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到那時候就太晚了。」
「為什麼?」
「因為那個程式一啟動,就無法解除。而北約誤投事件是第一個層次,我來就是為了找你幫忙找到那個程式,將它刪除。」
「我不行。」杜聖文想都不想的就回絕了。她當初就是想當個平凡人,所以才脫離資研院,現在沒道理為了他空口無憑的想像,再次回到那種生活。
「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幫你。」她道了歉,與他擦身而過。
她走過他身邊,駱冠禹竟然沒辦法阻止她離去。
她拒絕的態度是那麼堅定,想必她在資研院所承受的壓力真的很大。一個十八歲的少女,他的確沒理由去剝奪她的青春年華,但是--
「你是我們能找到的最佳人選,這件事就算是十年後的你也沒辦法解決。」因為程式必須在一九九九年五月七日前解除。
為了他的話,杜聖文停了腳步。
「或許你對我的話還有些懷疑。」他拿出他的名片,上面有他的頭銜、他的名。「這或許能讓你更瞭解我。」
「駱冠禹!」這個名字竟有點耳熟。杜聖文在接過名片時,皺了眉心。
「在一九九九年,我跟你是相同年紀,也讀聖心學苑。如果你真不信我的話,那麼--如果我沒記錯,今年我應該是個高三生。」他記得當年他與聖文相識,就在他十八歲那年。
「你會去找現在的自己?!」杜聖文有點訝異。
「我不行去找他。」駱冠禹搖頭,否決了她的臆測。
「因為你們的磁場相同,會相互排斥。」杜聖文說出他之所以不能去見自己的原因。
「你知道這個原理!」他有些驚訝。他原以為聖文對自然、科學的事,並不感興趣,原來聖文求去時,責問他瞭解她多少是有原因的。
「我看過相關的資料。」她曾經是個很愛讀書的小孩,什麼知識都吸收,只是--
她本來還想問他,如果他真的來自未來,那麼他的落腳處如何處理?但,話才到喉嚨,她便打消王意,因為問了又如何?她不是下定決心不管這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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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下定決心不管那件事的嗎?那她的眼珠子為什麼是盯著他給的名片看?為什麼老是在想彗星如果真的撞上地球,那該怎麼辦?
還有所謂的陰謀論,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真的有人想統治整個世界,所以策畫了一切?
「聖文,聖文。」沈宿芬一張圓臉突然出現在聖文面前,一張嘴笑咧開來地問:「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就連打了下課鍾了,你都還沒去拿便當?」而她雞婆的替聖文拿了,且遞給她,順便問:「我可以跟你一起吃飯嗎?」
「嗯。」聖文點了頭。
宿芬開開心心的拿報紙鋪在桌面上,一邊鋪還一邊笑。「你是我見過最有潔癖的人了,沒見過有人吃飯還得鋪報紙的。」
「我只是受不了油滴到桌面。」聖文為自己的潔癖小小反駁了一句。
「但我們每次用完餐都會擦桌子啊。」
「那還是會有菜的味道。」午休時,她趴著睡都還聞得到。
「所以說你有嚴重的潔癖嘛。」宿芬打開便當,又馬上伸頭去看聖文的。「你的是什麼?」
「牛肉燴飯。」
「我的是排骨,所以我的排骨一半給你。」宿芬將排骨分了一半給聖文。
聖文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連忙將自己的牛肉倒一半給宿芬。
宿芬很得意的笑了,「這樣我們就能花相同的錢,吃到不同口味的菜了。」因此,她才最喜歡跟別的同學並桌吃飯。
宿芬的臉龐上有滿足的笑容,聖文發現她很容易滿足,一點點的需求、一點點的快樂,她的臉上就能有笑。
宿芬很少有煩惱,有的話也只是強說愁之類的,比如說臉上又長了一顆青春痘,或者暗戀哪個男生卻不敢開口表白之類的。
這才是正常的十八歲對不對?所以她不該將駱冠禹的名片,擺在心底的對不對?
聖文想把名片捏皺,但手才一握,她又反悔了。很衝動的,她開口問了宿芬:「我們學校有個男生叫駱冠禹嗎?」
駱冠禹!
宿芬聽到這個名字時,突然被飯粒給嗆到,她難過的咳了幾聲,聖文連忙把水遞給她。
喝了水,順了口氣,宿芬以不得了的口吻問她:「你不知道誰是駱冠禹?!」是駱冠禹耶,不是阿貓、阿狗,也不是張三、李四,是駱冠禹耶。「你知不知道駱冠禹保送進聖心的那一年,我們學校的女生暴增了三倍,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了駱冠禹。」嗎?聖文將那個疑問字含在嘴裡。
「就是為了駱冠禹。」
宿芬一副她還有得救的慶幸神釆,讓聖文禁不住要懷疑,「駱冠禹很有名嗎?」
「當然。」說到駱冠禹,宿芬不自覺的驕傲了起來。「他父親是前中研院院長,打從五歲開始,駱冠禹就在他們家的實驗室裡玩酒精燈。」
「那不是很危險?」難道他父親都不怕小孩子玩酒精燈,會引起爆炸嗎?
「那是別人家的小孩才會,人家駱冠禹是天才兒童耶,從小就自己拼裝玩具,聽說他小時候還參加過小小科學家夏令營,做了一輛只要加四公升的汽油,就可以全省跑透透的小車子。」看吧,駱冠禹是不是很厲害?宿芬又驕傲了。
「這樣啊。」聖文心裡有了底,因為駱冠禹如果像宿芬所講的那麼厲害,那她昨晚遇到的那個人,所說的話極有可能是真的。
「聖文,你為什麼會問起駱冠禹?」宿芬突然想到聖文對人一向冷冷的,對班上的男同學雖和氣,但也從沒跟誰好過,這會兒問起駱冠禹,莫非是--
宿芬突然笑得賊賊的。
「你別亂想,我之所以問起駱冠禹,是因為剛好有人提起他。」聖文扒了一口飯在口中細嚼。
「誰?」宿芬像個小八卦,對於駱冠禹的事,她全有興趣。「是不是女生?她是不是在暗戀駱冠禹?長得漂不漂亮?還有還有,她是幾年幾班的?」
「幹嘛?你想找人去拚命啊,問得這麼仔細!」聖文讓宿芬的表情給逗笑開來。
宿芬皺了五官,一臉的不以為然。「我又不是駱冠禹的誰,我憑什麼找人拚命去?我問得仔細是因為我好奇,像駱冠禹那種樣樣都好的男生,會找什麼樣的女生當他女朋友。」
「樣樣都好?」聖文也學宿芬皺了五宮。「那個駱冠禹真有那麼神嗎?」
「何止神,他簡直是我的偶像。」宿芬以雙手支著兩頰,臉上展露著甜甜的笑,「你是轉學生,再加上你對人一向冷淡,所以你可能沒留意過誰是駱冠禹。但,聖文,你總沒忘了上學期,我們跟約瑟芬學苑的籃球友誼賽吧?」
「我知道。」那一場籃球賽已被聖心學苑,編列為最得意的校史之一。「我記得它之所以轟動,是因為聖心以後來居上之姿,反敗為勝。」
「還記不記得,我們學校是怎麼反敗為勝的?」
「聽說有人在下半場的時候,獨得二十四分。」當時她人雖沒在場,但消息還是傳到了她耳裡。
「猜猜看,那個獨得二十四分的英雄是誰?」宿芬笑得極為得意。
「應該就是你心目中那個神、那個偶像--駱冠禹。」這還用猜嗎?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答對了。」宿芬站起來歡呼。「而且更神的還在後頭,因為駱冠禹雖為籃球社搶攻二十四分,但他卻是田徑隊的隊員。」哇,駱冠禹什麼都會,好厲害喲。「所以說,聖文,你說駱冠禹是不是個德智體群美五育健全的偶像?」
宿芬的臉突然降下,就落在聖文的面前,像是強要聖文附和她的說辭,而聖文能不點頭說「是」嗎?
看聖文點頭,宿芬就滿意了,接著,她又神秘兮兮的告訴聖文:「讓你猜猜看,駱冠禹長得帥不帥?」
「帥。」聖文想都不想的便回答了。
如果昨晚那個他,真是十年後的駱冠禹,那以他那樣的眉、那樣的眼,那樣彷如雕刻的臉龐,她覺得「帥」這個字拿來形容他,已是太淺的層次了,因為他的五官真的好精緻,遠遠的偷看他,便足以動人心魄,更何況昨晚他還與她近在咫尺,氣息相通--
「聖文,我們待會去看駱冠禹好不好?」宿芬突然有此提議。
「為什麼?」
「因為你沒見過駱冠禹啊,而叫我用講的,我又形容不出駱冠禹的帥與好,所以最好的辦法,是你去見他一面。」
這樣啊……
「也好。」她也想看看昨晚的「駱冠禹」有沒有說謊騙她,想弄清楚「他」是真的「駱冠禹」,還是只是個有妄想症的男人罷了。
「但是只能偷偷的看。」她只是想釐清心裡的疑惑,不想介入駱冠禹的世界。
「好,就偷偷看。」宿芬爽快的答應了。
畢竟她心裡也清楚,像駱冠禹那樣的男生是高高在上,不是她這隻小麻雀可以高攀的,她要是能靜靜的待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偷偷的看他一眼,這已是好、好幸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