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我一個人這麼大費周章,我覺得不太好意思。」沒事派海子帆來接機已經夠奇怪了,現在又不送她回大哥家反而到寧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麼容易就嚇著,等一下有得妳受了,子帆壞壞的想著,嘴上則是客氣的說道:「妳可千萬別這麼說,自從妳大哥娶走了咱們海家的『小麻煩』後,妳就是海家的親戚,也可算是自己人,太客氣的話就見外了,再說他們別有企圖,今天不過是個序幕罷了!他們對妳好,妳只要照單全收就是,千萬別跟他們客氣了。」子帆表情深奧的看著恆如。
「呃?」一向自認頭腦不錯的恆如,此刻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充滿了漿糊,「別有企圖?你指的是什麼?」
「說來話長,我們到咖啡廳後再慢慢說吧!我們兩個需要好好的談談。」他說著便帶她住咖啡廳的方向前進。
不知什麼原因,恆如很自然的轉頭看著楊岳臻所站立的方向,四目交接的剎那,一股強烈的悸動在她的心中流竄著,她很快的轉移視線,腳步略微慌亂的隨著子帆向前。
楊岳臻落寞的看著她的背影,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湧上心頭,有無限感慨,不知為了他們的萍水之緣,或是她的名花有主?
「大哥。」一個怯生生的輕喚聲喚醒了他的注意力。
楊岳臻這才發現妹妹站在出口處等他,不由得脫口而出的說道:「小聆,我不是要妳別來接機嗎?妳怎麼又跑來了呢?」
「我……」楊菁聆像是做錯了什麼似的低頭。她傷心的想著,大哥果然不喜歡她,甚至不願她來接他。
「怎麼了?」他關心的看著妹妹,她的敏感脆弱令他心痛,強烈的內疚再度湧上心頭,他慈愛的摸摸她的頭,溫柔的說道:「大哥只是不希望妳台北、桃園兩地奔波,我聽張媽說妳感冒才剛好,我怕妳累著了,妳別胡思亂想。」
「我不會的。」她馬上緊張的搖頭,深怕大哥不高興。
「輕鬆一點,別那麼緊張,我是妳的大哥,不是上司、長官。」他再度輕摸她的頭,試著以最輕鬆的語氣說:「既然妳已經大老遠的跑到桃園,我們就到石門去吃活魚三吃,吃飽了飯再回台北,妳說好不好?」
「可是大哥才剛從美國回台灣,旅途一定很勞累,時差也還沒調整過來,還是早一點回家休息吧!」菁聆善解人意的說著。
「妳別擔心,大哥早已習慣當空中飛人,不累的。」楊岳臻微笑的說道。
「噢!」菁聆愧疚的點頭,都是她害大哥必須背負這些重擔,而她卻無法替他分擔任何責任。
「妳又怎麼了?」望著妹妹憂鬱的表情,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她是這麼多愁善感,這麼容易受到傷害,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親近她。
岳臻的感慨,在菁聆看來卻成了不耐的表情,為了怕大哥以為她不知好歹,她連忙說道:「既然大哥不累,那我們就到石門水庫那邊吃飯吧!」
「嗯!」岳臻只能微笑的點頭,拍拍妹妹的肩膀,「那我們走吧!」說著與她一同並肩的走向機場的大門。
雖然他們站得如此接近,可是一層無法穿透的隔閡卻阻隔著,他們深愛著彼此,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
「妳一定很奇怪,為什麼妳大哥、大嫂沒來接機,反而派我前來吧!」子帆微笑的看著恆如,直接切入主題。
「嗯!」恆如輕輕點頭,接著猜測:「我想他們是臨時有事,所以不能來接機,而你又剛好沒事,所以才麻煩你來接機,是不是?」
「是,他們是『臨時有事』,事先安排好的『臨時有事』,更神奇的是,所有的人都『臨時有事』不能前來,而我就成了接機的唯一人選。」先是被四哥「設計」去參加週六的宴會,現在又被「拱」來接機,他還是寧園唯一的單身漢,真的是「心事誰人知」。
「所以你就很委屈的前來接機?」恆如揚眉看著子帆。
子帆聳肩微笑道:「委屈倒是沒有啦!不過就是有那麼一點無奈,我想我們是同病相憐吧!」
「怎麼說?」恆如越聽越迷糊。
「我呢!現在是『寧園』唯一的單身漢,長輩們無所不用其極的想替我安排結婚對象,而我聽寶貝說,妳也是被妳母親逼婚逼怕了,所以乾脆逃到台灣,美其名是請寶貝介紹適合的對象,其實是為了逃避妳母親逼婚,想圖個耳根清靜,妳說我們是不是同病相憐呢?」
恆如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拿起咖啡輕啜了一口後,才尷尬的說道:「大嫂都告訴你了呀?」
「就算她不說,我也猜出了七八分,自從寶貝嫁給恆帆後,妳的母親和我爺爺儼然成了『逼婚雙人組』,照我看來,他們是有意把咱們湊成一對。」
「咳……咳……」恆如聞言不由得嗆了一下,邊咳邊吃驚的看著子帆,敢情是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小心一點,別這樣就給嚇著了,好戲還在後頭呢!他們好不容易才讓妳到台灣,豈會就這樣放過妳?」子帆神色優閒的說著。
「你是說,我這次來台灣,也是在他們意料之中?甚至是他們的安排?」恆加難以置信的問著。
子帆好整以暇的端起咖啡,優雅的輕啜了一口後,才斯條慢理的說道:「否則妳以為妳真能如此容易逃離妳母親的魔掌嗎?哈!妳少作夢了。」
恆如苦笑的看著子帆。
子帆這才發現自己的失言,趕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在做人身攻擊,我對妳母親沒有任何成見,我只是……」
「沒關係,反正這也是事實。」想起母親的逼婚手段,她感慨的長歎一聲。她哪裡想得到,自己一來到台灣就進了母親所撒下的網。
「唉!」想起家人的逼婚手段,他們兩人不約而同的歎氣。接著忍不住相視一笑,頗有同病相憐之感。
「明知道這是他們故意安排的,你為什麼還答應接機呢?」看著子帆優遊自在的樣子,恆如的好奇心再度抬頭。
「反正橫豎咱們得談一談,今天不就是最好的時機嗎?」
「你想跟我談些什麼?」恆如早已猜出了七八分。
「當然是商量好應對的方式,想想該如何反擊那一群超級大媒婆呀!不先套好招,咱們一定被整慘了。」子帆無奈的苦笑著。
「你有比較好的辦法嗎?」
「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恆如感興趣的看著子帆,「那我們要怎麼做?」
「反正他們很熱心的要把咱們湊成一對,我們乾脆就順水推舟,假裝順了他們的意,至少也可以耳根子清靜一段時間,妳說是不是?」
恆如眼光閃過了一絲慧黠光芒,突然雙手托腮,含情脈脈的望著子帆,眨了眨眼睛,歎聲噴氣的問道:「嗯,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愛上你,就此纏著你不放呢?」
這下換成子帆嗆到了,他連咳了好幾聲,一臉驚駭的看著恆如,好一會兒後,才看出她只是在開玩笑,無奈的說道:「妳別語出驚人好嗎?」
「這才公平啊!」恆如俏皮的一笑,「從一走進國門,我就被你連嚇了好幾次,不嚇嚇你怎麼行呢?這叫禮尚往來。」說著兩人再度相視而笑。
「其實我們兩個的個性滿相似的,為什麼不來電呢?」子帆好奇的問著。
恆如輕輕聳肩,「感情這種事本來就很難說,恩愛的夫妻不見得個性、興趣相投,就拿我大哥來說好了,他與我大嫂的個性一點也不相似,可是他們卻恩愛有加,所以人家說夫妻的組合是一種互補的作用,我覺得一點也沒錯。」
「嗯!」子帆完全同意這種看法,因為仔細回想起來,他的哥哥、嫂嫂們也是如此。
「你是什麼星座、血型?」恆如突好奇的問道。
「雙子座、B型。」
「哈!難怪咱們這麼相似,原來是同星座、血型呢!」
「喔!」子帆輕輕揚眉,好奇的問道:「妳對星座、血型有研究嗎?」
「談不上什麼研究啦!只是我的好奇心很強,對各種事物皆有興趣,有時也會看看相關書籍,因為自己是雙子座,所以會多留意一些。」
「妳覺得書上說的準嗎?」
「我覺得這見人見智,本來這個世界就不可能只有十二種個性的人,所以書上寫的只是每個星座的特質,不能代表每一個人的個性,至少我就不認為自己是花花公主。」
「花花公主?」
恆如理所當然的說道:「男的叫『花花公子』,女的當然就叫『花花公主』了,沒道理女的就要叫花癡、浪蕩女吧!」
「對!妳說的對。」在恆如警告的眼神之中,子帆連忙忍住笑意的點頭。
恆如這才滿意的點頭,接著說道:「書上老是說雙子座的人多情善變,可是我覺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