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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李芃

  「拜託!我這哪叫偷看,是你自己當著我的面換衣服耶!」方培磊邊嘀咕邊試著從她的衣服中掙脫出來。

  換好衣服後,見可可喵喵叫的在她的衣服中掙扎著,周羽若不禁笑出聲來,撥開衣服將它抱出來。

  想想自己真的有些反應過度,它不過是一隻小貓罷了!

  周羽若微笑的輕點可可的鼻頭,『下次你要是敢再偷看我換衣服,我就不帶你出去玩了。」

  「瞄。」

  「好了,我們出門吧!」周羽若抱起可可走出房間。

  因為可可不喜歡被放在籃子裡,所以出門的時候周羽若只得將它抱在身上。到了目的地,周羽若付了計程車錢後,抱著可可下車。

  雖然可可一向乖巧,但這畢竟是她第一次帶它出門作客,所以進門前她不放心的交代道:「可可,我們到陳奶奶的家囉,你不可以調皮哦!」

  「拜託!你別老是把我當成小娃兒好嗎?」方培磊慵懶的靠在周羽若的胸前,舒服得不想起來,但面對周羽若一再的耳提面命,終於忍不住抗議。

  「好乖!那我要按門鈴囉!」周羽若微笑的拍拍可可的頭,接著舉手按門鈴。

  熟悉的門鈴聲讓方培磊好奇的抬頭一看,這一看卻教他整個人震驚得立直了身子。

  「怎麼了?是不是門鈴聲嚇到你了?不怕,不怕哦!」周羽若安撫的拍拍它。

  「這是我家!我家,這是我家。」方培磊激動的朝周羽若喊著。

  「乖,不怕。」周羽著聽不懂他的話,只是繼續安撫的拍著可可的頭。

  「你來啦!」因為十分期待周羽若來訪,陳素珍不顧管家的反對,堅持在門口守候,所以周羽若才一按門鈴她便開了門。

  「嗯!」周羽若微笑的點點頭。

  「可可怎麼一直瞄瞄叫?」

  「我也不知道,我想它可能被門鈴聲嚇著了吧!」周羽若心疼的看著有點歇斯底里的可可。

  「沒關係,我們趕緊進去,弄一些牛奶給它喝,我想它的情緒就會平靜下來。」陳素珍慈愛的說著。

  「你是誰?!這明明是我的家,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方培磊不解的喊著。

  「喲!看來這個小傢伙真的是嚇壞了呢!」陳素珍同情的拍拍可可的頭,安撫的說道:「好了,好了,不怕了哦!」

  「我一點也不怕,我只是弄不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受夠了被當成歇斯底里的小貓,方培磊聲嘶力竭的喊著,可是誰會瞭解他的心情呢?

  「天啊!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要怎麼樣才能恢復原狀啊!」方培磊直到這一刻才體會出啞巴的痛苦,但人家至少還可以比手劃腳,可是卻沒有人聽得懂他的貓語,教他有苦難言。

  看著可可歇斯底里的樣子,她們兩個人有些錯愕的對看一眼,實在弄不清楚它是怎麼了。

  「可可,你要乖一點哦!不可以搗蛋。」周羽若不好意思的訓斥著。

  「誰搗蛋了,我……我……天啊!誰來救救我呀?!」向來不信鬼神的他,此刻倒希望有一個神明可以救他。

  「沒關係的。」陳素珍微笑的拍拍周羽若的手,「可可大概是不習慣到陌生的地方。」

  「我覺得可可今天有一點反常。」周羽若憂心的看著緊抱在懷中的可可。

  「可能到新的環境,又被門鈴聲給嚇著了,才會這樣子吧!走吧!我們到屋子裡,我趕緊請管家給它一杯牛奶安安神。」

  「算了,我再怎麼大喊大叫也不會有人知道我在說什麼,不妨靜觀其變吧!」方焙磊暫時沉靜了下來。

  她們才在客廳坐下不久,管家便送來了飲料,當中也包含了可可的牛奶。

  「來,可可,這是你的牛奶。」周羽若微笑的將可可放在地上。讓它能喝碟子裡的牛奶。

  方培磊哪有心情喝牛奶,這是他的家,景致依舊,無奈他卻成了一隻貓,這教他情何以堪呢?

  「可可,你別亂跑!」

  「沒關係,讓它走走吧!」陳素珍微笑的說著。

  「嗯!」

  「我很高興你能來這裡,這麼大的地方老是冷清清的,教人好不寂寞呀!」

  「除了管家與傭人外,這麼大的地方只住你一個人嗎?」

  「不,還有我的外孫,不過他一直在昏迷中。」想起躺在床上的外孫,她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你的外孫是誰?這明明是我的家,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呢?」方培磊再次走回客廳,忍不住又朝著陳素珍問著。

  「喲!小傢伙又走回來啦!」

  「可可,你今天是怎麼一回事,怎麼老是喵喵叫?」周羽若不解的將可可抱人懷中,直視著他的眼睛。

  「我要真能回答你的問題就好了。」方培磊在心中重歎了一口氣。

  「老夫人,少爺曬太陽的時間到了,你要陪他嗎?」雖然方培磊昏迷沒有意識,陳素珍卻堅持陪他。

  「嗯!」陳素珍點點頭,然後問周羽若:「你要不要陪我們到花園走走?」

  「好啊!」周羽若抱起可可跟著站起來,隨著陳素珍走向花園。

  +++

  「天啊!那不是我嗎?」望著坐在輪椅上的軀體,方培磊不由得激動的喊著。

  「這就是我的外孫,他叫方培磊。」陳素珍心疼的拍拍方培磊的手。

  「他看起好像只是睡著了。」周羽若脫口而出。

  陳素珍哽咽的說:「雖然他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可是卻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周羽若正要開口安慰陳素珍,不料可可突然掙脫她的懷抱往方培磊的身上跳去,像是想鑽進他體內似的在他身上磨蹭。

  「天啊!這是我的身休,我卻回不去,到底我要怎麼樣才能重回自己的體內呢?到底要怎麼做呢?」方培磊無助的在自己的身上鑽著,一心只想恢復原狀,卻是徒勞無功,讓他的情緒激昂、憤怒。

  「可可,不可以胡鬧!」周羽若伸手想抱起貓咪,但它卻緊捉住陳奶奶外孫的身體不放。她眉頭緊皺的說道:「你再這樣搗蛋,下次我就不帶你來了哦!」

  「不,你不可以不帶我來,只有多接近我自己,我才有希望恢復原狀。」方培磊驚慌的說。

  「奇怪,我怎麼覺得可可好像認識培磊?」陳索珍眉頭微皺的看著可可。

  「會不會可可原來是他的寵物?」周羽若再次脫口而出。

  「它不是你善大的寵物嗎?」

  「不,我是一個多月前在中山路的車禍現場撿到它的。」

  「天啊!怎麼會這麼巧?!我的外孫也是在中山路發生車禍。」

  周羽若仔細回想一下,開口問道:「他開的是不是一輛黑色的跑車?」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在救可可的時候,看了一眼車禍現場的車子,所以才會知道,我想他們應該是同一場車禍的受害者。」

  「這麼巧?!」陳素珍訝異的揚揚眉,並喚來管家問道:「培磊有沒有養貓?」

  「哈啾!」對貓過敏的管家先打了一個噴嚏,難掩嫌惡的看了貓一眼後,回答道:「沒有,少爺從沒養過任何寵物,而且他非常討厭貓,這一點我十分確定。」說著又打了一個噴嚏。

  「你先下去忙吧!」見一向孤傲的管家鼻頭髮紅、猛摸鼻涕的滑稽模樣,陳素珍強忍笑意的說著。

  「那我先下去了。」管家優雅的轉身離去,但隨即而來的又一記噴嚏讓她怎麼也優雅不起來。

  「她好像不太喜歡可可。」管家離去後,周羽若小聲的說著。

  陳素珍安慰的拍拍她的手,「你別在意,我看她可從沒喜歡過任何東西。」

  陳素珍一點也不誇張,想當初她以培磊外婆的身份前來照顧他時,也曾遭受管家的百般刁難,若不是她的證據充分,恐怕早就被擋在門外了。

  「她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和藹。」事實上周羽若覺得管家有些像木偶。

  「要不是她還有呼吸,我還其以為她是個沒有情緒的木頭人呢!」

  「我也這麼覺得耶!」周羽若老實的說著,兩人會心的一笑。

  陳素珍輕輕眨眼,說道:「她剛才的樣子是我看過最人性化的反應了,雖然模樣有些滑稽。」說完兩個人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有這麼好笑嗎?」方培磊疑惑的看著她們兩個人。這個管家可是他千挑萬選才選中的好管家,怎麼在她們眼中成了笑話呢!

  「連你也覺得好笑啊!」周羽若微笑的想抱起可可,但他還是堅決的留在方培磊的懷中。

  「我老是覺得可可跟培磊有什麼關聯。」陳素珍不解的望著可可與方培磊,卻怎麼也想不透當中的玄機。

  「我們是有關聯,因為我的魂魄就寄生在這隻貓的身上,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就是方培磊,只是我回不了原來的身體,你幫幫我好嗎?」方培磊痛苦的朝著陳素珍吶喊。

  「陳奶奶,你別想太多,等你外孫醒過來,你再問他就是了。」

  「嗯!」陳素珍堅強的一笑,「我也希望有這麼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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