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如麻的祁裕烈,難忍的握緊拳頭。
「唔,我好渴!」
電視看太多的影響,佟美像只毛毛蟲般全身蠕動,口裡吐著三級片的對白,搖搖晃晃的湊近他的亢奮。
「我要……把你吞下!」
才剛開始「前置作業」,她才剛暫停呼吸的舔了一小口……再也不願忍受折磨的祁裕烈,便已經一把掀倒她。
「喂,我還沒……」
「我比較喜歡,直接一點的遊戲!」
粗魯的扯下她的底褲,祁裕烈一點時間都不浪費。
「啊、不、不公平!」佟美不忘尖聲抗議。
「不需要公平,頂多待會兒我多補你兩次!」
「你、你忘了我是壽星!啊!」
「就是因為你是壽星,才有這種特別服務的呀!」
他送入自己,又淺短的抽出……
強烈而奔放的律動,激烈而交促的喘息,他們糾纏著彼此,不忘偶爾要「回敬」對方一下。
熾狂的愛慾情仇,卻只是便宜了門外的「聽眾」。
「喲,看不出那小伙子還挺猛的嘛!」阿馬先生說。
「誰像你,三顆威而剛都救不活!」犀牛小姐心有怨恨的數落。
☆ ☆ ☆ ☆ ☆ ☆ ☆ ☆ ☆
一個完美的生日,讓佟美容光煥發的踏進原色畫廊。
雖然雙腿還有點顫抖,不過想起昨夜的一切,什麼都是值得的。
「早!」還沒有人在畫廊,但是心情太好的佟美,忍不住要對所有畫作打招呼。「大家都好嗎?」
想當然好,有什麼理由可以不好?
佟美一會兒換上鮮花,一會兒勤快的打理桌面。
「啦啦!」輕鬆的哼著節奏,她的臀部也跟著左右搖擺。
「佟美。」
「啊!」打斷她的悠閒,佟美連忙轉過身。
是艾力斯,他這麼大清早跑來幹什麼?
「佟美,我來拿支票。」鬍渣、深陷的黑眼眶,艾力斯一看就知道還沒睡覺。
「喔,好,你等一下我拿給你!」
佟美回到座位上,翻開支票登記簿等著他簽名……
「你,還好吧?」她忍不住就想問一下。
艾力斯聳聳肩,不置可否的回答。「過幾天,或是待會兒出去撞到新對象的話。」
什麼啊?
「什麼新對像?」他該不會是想說他失戀了吧?「你不是已經有女朋友,那個叫盧於的女人?」
他眼神一黯,輕輕別過頭。
「我被甩了,她回到前任男友那裡去了。」
「前任男友!」佟美驚訝的睜大眼。
什麼前任男友?哪一個前任男友?該不會是昨晚和她一起共度生日的「前任男友」吧?
「哪一個,你是說誰呀?」佟美緊張的追問。
艾力斯在登記簿上簽下名字,叼走她夾在指尖的支票。
「不關我的事,反正我已經出局。」他轉身就離開原色畫廊。
「喂!」佟美在他身後猛叫。「搞什麼,這到底怎麼回事?」
不可能的,她不相信祁裕烈是那種人:會想享齊人之福的那種男人。
但是,如果他是選擇了,而結果選擇的對象不是她……
「不會吧?那他昨晚又何必幫我過生日?」
一團團撲朔迷離的迷霧,籠得佟美好心情瞬時掉了一半。
「這會是真的嗎?」她到底該相信什麼?
未解的懸疑,讓可憐的佟美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
她急得想回家去證實事情的真相,又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氣當面聽到答案?
矛盾與反覆,左右為難她焦慮的心思。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時間,佟美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皮包,便往住處的方向沖……
「咦?」
多了一台紅色敞篷車,在庭院裡多了一台車。
「會是誰的車?」佟美問自己,心裡卻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甚至不敢走進屋內,她甚至不敢去面對可能的訪客。
佟美呆站在圍籬外,不斷告訴自己「不要自己嚇自己」……
紅色敞篷車駛離庭院,緩慢而張揚的發現佟美。
「佟小姐?」駕駛人放低墨鏡,那是佟美不會忘記的眼睛。「你就是佟美吧?上次在我耳邊大放厥詞的小丫頭!」
盧於,她來這裡幹什麼?能幹什麼,還能幹什麼?
「那又怎樣?」佟美不想示弱,至少不能是現在。
不自然的蒼白表情,一眼就被盧於看破。
「怎麼,現在囂張不起來了?」盧於造作的悶笑。「裕烈親口告訴我,你們的婚姻不過是個障眼法。」
啊?脆弱的心被猛然一擊,佟美無法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這是她和祁裕烈的秘密,如果不是他親口說出,盧於是不可能會知道的!
那表示……
「識相的,聽到這裡就該知道怎麼做!」盧於惡狠狠的給她一頓白眼。「到時候還要人家來趕,那就真是太不知趣了!」
盧於戴回墨鏡。「知道了吧?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呼嘯而過的車輛,也同時帶走了佟美的勇氣。
「果然,是這樣的嗎……」
是這樣的嗎?終究什麼也無法改變的嗎?
祁裕烈曾經說過:他只愛過盧於。
「即使和我結婚,即使和我住在一起,也沒有改變任何事嗎?」
佟美想笑,苦澀的笑;可是不爭氣的淚水,卻先一步落了下來。
她痛苦的蹲下身,全身扭縮成一團。
「我該怎麼辦……」
動了真情的合約,只是「借」來的老公,佟美還能怎麼辦?
第十章
自從和佟美簽下賣身契開始,祁裕烈的生活就變得一團糟。
先是活動範圍愈來愈小,再來是身心都遭受荼毒與凌虐……
「哈哈!」可是祁裕烈一想到這裡,卻無來由的笑起來。「真好玩!」
真好玩,他這個篤信理性的科學家,居然會被個飄忽的藝術家修理,而且修理得慘兮兮,而且被修理得上了癮。
也難怪他要笑,因為他根本從來沒想過兩人能相處。
「藝術家,對我來說應該是那種飄來飄去的人。」他試喝了一口咖啡。「長髮飄逸、不食人間煙火、反覆善變、充滿矛盾又不自覺!」
祁裕烈說的這些,佟美都有。
可是現在不再讓他難以接受,相反的,還讓他體會其中的況味。
「這種矛盾,才能讓生活充滿樂趣。」他點點頭。
就像咖啡,他以前是絕對不會碰的;而現在經過佟美的「洗滌」,其實也沒有糟糕到哪裡去嘛!
「人的恐懼是因為無知,瞭解以後,什麼事也沒什麼好怕的!」
沒錯,就是這樣。
他今天下廚煮了一桌子好菜,正準備等女主人回家。
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祁裕烈始終等不到他的嬌妻進門……
「搞什麼?一定是又溜到哪裡去玩了!」他撫平頭髮。「也不知道要打個電話回來,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可塑性極高的裕烈,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塑造成「家庭煮夫」。
佟美激發他的「母性愛」,佟美也啟迪他的「爆發力」。
他等得不耐煩,拿起電話打到原色畫廊。
「佟美?她早就下班了!」晚班櫃檯是這麼告訴他的。
祁裕烈要自己耐著性子坐下來等待,等到午夜的鐘聲響起,等到他觀看窗外無數次,等到黎明雞啼,等到他終於忍不住發火……
「誰告訴她可以在外面過夜的!」
這簡直太過分,離譜的不像話。
祁裕烈不想再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打算先睡一覺再來好好教訓她……貼在他落地玻璃窗上的,是一份不應該出現的文件--離婚協議書。
顫抖的手指,悄悄掀開底頁:已經簽好姓名的另一方,清晰無比的寫著「佟美」兩個字。
「這……不可能!」
他一掌用力將它拍落,踩著瞪著不願去正視。
「這是她在開玩笑,她又想讓我驚訝的玩笑!」
他不斷告訴自己:這不會是真的!佟美沒有理由要離婚,佟美和他相處愉快,他愛佟美,佟美也愛他!
可是,誰會把離婚當成兒戲?誰都該知道,這可不能拿來當玩笑的!
「我、我要去問她!」
就算是事實,他也一定要聽佟美親口說出來。
親口粉碎他的心,親口粉碎他多餘的期望!
瘋狂的車速,祁裕烈拖著疲憊等在車內:原色畫廊還沒開始營業,不過他不介意多等一會兒。
等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難熬,一顆亟欲知曉結果的心,不斷的焚燒他的焦慮……
停在原色畫廊門前的白色跑車,並肩走出兩個身影--曾遠,還有佟美。
「我……」陡然怯懦的心,緊緊的纏繞成一團。「為什麼?她為什麼這麼做?」
難道牽絆他們的只是一紙合約,難道他們果真是各取所需的婚姻關係?
「難道,我都沒有權利說些什麼嗎……」
☆ ☆ ☆ ☆ ☆ ☆ ☆ ☆ ☆
「唔。」
「唉!」
平均每一天,佟美至少要發出這種無意義的語助詞三百次。
三百次乘以三個月九十天,那就是兩萬七千次。
「三個月了,什麼奇跡都沒有發生……」
佟美期待著,祁裕烈會當著她的面撕碎離婚協議書,會霸氣的把她拖回家,會拿出無比堅決的勇氣,強迫她一定要乖乖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