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人家說「賭博」不是好事,瞧他給自己找來什麼麻煩了!若不是因為跟邵逸然打賭輸了,他今天也不用赴逸欣的約了,因為他知道要是讓文申知道肯定會翻臉,後果也難以想像。
雖然他平日喜歡開玩笑,但這件事顯然超過開玩笑的尺度,聰明的人知道自己或許可以在鐵籠外戲弄獅子,但可不會白癡到將手伸進籠子裡去拔虎鬚。
「我沒想到你還會赴約,跟我共進晚餐。」儘管逸欣一直表情冷淡,可是身負重責大任的定砧,還是很認真的試著與她交談。
「守信不只是男人的專利,一言九鼎的女人多的是,別看不起女人。」心情低落的逸欣,聞言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對你說的沒錯。」才一開口便碰了一個大釘子,倪定拓只能乾笑幾聲。這個女人現在就像是一隻刺蝟,他要是不小心一些,恐怕任務尚未達成便遍體鱗傷了。
「你別喝這麼快,小心醉倒了。」見邵逸欣竟把紅酒當果汁一樣暢飲,倪定跖不由緊張的勸阻。
「你怎麼這麼小氣,我不過是喝一點酒你就噦嗦個不停,活像聒噪的麻雀似吵人。」微醺的邵逸欣用力的拍開倪定跖的手,不高興的說道。
「我小氣?!」倪定跖無辜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不是怕你喝酒,只是怕你喝醉了,我……」見邵逸欣的臉色不佳,倪定跖心想跟一個明顯煩悶的女人講道理顯然是不智的,只好摸摸鼻子放棄申訴。
見邵逸欣一味的喝著悶酒,倪定跖清了清嗓嘗試的問道:「你想不想說說你跟文申之間的事?」
「你知道些什麼?又想知道什麼?」幾杯紅酒下肚,邵逸欣早已醉眼朦朧。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突然這麼恨文申,又為什麼……」
「喂!問我問題的時候頭別搖來搖去的,一點禮貌都沒有。」邵逸欣生氣拍了一下倪定跖的頭,害他在震驚之餘差點自椅子上摔倒。
「我……我有搖嗎?」倪定跖無辜的摸著自己的頭,可憐兮兮的看著邵逸欣,心裡暗叫倒楣,沒事把自己捲入這場混亂之中。 ,
「有,而且越來越嚴重。」她肯定的指著他的頭,滿臉不悅的說著。
「好,那我盡量努力不搖好嗎?」倪定跖啼笑皆非的用手扶著自己的頭,好脾氣的說道:「請問這樣可以嗎?」
「很好,你很乖,那我就回答你的問題。」邵逸欣滿意的點點頭。
「謝謝!」倪定跖如釋重負的一笑,可是等了半天始終不見她開始回答他的問題,因而只好再次提醒道:「你不是答應回答我的問題了嗎?為什麼不說話?」
「我忘了你問我什麼問題了。」邵逸欣憨笑的說著。
「天啊!」倪定跖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你的頭又在搖了。」
「我馬上不搖。」倪定跖趕忙用手扶住頭,沒轍的說道:「我剛才問的是你為什麼這麼氣文申,是不是他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
「他沒有做什麼!」
「那你為什麼這麼氣他?」
「我之所以這麼憤怒,那是因為我很氣自己的身價竟然只值一瓶紅酒!」
「呃?」倪定跖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現在我更生氣了。」邵逸欣生氣的吼著。
「為什麼?」倪定跖小心的拉開與她的距離,免得有再度遭到她暗算的危險。
「因為我發現紅酒一點都不好喝,要我說的話,我至少值一瓶可樂,你說對不對?!」邵逸欣大聲的問著。
倪定跖的反應是噴出了口中的飲料。
「下雨了嗎?」邵逸欣迷惑的抬頭看著上方。
「沒有啦!」倪定跖趕緊擦去她臉上的水珠,他發現自己已經瀕臨瘋狂爆笑邊緣。
「紅酒實在很難喝耶!」說著她卻又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紅酒。
「那是因為沒有人像你這樣喝紅酒,喝紅酒應該要……」
倪定跖發現邵逸欣根本懶得聽他講解,只好放棄演說,直接問道:「為什麼說你只價值一瓶紅酒?」
「因為我不小心聽到大哥跟文申的對話,發現文申之所以跟我在一起,是因為他跟我大哥打賭一瓶紅酒,他們把我當成什麼了?」
「你為什麼不當面問清楚呢?也許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般。」
「你少白癡了。」她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這可是我親耳聽到的事情耶!事實就是事實有什麼好問的呢?」
「可是……」
「我不想再說這些事了,你陪我喝一杯吧!還有,你得發誓不會把剛才的事告訴我大哥、大嫂,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好吧!我不會告訴他們。」倪定跖隨口敷衍著。
「不行,你得發毒誓,如果你違背誓言就……絕子絕孫,快一點,不然小心我海K你一頓哦!」她的拳頭在他鼻子前面舞動著。
「好好好,我發誓,我發誓。」我怎麼這麼倒楣啊!倪定跖心中哀號著。
在倪定拓發完誓後,邵逸欣滿意的呵呵笑,再次舉杯道:「乾杯吧!」
倪定跖幾次開口想勸她別再喝了,但每每在邵逸欣兇惡的眼光中放棄,一直到逸欣醉倒了,主控權才到他手上。
望著爛醉如泥的邵逸欣與杯盤狼藉的情況,倪定跖不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結完帳後半拖半抱的將她送到了邵逸然的家。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惡夢就此結束,誰知道邵逸然一看見邵逸欣爛醉如泥的樣子,馬上怒髮衝冠。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見邵逸欣不省人事的倒在倪定跖的懷中,邵逸然當下憤怒的吼著。
「我……我……」
「先把逸欣送回房間再說。」丁曉筱拉著邵逸然的手。
「嗯!」邵逸然瞪了倪定跖一眼,自他懷中抱起妹妹.跟在老婆身後妹妹送到房間。
「你怎麼讓她喝成這個樣子?!」幫老婆安置好逸欣後,邵逸然再度走人客廳,興師問罪的看著倪定跖,一付想痛扁他的模樣。
「你先別生氣嘛!」倪定跖先後退了一步,才開口解釋道:「我壓根不知道她不會喝酒,而她又把紅酒當成紅茶一樣的灌,所以才會爛醉如泥。」
「你為什麼不勸勸她呢?」丁曉筱再度走進客廳。
「我勸了呀!但她根本不理我。」倪定跖無辜的解釋著,為安撫邵逸然的情緒,他趕忙說道:「不過因為她的醉酒,讓我知道了她失常的原因。」
「那你快說啊!」
「她是因為……」倪定跖突然停下話,問道:「你們有沒有紙筆?」
「你要紙筆幹嘛?!」邵逸然不耐煩的問道。
「逸欣要我發下毒誓,絕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你們,我們倪家可只剩我這個香火,我不能冒險,所以只好用寫的啦!」
「這是紙筆。」丁曉筱很快送來倪定跖要的東西。
倪定跖在紙上寫下了:「逸欣知道逸然與文申打賭的事,所以才這麼生氣。」
「她怎麼會知道?」邵逸然眉頭緊鎖的說著。
倪定柘又寫上了:「她聽到你們的對話。」
「原來如此!難怪她會突然這麼反常!」
「現在沒有事了吧!我可不可以離開了。」倪定跖一臉疲憊的說著。被邵逸欣折騰了一個晚上,他的體力已經嚴重消耗,再不回家睡覺明天一定變成熊貓。
「幸苦你了,天色不早了,你開車小心。」丁曉筱送倪定柘出門,而後走回客廳。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見老公一臉沉重,丁曉筱不由關心的問道。
「我得找個時間跟文申談一談,讓他知道這件事。」
丁曉筱思考了一下後,說道:「我覺得你還是先別介入他們之間的事比較好。」
「為什麼?!」邵逸然不解的看著妻子。
「他們兩個人分明愛戀著對方,卻始終在原地踏步,或許藉由這件事反而能讓他們表露出對彼此的情感,所以我們不妨給他們一段時間,先在一旁觀察他們的情況,若真有解釋的必定,到時你再出面就可以了。」
「那……」邵逸然的話被邵逸欣房間中傳來的聲響給打斷。
他們兩個人趕忙走向邵逸欣的房間,只見她如大字般的跌落在床底下,邵逸然趕忙將她抱到床上。
「再來一瓶紅酒。」
「天啊!你難道還沒喝夠嗎?」邵逸然頭大的看著邵逸欣。
「乾杯,沒喝完的人是豬頭!」邵逸欣嬉笑的大喊著。
丁曉筱與邵逸然哭笑不得的對看一眼,他們知道今天晚上他們別想好好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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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口乾舌燥,邵逸欣疲憊的張開雙眼想起床喝水,但伴隨而來的頭昏與不適卻令她忍不住呻吟一聲,臉色蒼白的跌回床上。
她虛弱的看了一眼四周,發現自己回到大哥家裡,她不由又呻吟了一聲,暗自擔心昨天晚上自己是否出盡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