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我的發現?」也被方纔的驚險情況嚇了一跳的恆如,惱羞成怒的吼著。
「我當然想啊!」子帆則無辜的摸著自己的頭,咕噥道:「可是為什麼我們兩個是笨蛋?這個與她有關嗎?」
「當然有了,你好好的想想,我們是以情侶的姿態出現在會場,而你卻明顯的對另一個女人著迷,如果你是楊先生,你會怎麼做?你願意讓你妹妹跟這樣的人交往嗎?」
「對哦!我一時樂昏了頭,竟然忘了解釋,我們兩個還真是白癡耶!」子帆用力的拍著額頭,豁然開朗的叫著,「那我與小菁聆的事並非沒有希望了?」
「至少情況一定比現在好。」恆如先是微笑的點頭,而後報復的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當然應該,別忘了我們是哥兒們,拜託妳快說吧!」
「好吧!看在你一臉誠懇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恆如壞壞的一笑,「我忘了告訴你,『白癡』的封號比較適合你,你自己留著慢慢享用吧!哈哈。」報復的感覺真好。
「妳……」
「怎樣?」恆如呵呵笑著。
子帆嘿嘿笑著不敢回嘴,他可不想真的惹毛了恆如,他還需要她的幫忙呢?
他微笑的回想當初的情況,突然不解的說道:「可是他幹嘛表現出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好像我手臂上挽的是他老婆似的。」
「胡說八道。」恆如的臉頰微微發熱,還好子帆滿腦袋他與菁聆的事,沒注意到她的奇怪反應。
「那我們現在就去跟他說清楚吧!」子帆一旦得知這一切只是一場誤會,便按捺不住的想解釋清楚。
「你先別急,」恆如安撫的拍拍他的手,「楊先生參加宴會累了一個晚上,你再去打擾他可能不太好,而且我覺得由我出面比較好。」
「為什麼?」子帆不解的問道。
「因為在他眼中我是受害者,所以由我出面解釋一切最好,免得他以為你是個見異思遷、不負責任的混蛋男人。」
子帆覺得恆如分析得很有道理,於是微笑的說道:「妳說的很有道理,這一切就要麻煩妳了。」
恆如大方的拍拍子帆的肩膀,豪爽的說道:「別這麼客氣,咱們是哥兒們不是嗎?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說服他的。」
「甚至不惜以美色誘惑他?」一旦事情柳暗花明,子帆的幽默感又恢復了。
「去你的。」恆如生氣的搥了子帆一下,「你要再胡說八道,看我還幫不幫你。」
「好好好,對不起!姑奶奶,是我口不擇言,妳大人不計小人過,我給妳搥搥背。」子帆馬上諂媚的說著,深怕恆如真的不幫他了。
※※※
因為恆如的幫忙,總算化解了楊岳臻對子帆的誤解,並在她的居中安排之下,約定了在楊岳臻的辦公室會面。
子帆覺得自己好像是應屆畢業生等著第一次的面談,既緊張又充滿期盼,在接待人員的帶領之下,他來到了楊岳臻的辦公室。
「請坐。」楊岳臻先是禮貌的請子帆坐下,而後開始了他的許多尖銳問話,等到這種單向的問答完成之後,他便靜靜的看著子帆,不再說話。
子帆以真誠的心,接受他的審視眼神,良久後才開口問道:「我合格了嗎?」
「我還不知道。」
「你不是答應讓我與令妹交往的嗎?為什麼現在又這麼說呢?」恆帆心急的問道。
「我是答應了讓你與菁聆交往,但這並不代表我認定了你是最適合她的人。」
「為什麼?」
「你並不瞭解菁聆,一開始吸引你的是菁聆柔弱無助的出塵氣質,我並不確定你真能與她長相廝守,這個必須由時間來證明。」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的對待令妹,絕不會傷害她。」
「話別說得太滿,你與菁聆僅有兩面之緣,根本不清楚她的個性,如何能肯定自己不會在無形中傷害她呢?她跟一般的女孩並不相同,尤其是與你以前所交往的女孩不同,短暫的戀情並不適合她。」岳臻冷冷的說著。
「看來你調查過我?」
「沒錯,如果你是我,應該也會這麼做,不是嗎?」
「是的,我的確會這麼做。」子帆並不怪岳臻,因為他知道他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親人,就像他會拚了命的保護寶貝一樣。
「你以前精采的戀愛生活,足以嚇退任何人,但我可以感覺到你對菁聆的癡迷與真心,而且就我所知,海家的男人一直是好丈夫的代表,菁聆若真能與你婚配,那麼她未來的人生應該會是幸福的,所以我願意給你機會,可是我必須警告你,如果你傷害了她,哪怕是一絲一毫,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傷害她,雖然現在我並不瞭解她,可是我會用心的去瞭解她、呵護她,這是我最真誠的承諾,如果你願意幫助我的話,當然是最好不過,因為早一點瞭解她,便能避免無形中對她的傷害,我看得出來她非常敏感脆弱,並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我想幫她走出來。」
僅僅兩次的會面,海子帆便看得出菁聆的敏感脆弱,看來他是真的用心的去面對他心儀的女人,並非他所擔心的一時迷戀,此刻他更放心把妹妹交給他了。
岳臻歎息道:「的確,幼時的一場災禍成了菁聆心裡永難磨滅的傷痕,就連我也很難靠近她的心,所以想得到她的愛,你可能必須費相當大的心思。」
「我不怕,我相信只要我付出了真心,總有一天可以感動她的,」子帆堅定的說著,然後小心的問道:「你願意告訴我菁聆曾遭遇過什麼樣的災禍嗎?」
「當然可以。」岳臻點了點頭,「不過說來話長。」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很願意聽。」
「好,」楊岳臻眼睛迷濛的看著遠方,讓自己的思緒緩緩的回到塵封已久的往事,一幕幕,像是電影在他的腦海中流轉著……
他開始緩緩的說道:「我跟菁聆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親便與我的母親離婚,一直都是保母在照顧我,她正是菁聆的母親,在我十二歲那一年我父親娶了她,她也成了我的繼母。」
「你會怪他們嗎?」
「不,事實上這是我樂於見到的,因為我從菁聆的母親那裡得到的愛比從我親生母親那邊得到的多太多了,坦白說,我從不曾感受過母愛,直到她出現在我生命之中。」
「天真的孩童對愛是敏銳的,我相信她真的很愛你。」
「是的,她與我父親結婚後,我很開心可以大聲的叫她一聲媽媽,兩年後菁聆加入了我們的家庭之中,也帶給了我們無限的快樂與歡笑,但就像是老天爺在嫉妒我們的快樂似的,一場可怕的意外粉碎了我們的天倫美夢。」
「發生了什麼事?」
「那一年菁聆六歲,有一天半夜她忽然發高燒,父母慌亂的抱著她往車庫走,我還記得自己被吵醒了,打算跟著前去,但是母親拍拍我的肩膀,慈愛的說:『岳臻,你別去了,你明天還要段考,早一點休息吧!我跟爸爸送小聆去就可以了。』說著他們腳步急促的往外走去。我哪裡想得到,這竟是她最後與我說的話,天人永隔的悲劇竟然活生生的在我的生命中上演著。」想起那段刻骨銘心的回憶,岳臻的心依然如當初般疼痛著。
「天啊!」子帆不由得感慨,「他們是不是發生了車禍?菁聆呢?她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子帆暗地裡猜測著,菁聆的腳八成是在那時候受傷的。
「她的腳嚴重骨折,雖已大致痊癒,但卻無法恢復到原先的狀況,天氣變了常會酸痛,緊張時走路有些微的不自然,但只有仔細看才會發現她的左腳受過傷,嚴重的是她心靈所受的傷害,」岳臻自責的說道:「當我還來不及從父母雙亡的巨變中恢復,便忙著接下公司的重擔,這也使得我忽略了她的心理狀況,等我發現時,卻再也走不進她的心,這成了我今生最大的遺憾。如果你真心的喜歡她,那我希望你可以接納她受創的心,進入她的心靈世界,不要再次使她受傷。」
「我不會的,你放心好了,聽了你的這番告白,我只會更加憐惜她,絕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的。」子帆表情堅決而誠懇的說著。
「我相信你。」
「謝謝你,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兩個男人彼此交換著信任的眼光。
「我不打擾你的,我先離開了,我等一下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哦!有什麼事這麼緊急?」
「當然是展開我的追求行動囉!既然你已經同意我與令妹交往,我當然迫不及待的想去見菁聆。」子帆不想隱瞞。
「沒想到你是一個行動如此積極的人。」
「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子帆輕輕聳肩,嘴角揚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