每個人的眼中都只有雪兒呢?為什麼?」暗夜看向瑪爾斯,臉上佈滿著脆弱,以往的堅強早已不復見。為什麼沒有人愛她呢?她要的不多啊!即使只有一點點,她也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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