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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維森,居然連我也玩在內!」
咒罵連連的柏裡司,只怪自己發現太晚,識人未清,才會讓自己落入這種窘境。
他早聽說有關TURNS的種種——挑戰腎上腺素的「任務」遊戲,卻得小心自己也規劃在遊戲中。
「維森這傢伙,還真是死性不改!」想到同窗時期他的輝煌紀錄,柏裡司反而笑了起來。
以他們兩人聯手創造的整人事跡來看,他應該瞭解維森不可能「從良」。
把「整人」當成事業來經營,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刺激、更有趣?
「唉——」柏裡司又氣惱又想笑,最後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他的電影班底一定有維森的「內應」,才能拍下他和施湄歡愛的場面。
「讓我知道是哪個奸細,我一定先把他吊起來打一頓,再讓他光著身子到總統府遊行!」
享譽國際的大明星,又是最看好的新秀導演,現在痛處被掐住,他進退兩難,又不得不從。
「答應獨家專訪是無所謂,不過讓人家要脅的感覺,還真不好受!」
更荒謬的是:要脅他的,居然是該片的女主角。
「那個瘋婆子,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 想到施湄,柏裡司也不知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對她,他不是沒感覺,卻害怕自己控制不住這種感覺。
情場留連多年,如今他告訴自己:此刻應該一切以事業為重。
「我沒有時間耗費在激情上,我沒有打算給任何人承諾。」在他近五年的規劃,女人不會被放在「必要事項」上。
即使,是一個像施湄這樣讓他「心狂」的女人。
她少根筋的好勝、正義感分泌過盛的迷糊、一積壓半解卻又自以為是的堅持——
讓柏裡司只要一想起她,就忍不住漾起滿足的笑。
「這種感覺太危險!」即將深陷泥淖感覺,即將義無反顧、粉身碎骨的感覺,讓他寧願躲得遠遠。
柏裡司端起桌上的咖啡,餘悸猶存的灌入一大口。
「柏裡司,你準備好了沒?」通過沒上栓的內門,助理傑生走了進來。「『隆隆』的記者已經到了!」
獨家專訪,他被迫妥協的約定。
「知道了。」柏裡司不甚甘願的站起身。
是不是獨家到底有什麼差別?反正那些重複的問題,在哪一本雜誌上還不都看得到?
好吧,不過就一個專訪,咬咬牙就過了啦!
他連衣服都懶得換,直接走進會客廳。
「柏、柏裡司!」施湄又是得意,又是羞怯打了聲招呼。
「我們開始吧!」柏裡司盡量要自己不把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只顧著和其他工作人員討論細節。
翻開他們準備好的企劃,他才知道這工程的浩大。
又要要求拍照,又要配合造型,訪問內容還得分段分節:一副買一送十,最好囊括他這一生的野心。
不用說,這一定又是施湄的傑作。
「你是造型師?」多爭辯無益,柏裡司乾脆端出最好的配合度,只求盡快了結。「如果我在法國也有這麼可愛的造型師,我想每個演員都會很樂意變換造型。」
基於合作的紳士風度,他總會此讚美合作對象。
但這對外國人來習以為常的習慣,當場讓造型師飛上了天!
「你、你,哇!謝謝!」無條件棄械投降,造型師當下只愛他∼人。「能替你打理造型是我畢生的榮幸,你每部電影我都有看呢!」
「謝謝。」俊魅的笑容,柏裡司禮貌的回應。
就是這種跨越文化,推翻藩籬,讓所有人都不得不臣服的巨星風采,他輕易就席捲在場人士的心。
燈光師上下飛舞,左右搖擺,只為找出最適合他膚色的光源。
攝影師嘗試各種特動作,只為找出最能表現他氣質的角度。
現場發光又發熱,造型師陷入昏沉的傻笑狀態,備位記者被電到心思恍惚,更不用提,那個一直正對著,已經陷入缺氧狀態的施湄——
「啊!施湄,你流鼻血了啦!」備位記者的尖叫,提醒大家注意。
「嗯?」施湄摸摸自己的鼻樑,果真氣火攻心,又害她失態了。
都怪造型師幫他換那什麼衣服?短褲做得那麼松,一坐下就可以看到那坨「暗影」,叫人家怎麼不激動嘛!
她在心裡嘀咕,沒勇氣說出實情。
於是一群人七手八腳,把快暈厥的她扶到沙發上躺平。
「你沒事吧?」柏裡司靠坐在她的身邊,吩咐助理準備濕毛巾。
看她出醜的蠢樣,他以為他會因此堅定自己的想法,誰知他反而更無法不去注意她。
「我還、還好!」施湄困窘的紅著臉頰,真希望自己不要老在他面前做出這些蠢事。
「可能是溫度太高,空氣不流通。」他不應該對她太溫柔,可惜他又無法對她視而不見。「我想,把皮帶解開會舒服點。」
「喔!」施湄一聽,順從的解開他的皮帶。
「我的意思是,『你的』皮帶。」他握住她正在「動作」的手,好心的糾正。
「啊!」
尷尬到想跳馬桶自盡,施循一張潮紅的臉,簡直不知該往哪裡塞才好。
「看來,太習慣某些事,還真會產生不少後遺症呢!」他調侃的訕笑,惹得她心虛又氣惱。
從戰場抬出主將,使備位記者可以有上場表現的機會。
採訪進行的很順利,柏裡司親切幽默的對答,讓現場不時洋溢著輕鬆的笑聲。
看看他那副大眾情人的模樣,他真以為自己是發電廠呀!不平衡的施湄,愈想愈不是滋味。
「就算是發電廠,也該是只屬於我的私人發電廠!」她喜歡他,怎麼能夠從此和他劃清界線?
歷時兩個多小時的訪談結束,大伙開始收拾工具,柏裡司緩緩的挨近她身邊。
「你的獨家專訪已經結束,錄影帶可以還給我了吧?」
施循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推高落在自己額頭的濕毛巾。
「我後悔了,我要不只是採訪。」
「嗯?」她在說什麼?她又想做什麼了?
即使是賴皮,施湄也要理直氣壯的坐起身,把雙手插在腰上增加氣勢——
「我說,我纏定你了,我要一直纏著你!」
第八章
以柏裡司對施湄的瞭解,他知道果她「番婆」的脾氣一發,她是很可能說到做到的。
他瞭解,只是他沒想到施湄會「敬業」到這等程度。
「夏先生,我們一直很希望能有機會和你合作。」陳製片將劇本送到柏裡司面前。「你一定要抽空讀這劇本。」
佔據柏裡司行程裡的多數,就是洽談新的拍片計劃。
助理傑生幫他接過劇本,放入他的手提箱中。
「我會找時間看完它,到時候再——」
「嗨!」坐在隔壁桌,正好對著柏裡司的施湄,用不發聲的嘴型打了個招呼。
「你!」話說到一半的他,驚愕的對上她的視線。「你在這做什麼?」
「嗯?」背對施湄的陳製片,連忙回身探視。
可這時她又一副「啥事也沒發生」的態度,逕自閱讀著手上的雜誌;讓不明就裡的陳製片,將「擔心」眼向柏裡司。
明明沒有人,他剛剛在對誰說話?
「夏先生,你、你沒事吧?」陳製片遲疑的詢問。
「喔,對不起,沒事、沒事!」柏裡司瞪向施湄,她狡黠的吐了吐舌頭。「我們繼續——」
這可惡的女人,害我差點被當成神經病!
柏裡司移回自己的注意力,決定對她視而不見,不受她任何挑釁舉動的影響。
他專心一意參予企劃案討論,不時低聲與助理交換意見。
好啊,把我當屍體,看都不看我?他的舉動,引來施湄的反制。
「這種另類黑道的題材,剛好符合現在搞笑潮流的盛行。」陳製片諂媚的搓動雙手。「不知道夏先生對商業娛樂片有沒有興趣?」
「唔,喜劇,我倒是——」柏裡司正要發言,他對面的女人又有了新動作。
施湄用力揮舞著,寫滿:「你幹嘛不理我?我要你理我、理我、理我!」字樣的海報紙。
「你!」一時失察的柏裡司,忍不住又回應她的詭計。
「夏先生?」只是不知情的陳製片,愈來愈惶恐他的「問題」。「嗯,我想,你可能是因為行程太密集,所以太累了吧?」
「喔,不,我還好!」柏裡司企圖解釋。
「不不,沒關係,我瞭解!」陳製片安慰拍拍他,隨即站起身。「你一定是太累了,我們改天再談好了!」
「我」
望著陳製片匆忙離去的背影,柏裡司也只能無奈的攤開雙臂。
一等他口頭想找「罪魁禍首」興師問罪,哪知道施湄早已逃得無影無
蹤。
「這女人!」柏裡司低聲咒罵,片刻之後,又詭魅的笑了起來。