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不屑跟這種心思狹隘的女子一般見識,給她一筆錢打發她走,以為就算了事。
沒想到她竟唆使均陽,讓原本乖巧溫馴的他,和老奶奶結結實實地大吵一架,和小娟一起離開塗家。
兩人不避人耳目,大刺剌的在山腳下租屋,對外宣稱他們是夫婦,棄明媒正娶的宋家小姐不顧,還給人難看。
即使後來得知宋家小姐懷了他的小孩,均陽仍硬著心腸不肯回頭,不曾回來看看被他拋棄的母子。
「均堯那孩子向來跟大哥親近,大哥出走後,他三天兩頭就往他們的住所跑,我如果禁他、攔他,他就跟我吵,罵我是虎姑婆,害小娟生不出小孩……」
「你沒告訴他真相?」
「說了,但你猜他怎麼回我?」老太太的臉頰劇烈抽搐,「他說我在說謊,為了不讓他跟大哥見面,編出這個謊話,他寧願相信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也不信含辛茹苦養育他長大的老奶奶。」老太太越講越傷心。
「也許,他比較相信證據……」純純囁嚅的低喃。
「他不信那些,他只信小娟和他大哥,尤其在他大哥發生車禍,臨死前求我去看他,我卻顧著孫媳婦的心情,用生意忙碌抽不開身為借口,不願前去探望均陽,以致讓那孩子含恨而終……其實,我早就後悔當時的錯誤決定,它不僅讓我失去均陽,連帶的也失去均堯這孫子……」
「你們的愛恨糾結比連續劇還慘烈呢!」純純不確定自己是否可承受這麼多事實。
「失去這對孫子,沒多久,孫媳婦也心力交瘁的跟著均陽去了,小娟趁我這老婆子沒空理會均堯時,不知怎麼誘惑均堯的,竟讓十四、五歲的均堯蹺家去跟她同居——」說起這段往事,老太太氣得咬牙切齒。
「啊!那不是……」
「亂倫?或許沒有那麼嚴重,均堯敬愛他大哥,或許他是想替大哥盡照顧小娟的責任而已,但是,你想,我已經失去均陽,怎麼肯讓那妖婦再沾惹均堯?」
「你又做了什麼?」純純越來越覺得這雙祖孫的行為模式十分類似。
「給小娟錢,叫她滾,然後帶均堯回家,將他關在房裡,讓那孩子詛咒我這老不死的!」
「老奶奶……」純純不知該說什麼。
「趁我還有一口氣,讓我一次說完。」
老太太焦急的握著她白皙的雙手,激動的想把故事說出口。
純純不忍心阻止,只有繼續聽下去。
「為了打擊我,他努力學做生意,企圖買下我手上所有經營的事業,證明他比我強。表面上我裝作不爽快,內心卻十分開心,因為這孩子是塊料,直到我看見那女人……」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老太太才有勇氣往下說。「活脫脫是小娟的翻版,臉蛋、性格無一不像,均堯眼睛像是瞎了,看不見那女人的陰毒,一心一意想娶她做老婆。為了防止悲劇再次發生,我……」
「你又給她錢?!」純純歎一口氣,均堯跟老奶奶一般,只懂得以金錢處理問題。
「那女的收了我的錢,還要均堯的錢,她看準均堯有點資產,夥同舊情人,想來個仙人跳,在談判時,均堯的火爆脾氣發作,那女人不留情的將預先準備的硫酸往他臉上潑去,以後……他就不再公開露面,成了徹底的隱形人……」
老太太禁不住傷心,悲切的掩面哭泣。
純純聽著聽著,眼淚亦沾濕雙頰。 。
「連回家都戴面具的他,這是我這些年以來,第一次這麼清楚的看見他的臉……謝謝你……」
「謝我?」純純嚇了好大一跳,「不、不、不!不關我的事,我沒做什麼啊!」
「你讓他脫掉面具,這份恩情,我會牢牢記著的!」
老太太不聽她辯解,以強蠻的勁道在她手腕上套上一隻碧綠的手環。
「不——」
老太太阻止她脫下。「收著,別跟老人家爭,這只是一份謝禮。」
「你不瞭解,我們……我們……」她該在此時再打擊老奶奶一回嗎?
「我不敢奢求那孩子跟我和解,只希望他有個幸福歸宿……你對他有好影響。」
她怎麼會聽不出老奶奶的殷殷期盼?只是,她沒有立場允諾啊!
「年輕人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你是好女孩,你讓均堯打開心房……求求你,千萬、千萬別讓他再受到傷害!」
老太太說完她想說的話,虛脫的吁一口長氣,揮手要純純走人。
★ ★ ★
純純來到庭院,繞出九彎八拐的廊道,被一堵人牆擋住。
塗均堯危險的瞇起眼眸,狩獵般的瞄準她手上多出來的翠玉手環。
「被收買了?塗家只傳給長媳婦的寶貝還真好用。」
面對他的冷嘲熱諷,純純無力的笑了笑。
「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辯解?聽完老太婆的滿腹苦水,你應該有很多話想訓我呀!幹嘛閉著嘴巴不說話?來啊!我等著呢!」
純純笑著搖搖螓首,向右跨去,身子便要從他身旁掠過。
塗均堯不甘心被冷落,一手摟住她的柳腰,一手用力扣住她的下頷,以野蠻力道讓她屈服。
「說話呀!」他厲聲喝道。
「你要我說什麼?」迷濛的雙瞳裡有著脆弱的心靈。「或許你們塗家的悲劇曲折離奇,感人肺腑,可是,為什麼叫我聽?叫我趟進你們無聊的深仇大恨中?我既不是仲裁者,更不是你的什麼人,為什麼要給我這些負擔?」
「你可以不看不聽,是你自己走進來的,是你的好奇心去挖出這些瘡疤的!」捧著她的臉,心底的堤防已有潰堤的徵兆。
「我累了,就到此為止吧!」她高豎白旗,寧願做個逃兵。
「不許退開!我一個人要如何開戰?」殘忍的他,不許她獨自悠哉快活。
「何不左手打右手,或者左右腳也加入戰局如何?我天生愛好和平,自動放棄野蠻的武力作戰。」
「你真的是……」他咬牙切齒。
「純潔美麗平和的小天使?!Sir!公民道德,國父思想,我的分數從沒低於九十五分,饒了我吧!我從不鼓勵以暴制暴。」她全身無力的道。
「你要不要驗驗我身上的傷?」
「別說這種惹人遐想的話!」純純嘟高紅唇嬌聲抗議。
「我的話……讓你想入非非?」他慵懶的笑問,即使少掉完整的半邊臉,依舊魅力無窮。
「我是指別人——算了!搞不好我也是遐想國的一員。」她索性徹底投降,現在的她需要歇一口氣。
「你這麼容易投降?昨天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此一時,彼一時也。」簡單一句就堵掉他的問題。
「我是不是應該幫你恢復好戰精神?」
「嗄?你別白費力氣,更重要的是——別浪費我的力氣。」
「不!你會很高興……浪費這些力氣的。」
他的話讓她警覺的高豎寒毛——想逃!
不過,腳趾頭像是給上了鋼釘,一步也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的瞪著他的臉龐欺近。
「你……你以為自己在幹什麼?」
「很簡單啊!我在讓你恢復活力啊!」嘶啞的嗓音就在她的紅唇上方低喃。
「在……在這種地方?別鬧了!」輕輕側過臉,正好露出粉紅的耳朵,讓他頑皮的靈舌舔舐。
「不要……」才這樣,她就渾身疼軟、雙腳虛浮。
「好!不要!」放開她的耳朵,扳正她白裡透紅的明媚俏臉,以雙臂將她困在結實的胸口,「不要那裡,那換這裡……」
純純還來不及拒絕,熾熱雙唇已重重的壓上她的,她無力反抗,只能閉上眼,聽著彼此濃重的喘息聲……
後來……後來……
等純純從瑰麗的熱吻中微微清醒,發現兩人已在幽暗的一堵牆邊,火熱的糾纏。
光線透過遠遠的古老窗口,斜斜灑落室內,只看見些許傢俱影像,分辨不出這是什麼地方。
「你什麼時候……呃……」他咬她柔嫩的頸項,「停……別再繼續好嗎?」
「這不夠火熱,你還能胡思亂想。」這是徹底侵佔前的宣言。
眼看著他的頭顱埋入掀翻上衣的乳丘間,做著邪惡的挑逗……她已無言,僅能環抱著他的肩頭,隨他浮浮沉沉。
塗均堯不好女色,向來以絕佳的克制力自豪,但是,一旦碰上純純,他那任性的心態便會出現。
活像個死霸著要糖吃的大小孩,非得填滿他無底洞似的胃口才肯罷休!。
「均堯……均堯……」她扭擺嬌軀,額上已然冒出豆大汗珠,他還不肯收手給她滿足,反而殘忍的在她雪膚上四處點火。
「不要——」拒絕他的親吻、撫摸,她要的是——「給我……給我……」
「給你什麼?你現在是清醒的嗎?」膜拜著細緻的胴體,他已經無法滿足於單純的交歡,他要更多、更深,加添了感情的共舞。
「別太殘忍……喚醒我身上的慾望,又冷酷的不肯給我……」她嬌聲抱怨。
「我只是要確定,這次不是因為藥物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